梁伯還站著一邊,等著寧淺予發話請人進來。
寧淺予輕聲一笑,道:“鐵證如山,還等什麼,將人請進來吧。”
“慢著!”姜思雨凝神,呵住準備去開門的梁伯。
“怎麼,姜皇貴妃還有什麼話想說?”寧淺予好整以暇的道:“您什麼都不信,覺著是我使壞。”
“那麼我索性交給官府,公事公辦,免得我念在咱們沾親帶故的份上,手下留情,卻還被人猜疑。”
姜思雨現在是啞巴吃黃連。
她知道司徒雲定是想對寧淺予下手,這些罪證,只不過是昨晚上忽然生出變故,導致沒來得及善後留下的。
若是給宗人府和知州的人去查,一旦查出什麼來,只怕是不能輕易善了。
事情鬧大,對她也好,平遠侯府也罷,都不好。
衡量一番事情的利與弊之後,姜思雨沉聲道:“剛才是本宮過於偏執,不肯相信一向良善的皇兒,會這樣做。”
“聽了幾個人的話,再一串起來,本宮覺著,沒準就是雲兒想和你開玩笑,沒料到事情會失控的後果!”
“若是王妃願意給雲兒一次機會,本宮和平遠侯府,都會感念你的。”
寧淺予還是那個樣子,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姜皇貴妃之前也說起過感念我的話,不過後來,我才知道您感念的手段。”
“現在您的感念,我可無福消受。”
“那你想怎麼樣!”姜思雨隱忍著心頭的怒意,儘量將語氣放緩和。
寧淺予看了眼周圍的人,道:“姜皇貴妃,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後,我只要皇貴妃母子消停些就行。”
“前朝後宮,您都少操心些,免得老的快,我這回看您,比之前多出許多白髮來,又是何必呢!”
現場還這樣多人,寧淺予竟然是一副教訓的姿態!
姜思雨的手再度收緊,一言不發。
良久,才抬手扶了扶鬢邊的頭髮,道:“王妃說的極是。”
“好了,去將宗人府的人和知州請進來。”寧淺予微微一笑,朝梁伯道:“別讓人久等了,顯得我們失禮。”
“對了,直接去衡暖閣,也瞧一眼我的損失。”
“我可是知道,昨晚的鬧劇,毀了王府不少的好東西,也不知道誰來賠償損失。”
姜思雨陪著笑,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好,只要你不將雲兒的事情說出來,本宮願意答應你。”
“我們母子今後不參與前朝後宮的事情,你王府因為昨晚而產生的損失,本宮來照價賠償!”
姜思雨說完這一席話,心裡梗得慌,氣都有些喘不上來,簡直恨不得一口鮮血噴出去!
一行人到了衡暖閣。
因為藍靈兒的傷勢過重,藍府一行人全部在衡暖閣住下,照顧著藍靈兒。
陡然出現這樣多人,嚇得畢雲茵人都傻了。
抓著藍武的手,抖得厲害:“是不是來抓靈兒的!”
“不會。”藍武皺了皺眉,道:“靈兒現在這樣子,抓回去也沒用。”
饒是藍武這樣說,她還是將門緊緊的掩住,免得人進來瞧見。
動靜不小,總不能一院子的人都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藍武和藍正業還是出去了。
知州和宗人府的人前來,給衡暖閣定損。
順便將整件事記錄在案——當然包括司徒雲是想和寧淺予開玩笑,才鬧出這樣大的動靜,一併寫了進去。
姜思雨不好說什麼,最後賠了寧淺予一百萬兩銀子。
其實很多東西都是修葺一番,還能用,根本用不了多少銀子。
可寧淺予一口咬定損壞的欄杆假山,原料極好,都是王爺喜歡的。
這才讓姜思雨大出血一番。
一百萬兩銀子,對姜思雨現在而言,算的上是一筆鉅款。
等宗人府的人和知州都離開,院子裡再度只剩下幾個人。
姜思雨剛在寧淺予面前吃癟,肚子正憋著一股火兒。
瞧見藍正業和藍武,臉色並不好:“藍馨兒呢?”
“回貴妃娘娘。”藍正業拱手,道:“小女昨晚上受了驚嚇,此時正在屋裡歇著。”
“她倒是臉大。”姜思雨冷笑一聲,道:“要不是她,雲兒也不會被老虎咬傷!”
“這筆賬,咱們慢慢的算!”
藍正業臉色也不好,看了眼周圍的下人,隱忍著,道:“貴妃娘娘這話說的,莫不是過於咄咄逼人了些。”
“四皇子糾纏藍氏二女,草民早就卸去官職,有心避禍,知道馨兒和四皇子,即便是有情,那也是露水情緣!”
“外邊的流言已經四起,說馨兒和四皇子之間的事情,壞了馨兒的名聲。”
“所以草民求了王妃,將馨兒靈兒送來王府學習規矩禮儀,來避開四皇子的糾纏。”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四皇子膽子竟然這樣大,昨天不請自來到王府,還沒經過王妃的允許,帶著一干不相干的人。”
“要是追更究底,您的侄子才是慫恿之人,您要追究,該是朝著他發怒才對!”
寧淺予敢當著眾人的面,叫她難堪就罷了,沒成想藍正業這糟老頭子,竟然也敢!
姜思雨面上是山雨欲來前的黑暗:“藍正業,你知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草民句句屬實,該藍氏承擔的,藍氏絕對不會猶豫開脫半個字,但是不該藍氏的,藍氏也絕對不會背鍋!”藍正業不卑不亢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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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雨將手一抬,顫抖著指著藍正業:“你,你好的很!”
“姜皇貴妃何必發火?”寧淺予淡淡的道:“藍正業句句屬實,雖然說他自請卸去官職,眼下只是一介布衣。”
“但他之前對於北雲的功勳還在,您要是將怒意轉移,遷怒藍氏,頗有卸磨殺驢的意思,只怕是要叫不少的將士寒心。”
“到頭來,皇上知道這件事,只怕也會怪娘娘您不懂事,教子無方就罷了,還辱沒舊臣。”
“你!”姜思雨都準備好的說辭,全被被這一席話堵在喉嚨。
臉氣的通紅,顫聲道:“好,你們今日都被本宮記著,總有一日,本宮會將今日的屈辱,全部找補回來的!”
說完,也不管什麼,拂袖而去。
寧淺予在後邊率領一干人道:“恭送皇貴妃。”
姜思雨腳下一頓,頭也沒回,接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