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朝陽公主的這一主意,還要費一番功夫,沒成想,裴青梅既然誤打誤撞的送上門去。
不,算不得誤打誤撞。
寧淺予總覺著,她的猜測沒有錯,裴青梅今日的做法,原就是有意為之。
她的目的,可能最開始就是想引起旁人的注意,刷一波好評,沒想到收穫了更大的魚兒。
這樣一想,寧淺予再看裴青梅的神色,多了幾分考究。
府中有女進宮陪伴太后,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相比起來就跟中了狀元一樣。
和安東侯府一片喜悅相比,裴珮對這件事,倒是不置可否,該吃吃,該喝喝。
寧淺予再看沒心沒肺的她,就像是操碎了心的老母親一樣,簡直是恨鐵不成鋼:“瞧著你堂姐出盡風頭,你就沒想法?”
“想法?”裴珮一愣,道:“我該有什麼想法?若是我進宮,可能活不過一天,就要因為衝撞了誰被砍了。”
“我寧可不要這榮譽,也要保住小命。”
話倒是實話。
寧淺予嘆了一口氣,道:“得了,你就安心的候著你的竹竿子哥哥回來吧。”
“好好的說他做什麼。”裴珮仰頭,又是一杯酒下喉。
自己喝還不夠,拉著寧淺予也多飲了幾杯,直到微醺,才被丫鬟扶下去休息。
宴會持續到深夜才散去,太后早早就回宮歇著了,裴青梅次日才會進宮。
回去的馬車上,寧淺予窩在司徒森的懷裡,帶著一股子淡淡的酒香味,問起司徒森對今晚之事的看法。
司徒森神色微斂,道:“可能是湊巧,也或者是皇姑姑的運氣,竟然不費吹灰之力,裴青梅就進宮去太后身邊了。”
“你沒覺著有什麼不對?”寧淺予抬起頭,神色在酒的作用下,帶著絲絲迷離。
司徒森心神微動,像是有羽毛在心間撓著一樣,又像是貓撓一般。
連寧淺予的問題都沒聽清,滿腦子都是她軟糯的眼神和幽香。
此刻,他不想想太多,眼裡心裡,都只有寧淺予一人。
他頭一低深深的下去。
寧淺予被這吻弄得措手不及,身子一僵,才對上那彷彿盛著浩瀚星辰的眼睛。
下了馬車,寧淺予臉上還帶著一抹緋紅。
直到回到碧荷苑,那股子熱情不但沒消散,相反的還在節節攀升。
緩緩落下的帷帳,將滿榻的熱情和溫存掩住。
卻關不住不經意間溢位來愉快的低低絮語,聲聲呢喃。
戰火持續到後半夜,在睡過去的時候,寧淺予腦子中還在想著太后試探的話。
心裡憤憤著,什麼隱疾,他這分明就是身體力行,再一次驗證了那些關於他的隱疾,只是不知所謂的流言。
次日一早,寧淺予毫不意外,又一次睡過頭了。
醒來的時候,天光大亮,已然過了早膳時間。
立春和立夏還有玲瓏、茯苓四人,交替著不知道前來看了幾回,每一回,她都是睡的無比的沉,開門關門都沒將她驚醒。
一夜無夢,覺睡的舒服,起來的時候,人也舒服。
身邊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寧淺予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掀開帷帳:“立春?立夏?”
立春趕緊端著水,和立夏一起進來服侍她穿衣洗漱。
“王爺什麼時候走的?”寧淺予活動了下還有些發酸的身子,走到梳妝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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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幫寧淺予梳頭,一邊回道:“回王妃的話,王爺一早就離開了,說是要進宮,只怕午膳不會回來,讓您不用等。”
“好。”寧淺予淡淡的嗯了一聲。
“早膳一直溫著呢,您是朝清淡的粥還是吃點點心?”立夏接著問道。
“粥。”寧淺予想了想,道:“算了,不要粥,有新鮮的馬蹄糕和桂花藕粉糕沒有?”
“有的。”立夏狐疑道:“您前些日子不是說這些甜點太膩人,暫時不吃嗎?”
“今兒倒是想吃些甜的,去一樣的端些過來。”寧淺予說著,想起什麼,接著道:“把牛乳茶端一杯來。”
立夏心裡對她忽然改變的口味有些好奇,還是按照她的吩咐,前去端東西過來。
點心和牛乳茶端上來,寧淺予沒吃幾口,立春就來稟報,說裴小姐過來了。
寧淺予趕緊著人請她進來。
裴珮一進門瞧見桌上的甜點,不由道:“這才剛過了早膳時間,你怎麼還吃.asxs.心來了?”
“睡過頭了。”寧淺予倒是實誠,道:“你吃不吃,還有些水晶糕和百合酥,是你的最愛。”
“嗯。”裴珮猶豫了一下,道:“那吃一點吧。”
立春和立夏一個泡茶端水,一個去拿點心,都下去了。
寧淺予這才看向裴珮:“昨日你府上辦宴會,都是很晚才睡覺吧,怎地今日這樣早,就上我這來了?”
“別說了,還不是那裴青梅,今兒不是要進宮陪伴太后。”裴珮撇了撇嘴,道。
“府中一大早就開始熱鬧,吵吵嚷嚷的準備,那樣子,竟不像是要去伺候太后,而是要出嫁似的。”
“吵得我隔著院兒都睡不著,只能早點起來。”
“現在已經進宮了?”寧淺予眉心微皺,道。
一般都是晌午進宮,這會子也太早了些吧!
“是啊,早不早的就出發了,祖母生怕她進宮沒個傍身的,還給芬美人都帶了不少的東西去。”
“芬美人是陪嫁旁系出來的,也不得寵,不知道祖母打的什麼心思。”
還能是什麼心思,裴青梅得寵,保不齊太后連帶著高看這芬美人兩眼,到時候得利的還不是他侯府。
寧淺予微微一笑,道:“不知道就別想了,咱們隨便吃點了,中午叫進來的廚子做你沒吃過的東西。”
“好。”裴珮心情好了些,轉言道:“唉,你說,裴青梅這次進宮,真的能給安東侯府帶來好處?”
“這就說不準了。”寧淺予想起昨晚上看到裴青梅的樣子,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會不會給侯府帶來好處,我說不清楚。”
“但有一點能肯定的是,她這回進宮之後,身份定要比從前還金貴。”
“飛上枝頭都是有可能的。”
裴珮再次撇撇嘴,道:“也就她那性子耐得住繁瑣禮節,我還是喜歡自由些。”
本是打算出去玩兒一會,但還不到中午,就飛揚的飄起小雪花來。
裴珮只能打消旁的主意,老老實實陪著寧淺予看醫書下棋。
剛吃過午膳,寧淺予頭暈乎乎的,又開始想睡覺。
裴珮狐疑道:“你不是早膳後才起來,這才過了幾個時辰,又要睡覺?”
“這情況,倒是和我二嫂,當時懷著小侄子有些相像,一直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