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話,問的意味不明。
司徒森沒有抬頭,嘴角掛著一抹自嘲的笑意:“父皇是天子,您說什麼,自然就是什麼。”
皇上知道他這是在怪他。
但皇上也別無他法。
“海青。”皇上沒有理會,跪著的司徒森言語中的不滿,而是轉頭,傳了海公公進來。
“去迎和碩王妃出獄。”
“等等!”司徒森緩緩的動了動。
長時間的跪著,讓他的膝蓋以及小腿有些發麻,起身之後,頓了一下,才恢復了些。
他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道:“父皇,兒臣請求,親自去接王妃。”
皇上定定的看著司徒森,半晌才道:“準。”
司徒森頭也不回的朝大牢而去。
寧淺予下獄了兩日,這兩日,有江湖的照料,還有朝陽公主送飯食,除了行動受困,別的倒是沒什麼。
司徒森進入大牢的時候,寧淺予正歪著腦袋靠在石牆上打盹。
這間牢房到底是特殊一些。
相對於別的牢房沒有窗戶,一片漆黑而言,這間好歹還是有一扇很小的窗戶。
江湖和司徒森打完招呼,就退了出去,大牢中,只有他們兩人。
寧淺予睡的很沉,牢門鎖和鐵鏈碰撞的聲音,都沒將她驚醒。
午後的陽光,正好透過小小的窗戶口打進來,投在寧淺予的臉上,留下一片斑駁的陰影。
她的睫毛很長,安靜的覆下,陽光下的臉頰,光潔剔透的像是透明一般,比平時多出幾分乖巧可愛。
司徒森的手,在袖口中緊緊的交疊著。
他想伸手去摸一摸那白玉瓷一般的臉頰,但伸出的手,在即將碰到寧淺予的時候,僵在了半空中。
他竟是不敢去想,寧淺予若是知道今日,他和皇上之間的談話,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許是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寧淺予皺眉,微動,緩緩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怔神的司徒森。
剛睡醒的寧淺予,沒有察覺到司徒森的情緒。
她輕輕揉揉眼睛,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嬌憨,低聲道:“王爺怎麼來了?”
“小魚兒,我來接你回家。”司徒森將心裡複雜的情緒,不著痕跡的壓下去,換上一副毫無破綻的笑容。
寧淺予慵慵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忽然狡黠一笑,露出一對大大的酒窩:“讓我猜猜……”
“嗯,是不是薛凡來,醫好了皇上?”
司徒森輕輕一笑,卻又緊跟著搖了搖頭:“薛凡來,只是使盡招數,讓父皇醒來。”
“但,父皇怕是活不久了。”
不知道為什麼,司徒森和之前比起來,並沒什麼兩樣,但寧淺予就是覺著,他帶著一股子不一樣的氣息。
她有些狐疑,還以為他是知道了玉珏的事情,便試探道:“王爺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司徒森還是那副對她才有的溫柔笑意,伸出的大手,緩緩落在她的頭上:“沒有,只是心疼你,在牢中呆了許久。”
“只要一切能完美解決,我沒事。”寧淺予低下頭。
“來,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再說。”司徒森輕輕伸過去,握住她的小手,道。
兩人攜手出了大牢,到底還是沒能在第一時間回家。
牢外邊,海公公一直候著,瞧見寧淺予出門,趕緊上前迎候:“王妃這幾日受苦了。”
“不苦。”寧淺予搖頭,打趣道:“正好還好好的休息了幾日,無人打擾。”
海公公配合笑臉,道:“王妃切莫怪罪老奴,眼下真相浮出水面,有薛凡神醫的擔保,您也沒事了。”
“老奴第一時間跟您道歉,請王妃饒恕當時的事情。”
說著,海公公就要跪下行大禮。
寧淺予趕緊托住他,道:“海公公無需多言,當時的情形,你也是沒辦。“
“王妃不計較邊就好。”海公公緊跟著道:“王妃,皇上那邊有薛神醫照料,卻也有些事情,請王妃前去……”
寧淺予會意,道:“好,我這就去。”
司徒森擁著寧淺予走在前邊,海公公走在後邊,看著兩人的背影,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
皇上雖然醒來,但是在和司徒森說了好一會話,耗盡元氣之後,又沉沉的睡了。
寧淺予原是想著跟皇上請安之後再說,但見皇上睡的太好,便直接去找御藥房的薛凡。
薛凡的方子早就擬好了,瞧見寧淺予,又看了眼司徒森,趕緊道:“王妃,您來的正好,這是給皇上的方子。”
“您瞧瞧藥材有沒有什麼缺失,亦或者有什麼藥是皇上不能用的。”
寧淺予接過方子,深深看了一眼薛凡。
薛凡的醫術,在她之上,用藥方面謹慎的很,根本是不需要她去檢視的。
想必薛凡的用意,是將她從大牢中救出來。
薛凡見她不語,道:“怎麼,是不是用藥有什麼不妥?”
“不是。”寧淺予回神,道:“您的用藥都是極好。”
薛凡接過方子,遞給邊上的藥童去熬藥。
寧淺予則是隨著司徒森先回了王府。
本來寧淺予還要去皇上面前請罪謝恩,但司徒森只說,皇上剛醒,勞心勞神,暫時不方便探視。
回去的途中,司徒森眉頭緊鎖,像是有沉重的心事,壓在心頭一般。
寧淺予只當是他為皇上的龍體憂心,便也沒多問,只是道:“王爺,司徒長生已經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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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司徒森回神,道:“這幾日我都在宮裡陪著皇上,派出去盯著司徒長生的人,還沒回來稟報。”
寧淺予低聲道:“那日朝陽公主去牢中探視,正巧次日就是司徒長生和玉珏的三日之約。”
“我請朝陽公主幫了個忙,索性阻斷了司徒長生所有的退路。”
“玉珏和司徒長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玉珏離開月滿樓的時候,拖著渾身血淋淋的司徒長生。”
司徒森眼中有一絲驚訝:“司徒長生在月滿樓部署的那樣好,玉珏哪怕是瘋魔,也該是不能將司徒長生怎麼樣!”
“難道說,安樂做了旁觀者,完全沒理會司徒長生?”
寧淺予緩緩點頭。
她將一切都算計的很好。
那一日,就算是司徒長生不先挑釁朝陽公主,朝陽公主也會主動挑事。
再以搜刺客歹人的名義,將司徒長生部署的人,全部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