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事?”司徒森腳步一頓,回身,見到寧淺予已經站在桌邊。
她今天很好看,火紅的流紗鴛鴦雙喜嫁衣,在她身後散開,將她襯托的面如潤玉,膚若凝脂,舉手投足間,都像是楊柳扶風一般,娉婷婀娜。
如墨色般烏黑的頭髮,用金累絲鑲嵌的紅寶石孔雀霞冠,高高的挽在頭頂,襯托溫玉柔光的臉,更加小巧精緻。
而烏黑的眼珠,在燭光下,先是閃閃發光的黑寶石,靈動慧黠,多了幾分嬌憨,如此點綴,更是清麗高雅。
不行,這樣下去,他早晚會暴露出心內的想法!
司徒森輕甩腦袋,將看呆了的自己拉回神,視線才落在她掀開的如意紅蓋頭上,眉頭微皺。
大婚當日,蓋頭要由新郎官掀開的,不然不吉利。
“額,今天,謝謝你。”寧淺予沒有想到這一點,只是想感謝他在賓客前,給足她面子。
“我想,你弄錯了。”司徒森驚豔躁動的內心,已經漸漸平復了些,冷眼一瞥,道:“剛才外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太子幾人想看我的笑話,但是,我不想叫他們多嘴,就這麼簡單,明白嗎?”
寧淺予站在那,手裡依舊捏著表示平安的金蘋果,沒有任何舉動。
但是細細看,就會發現她的指節泛白,想必是用了很大力氣。
司徒森心裡有些煩躁,並沒有看到這個細節。
“嗯。”寧淺予收起情緒,淡淡的應了一聲。
“還有,今後,這就是你的房間,我住雲庭苑,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司徒森再一次拋下一句話,便大步的離去。
他前腳剛走,立夏四人和馮婆子後腳才趕到新房。
前廳離得不甚遠,但畢竟是陌生的地方,王府中的下人又忙,對寧相府來的人,並不怎麼熱情,她們兜兜轉轉,才找到這。
“哎呀,我的小姐,您怎麼將蓋頭給拿了?”馮婆子一進門就道:“趕緊蓋起來,一會姑爺來了,要他親自用如意稱挑起,才叫是稱心如意!”
緊跟在後邊進門的婆子,是賢王府的金嬤嬤,冷哼了一聲:“注意你的用詞,應該是王爺!寧大小姐是嫁過來的。”
“我是相府的人,我家小姐的相公,不就是姑爺?”馮婆子向來不怕事,不滿的看了眼金嬤嬤,道。
“還真當自己是棵蔥,等著瞧吧。”金嬤嬤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眼神也帶著好看戲的樣子,落在寧淺予的腿上。
不過,寧淺予坐著,看不出什麼罷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馮婆子一看就上火:“聽聞賢王府規矩甚嚴,沒想到竟是什麼人,都可以窺探主子。”
“嘁,要端著架子,回你的相府去。”金嬤嬤仗著自己是賢王府的老人,並不將相府來的人放在眼裡:“這裡是賢王府,沒你撒潑打滾的地方。”
她在司徒森很小的時候,就跟在身邊伺候,所以也瞭解司徒森。
寧淺予是個瘸子,在相府的身份也尷尬,又是皇后攛弄,才嫁給司徒森,司徒森並不喜歡親近女人,更別說她了。
想必這王妃在賢王府,現在也好,將來也罷,不過是徒有虛名,哦,不對,是壓根沒有地位!
“這位嬤嬤。”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猶如雕像的寧淺予,終於清冷的開口了:“我是不是王妃?”
“是。”金嬤嬤陰陽怪氣的道:“您是嫁過來的王妃,不過,我們賢王府的下人,只認王爺自己迎回來的,放在心尖上的人。”
“你的意思,我不是王爺心儀的,所以在你們眼中,就算不得主子?”寧淺予的聲音很冷,猶如寒冬裡凜冽的風,讓人聽見後,骨頭都覺得發冷。
金嬤嬤打了個冷顫,卻絲毫沒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只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眼神也瞥向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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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預設了。”寧淺予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我是皇上金口玉言,賜婚下來的,你不承認,那就是蔑視君上!”
“我,我沒有!”金嬤嬤聞言,高傲的神情,鬆懈了幾分:“你這分明是欲加之罪。”
“嬤嬤,我想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你年紀大了,耳背也是難免,那我就再說一次。”寧淺予硃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冷眼卻高貴。
“我,是皇上御賜的賢王府正妃,不是什麼隨意進府的側妃侍妾,再不濟,我也是相府的嫡長女,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騎在我頭上的。”
“這一次之後,誰要是敢以下犯上,我絕對不會輕饒,聽懂了嗎?”
寧淺予文文弱弱的坐著,可身上的氣勢,卻叫人無端的,生出一種壓迫感,金嬤嬤瞳孔微縮,連心跳都加快,不得不說,她害怕了,只能低聲道:“聽懂了。”
畢竟寧淺予身後是皇上賜婚的聖旨,連司徒森都沒辦法防抗,要乖乖的迎娶回來,她一個王府裡的婆子,能怎麼樣呢?
“好了,這沒你的事了,退下吧。”寧淺予不耐煩的揮揮手:“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入我這院子。”
金嬤嬤趕緊福身行禮,逃也似的跑了。
她剛走,寧淺予陡然鬆懈,伸手就去拉頭上的霞冠。
“哎哎。”馮婆子急忙制止:“您這拿下紅蓋頭,已經是不吉利了,王爺都還沒來,您就取了霞冠,可沒這道理。”
“他今天不會來,以後也不會來。”寧淺予面無表情道:“將東西撤了吧。”
“什麼?”馮婆子驚呼道:“小姐,新婚燕爾,您可不好亂說。”
“是的,王爺娶我,不過是因為皇命難違,再說他身有隱疾,難道還指望我們夫妻和鳴?”寧淺予嘲諷似的勾勾嘴角。
“這樣也好,沒有情愛,就沒有多餘的牽絆。”
立春幾人進門,就察覺到小姐情緒不對,馮嬤嬤勸慰,她們就幫著收拾桌上的物件,現在,她才敢道:“我看王爺出門的時候,心情也不大好。”
“換做我,心情也不會好,身上遭受那麼大的變故,明知道皇后叫他娶我,是為了羞辱,還不能拒絕,心情能好嗎?”寧淺予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這便是世事無常吧,前世今生,都會有不斷的,難掌控的事情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