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從未有人說過這樣的話。
寧淺予心裡微抖，鼻頭微酸的同時，心裡又全是甜的。
像吃了新釀出來的蜜一樣。
她毫不懷疑這前世今生，都能為她豁出命去的男人。
次日一早，倒是鬼門的人，遞話進來要請寧淺予前去瞧病。
前一次鬼門的人前來，正巧和安樂派來的黃鶯給撞上，寧淺予被黃鶯先帶走了。
這一回，鬼門的人，早不早的就守著，生怕錯過。
對於鬼門，其實寧淺予去不去，都沒有所謂。
她體內的毒已經完全解開，用不上鬼門的解藥。
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事說不過去。
比如之前鬼門門主說的，八王爺幫了她許多，還有那火焰胎記。
即便是反著的，也沒有這樣巧合。
還有皇上和玉珏之間的恩怨，這些，寧淺予既要搞清楚，又要去化解。
她必須再次接近鬼門門主。
寧淺予出去的時候，還是避開了司徒森。
他上一次瞧見那樣危險的一幕，還怎麼肯讓寧淺予獨自前去。
寧淺予是藉著出門見趙恩的名義去了鬼門的。
鬼一已經喪命於司徒森的手中，寧淺予這次見到的是上次，在鬼門石窟中見到和鬼一站在一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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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子身上有一股子傲氣，瞧見寧淺予沒什麼反應，只是道：“賢榮親王妃，我是鬼二，今後就由我前來接替鬼一的位置了。”
誰接替，都對寧淺予沒什麼影響。
寧淺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鬼門這一次，終於挪窩了。
寧淺予眼前的黑布取下，睜眼，就看見這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房子。
而且鬼門門主半臥在床上，一副極度虛弱的模樣。
寧淺予一進去，鬼二就自動的出去，將門掩上。
鬼門門主定定的瞧著寧淺予，眼中的情緒很複雜。
寧淺予能清晰的感受到，要不是還指望著寧淺予幫她治病解毒，這會子，門主早就將她給碎屍萬段了。
鬼門門主不先開口，寧淺予顯然不會先出聲。
半晌，鬼門門主才開口，道：“寧淺予，解藥帶了嗎？”
寧淺予自顧的找了凳子坐在床邊，道：“門主說的什麼解藥？”
“咳咳咳。”鬼門門主一激動，咳嗽了好一陣子，才停下。
喘著粗氣，道：“寧淺予，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門主，我也勸你一句，要是想活著，我問你什麼，你就要說什麼。”寧淺予冷冷的掃過去。
接著道：“若是我猜的沒錯，你身上九陰絕脈的毒性發作了吧。”
鬼門門主斂神，沒有說話，只是將眼睛別到一邊去。
寧淺予冷聲道：“門主，難道你這些年就是沉浸在仇恨中，沒有想過什麼別的問題？”
“哼，有什麼別的問題。”鬼門門主冷哼一聲，道：“自本座從冷宮中踏出開始。”
“每一步下去，甚至是每一個呼吸，本座都在盼著皇帝死，要不是他，本座的孩子也不會慘死在本座身邊！”
“仇恨矇蔽了你的雙眼。”寧淺予還是好整以暇的坐著，神色憐憫。
“所以這些年，你瞧不見所有的不對勁，也不肯去想我之前和你說的不對勁。”
鬼門門主愣了一會，才道：“本座只相信親自經歷過的事情，司徒長生救了本座一命，這是本座欠他的。”
“欠他的？”寧淺予冷笑道：“司徒長生回來了，帶著必將覆滅皇上的決心。”
“要是真有那一日，你難道不難受？”
“本座有什麼難受的。”鬼門門主冷笑道：“司徒長生要是和皇上對立，本座自然是要去還他一命。”
寧淺予不再和鬼門門主費什麼口舌，她伸手，給門主把脈。
剛接觸她的皮，寧淺予都能感受到一股子冷意，順著指尖到身體中去。
她忍著冷意，給門主將脈把完，開始逐漸的疑惑起來。
就算是接了司徒森一掌，有火麒麟這樣的異寶，寒脈已經調理的差不多，也不會這樣快的被反噬！
除非……
一開始，安樂給她的東西就有假！
寧淺予聳然一驚，忽然間想到一個事情。
她急急的問道：“門主，你是鬼門門主一件事，司徒長生可知道？”
“知道，他離開錦都的時候，本座和他最後一次見面。”鬼門門主的思緒飄到很久以前。
“本座那時候，已經肅清門戶，成為鬼門新的門主。”
寧淺予的眸色猛然一變。
安樂是司徒長生的孩子，而司徒長生知道鬼門門主就是玉珏。
難不成……
這一次的火麒麟草，是司徒長生設計的？
可是他將玉珏害成這樣，又是為什麼！
寧淺予不動聲色，道：“那你知道不知道，給你火麒麟草的人，叫安樂，是往生閣少主。”
“而往生閣的閣主，就是司徒長生？”
鬼門門主眼中閃爍，沒有回答寧淺予的話。
寧淺予也被這複雜卻環環相扣的關係，給弄得有些會不過來神。
好一會兒，鬼門門主才冷笑了一聲，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我想說，司徒長生故意用假的火麒麟草給你，將你的寒脈引出反噬，只怕是別有居心。”寧淺予凝神，道。
“不，誰都會害本座，司徒長生不會。”鬼門門主的眼神很篤定。“不然，他當年冒著和皇上反目，將本座從冷宮救下，豈不是多此一舉。”
“怎麼會是多此一舉？”寧淺予反問道：“你恨了皇上多年，這些年沒少和朝廷作對。”
“現在又是什麼丹藥，又是蠱毒，害得皇上他奄奄一息，難道這一切，對司徒長生沒有好處？”
鬼門門主再一次陷入沉默。
寧淺予的話，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
寧淺予見鬼門門主不言不語，接著道：“還有，你也是司徒長生心愛的人。”
“看著愛人和別人恩恩愛愛，心裡的苦，豈是能勉強壓下去的？司徒長生生生拆散你們，他心裡不也舒了一口氣？”
鬼門門主眉心緊鎖，下意識的反駁：“他不會，倒是你，你是皇上的兒媳，自然事事向著皇上。”
“這件事，你不要再提，否則本座不會手下留情。”
寧淺予就該上前打鬼門門主幾巴掌，將她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