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條上還飄著熱氣。
碗中沒什麼多餘的東西,青菜,蔥花,還要臥在碗底的荷包蛋。
麵條上化開了一點豬油,就足夠香氣四溢,勾起寧淺予的饞蟲。
色香味俱全,她食指大動。
司徒森笑吟吟的在邊上瞧著:“好吃嗎?”
寧淺予嘴裡還塞著麵條,腮幫子像是那花栗鼠似的,吃相卻不狼狽。
她含含糊糊的點頭道:“好吃,王爺這是在哪兒學的手藝?”
“自學成才。”司徒森笑了一聲,道:“你慢點吃。”
“之前很小的時候,就出去拜師學藝,師門中無皇子平民的身份之分,入了門的都是弟子。”
“那時候也是長身體的時候,每次開飯都吃不飽,於是我時常在午休的時候,混去後廚找吃食。”
“後廚的大師傅是陽洲的,最會做的,就是麵條,所以後廚的原材料,也就是麵條最多。”
“剛開始我什麼都不懂,生火都不會,而且冷水的時候,麵條就下鍋。”
“最後煮出來,是一坨沒熟透的糊糊,被師傅發現之後,還被罰跪在門口被師門祖訓。”
“年紀小總是不長記性,去的次數多了,挨的罰也多,我是最小的師弟,師兄們不說,師傅最後都麻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司徒森說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笑了一聲。
這一笑,萬物失色,就連照進屋子的陽光,都像是失了幾分顏色。
寧淺予筷子一頓,道:“記得這樣清楚,是不是師門中,還有你喜歡的小師妹啊?”
司徒森無奈的瞧著他的小醋罈子又翻了,不由打趣道:“小魚兒是不是覺得麵條中少了醋味,要新增些料?”
“才不是,你還沒回答我呢。”寧淺予索性將筷子放下,道。
“不是。”司徒森認真的回答:“師門有規矩,武功傳男不傳女,師門中都是男子,哪裡來的師妹?”
“嗯?”寧淺予微微一愣,道:“還有這樣的師門?不過,那些故說書的故事,好像不管是什麼師門的掌門人,是有孩子的,都是女兒。”
“然後掌門千金,和小師弟大師兄之間,總要生出些故事,廣為流傳啊。”
司徒森伸手摸了摸寧淺予的頭髮,道:“師門的掌門人,是有個孩子,不過後來……”
說到這,他的眸中浮起一抹痛色:“算了,不說了。”
他將視線移向已經吃了一半的麵條,道:“能吃飽嗎?”
寧淺予點頭,道:“嗯,我好像從來都沒聽你提起過師門。”
“是啊。”司徒森低下頭,道:“我的師門,早就不在了。”
“嗯?”寧淺予的聲音狐疑的上揚:“不在了?”
司徒森輕輕點頭,道:”多年前,就在我出師不久,師門……就被仇人滅門了。”
“師門不大,加上後院養的小狗小貓,也才三十多條人命,一夕之間,被人血洗了。”
寧淺予總算是知道他剛才的痛色,是什麼原因了。
她放下筷子,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來的。”
“不關你的事。”司徒森嘆了一聲:“師門本就是默默無聞,被滅門之後,在江湖上都沒引起一點波瀾。”
“當我知道的時候,師門被滅都已經過去了一年。”
寧淺予還是有些狐疑:“你的功夫這樣好,你師門的師傅師兄們,豈不是更好?”
“那……仇家的武功得多高超,才能將你的師門全部殺了?”
司徒森冷笑了一聲,帶著不屑:“用毒,只有用毒,才能讓二三十號人神不知鬼不覺。”
毒……
江湖上用毒的門派,不就是曼陀羅的門派,還有就是鬼門?
寧淺予忽然想起鬼門門主和那嬰兒胎記的事情。
她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那嬰兒究竟是否活著。
可是她總是覺得有種預感,這件事最後,她還是會被卷進去的!
話題說的很壓抑,寧淺予笑了一聲,道:“事情過去這樣多年,也不知道原委,罷了罷了。”
司徒森眼中的情緒一閃而逝,隨即也道:“是啊,還是把握眼下最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我家娘子吃飽了沒?”
“好了,我吃了這樣多,剩下的,都是王爺的。”寧淺予也配合著,不再提起之前的事情。
司徒森嘖嘖了兩聲,假意嘆道:“哎呀,現在的地位真是慘,都淪落到吃娘子剩下了。”
“怎麼,王爺嫌棄我?”寧淺予小嘴一撅。
“是啊。”司徒森湊過去,落下一個吻在她的唇上,略帶著嫌棄道:“唔,還帶著麵條的味道。”
寧淺予的嘴撅的更厲害,臉上也僵住。
“好了好了。”司徒森不禁笑出聲來:“我豈會嫌棄你?你可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疼的。”
寧淺予這才笑了一下。
“這裡面的荷包蛋怎麼還在呢?”司徒森挑了兩筷子。
“留給你的。”寧淺予怕他推辭,趕緊起身道:“我去收拾灶臺……”
吃飽喝足,身上都有勁了許多。
寧淺予這才推門出去。
這是個帶著小院子的屋舍,屋前就是竹籬笆,裡面種著不少的菜。
寧淺予迎著陽光伸了個懶腰,朝竹籬笆走去。
雪已經化了些,綠油油的菜上,卻還堆著些沒化的雪,霎是可愛。
她有些奇怪,冬日裡不就是大白菜,怎麼還會有這樣翠綠的菜葉?
直到走進了,才發現,這幾田壟的綠色,根本就不是菜!
而是入藥的藥草!
而且這些藥草,既能當做毒藥,也能是治病的藥,就看配合著什麼藥使用。
不過這些東西,很不常見。
她環顧一週,再次蹲下,揪起一片葉子,仔細的辨認。
但是越看,她越是心驚。
的確是藥材。
司徒森在屋子裡晃了一圈,卻沒見寧淺予。
出門就看見寧淺予愁眉苦臉的,蹲在田壟邊上發呆。
司徒森不由的一笑:“你在幹什麼?”
“王爺,你說救我們的老夫妻,是什麼樣的?”
“嗯,就是很普通的樣子。”司徒森狐疑的看著寧淺予,又看著她手中捏著的東西:“這是什麼菜?”
“這不是菜。是藥材。”寧淺予盯著司徒森,一字一頓:“皇上當時吃的丹藥中,就有這一味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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