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的皇子府,和賢王府相隔的算不得遠,也勉強順路。
而司徒森今日出來,為了方便寧淺予休息,是專門備的大馬車,別說是四個人,就是坐八個人,也是夠的。
他們離宮之時,官員的馬車都走的差不多了。
就算是有剩下的人,馬車很小。
司徒森四下看了一眼,聲音有些冰冷:“順平王,這要求,是不是有些唐突?”
“本王的馬車中,坐的可是本王的王妃,你一個男子,就這樣貿然的要求和本王同車,只怕是不妥。”
此時,寧淺予也已經進了馬車,並沒出來檢視。
而她坐在裡面,也能聽到司徒逸那令人憎恨的聲音:“我知道要求有些唐突,但是夜深,我的側妃之前受了傷,不能受涼。”
“如此寒風,要是我一個人倒是罷了,側妃在一起,七賢王還在忌諱什麼?”
兩人都是瀟灑俊逸,周圍已經有人看了過來。
不得不說,司徒逸的謀劃,真的是很好。
他要是一個人,提這樣的要求,司徒森不答應,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司徒逸偏偏是打著為了柳梧的旗號。
柳梧的腿腳不便,是錦都誰都知道的事情,這樣的寒夜,站著半個時辰,正常人都能凍得腿腳發麻,更別說是柳梧。
司徒逸新封王爺,風頭正盛。
眼下的情況,可要是司徒森不答應,那就是小氣嫉妒。
嫉妒司徒逸封王爺,還有大功勞。
司徒森垂下眼,聲音比夜風還要冰涼:“本王的馬車中,也坐著王妃,要是和你同車而行,是怕是不合理數。”
司徒逸笑了一聲,依舊是溫和無雙:“我知道七賢王的難處,我可以坐在馬車外邊,只求我的側妃柳梧,能在馬車中,暖和一些。”
呵呵。
坐在馬車中的寧淺予冷笑了一聲。
司徒逸的心性,她不是不瞭解,竟然能將姿態放的這樣低,還坐在馬車外邊。
這話都說出來,要是司徒森再不答應,只怕今後都是罵名,形勢要一邊倒去。
寧淺予也清楚,司徒森這樣,都是為了考慮她的感受。
她是斷然不能讓司徒森為了她,在這個節骨眼上壞事的。
在司徒森開口拒絕以前,寧淺予撩開馬車窗戶簾子,幽幽的道:“既然順平王,都說到這一步了,若是我不答應,豈不是顯得我不懂事。”
“天寒露重,柳側妃的身子,也的確是不能挨凍,上來吧。”
司徒森眉頭一皺,道:“淺予。”
“王爺也上來吧,明兒不還有事情?”寧淺予的聲音很輕:“左右是多兩個人罷了。”
她這樣說,司徒森只好答應。
上了馬車,寧淺予和司徒森坐在一邊,柳梧和司徒逸,則是一人坐了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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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坐著,都是不言不語。
司徒森緊挨著寧淺予,手也是緊緊的將她的手握著。
兩人一對視,馬車中的愛意,都要溢位來似的。
反觀剛才,還一心只為了柳梧著想的司徒逸,上車之後,和柳梧倒是像兩個僅僅相識的人一般。
柳梧看了眼司徒逸,再度將目光轉向一直緊挨著而坐著的兩人。
最後,視線落在寧淺予身上,道:“賢王妃,許久不見,你好像清減了些。”
寧淺予也回望著柳梧,道:“是稍微瘦了一點,前不久害了一場大病,還被誤認為是瘟疫,差點要挪出錦都。”
“哦,是聽說了。”柳梧嘆了一聲:“可憐我這腿腳,不是很利索,為了怕給順平王丟人,也不敢隨意外出。”
“聽聞你病的時候,我是念在之前你幫著我,盡力幫過寧侍妾的份上,想要過去瞧瞧你的。”
寧淺予知道,柳梧定然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只怕是為了噁心司徒逸。
她也緊跟著,裝不知道一樣,道:“說起寧侍妾,還真是惋惜,當時她可是疑心愛慕順平王的。”
“哪知道那樣一個美人,心腸毒若蛇蠍也就罷了,還是狄韋的女兒。”
柳梧接話,道:“心腸毒若蛇蠍,是那狄韋的女兒,才叫是不奇怪,聽聞狄韋意圖對皇位不軌,還真是敢肖想。”
“皇位誰不肖想。”寧淺予話裡有話,道:“多的是人,扮作無辜,面上不爭不搶,其實心裡對那皇位的嚮往,可是比誰都濃烈。”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唱一和還真是有默契。
聽著話中的苗頭不對,司徒逸的臉色沉了沉。
寧淺予說也就罷了,保不齊是知道他的心思。
可是柳梧這傻女人,竟然不幫著他就罷了,還往人家的話套子中鑽。
真是愚蠢至極!
而且……
司徒逸的眼神,落在若春花芙蓉的寧淺予身上,心裡的不爽更是加劇。
寧淺予這樣的妙人,偏偏是毀容的司徒森的人!
而他運籌帷幄,身邊不是寧以月那樣不中用,差點連帶著他不能翻身的逆賊之女,就是柳梧這樣的傻子。
還真是蒼天不公!
越想,心裡越是氣人。
司徒逸朝著柳梧,冰冰涼涼的道:“言多必失。”
柳梧訕笑著,道:“王爺,這不是因為七賢王妃,救過我和寧侍妾。”
“那寧侍妾雖說是狄韋之女,好歹和您有過露水情緣,還差點誕下咱們府上第一個貴子。”
“這恩情,我和七賢王妃就有說不完的話題。”
柳梧知道司徒逸現在剛剛有了功勞,最恨別人提起,差點害的他前功盡棄的寧以月,柳梧就偏偏要提,提了噁心他。
司徒逸的不快,更加的明顯,就差是斥責了:“你知道寧以月那賤人的身份,還左一句,有一句的掛在嘴邊,是不是想別人彈劾我,你就過得去。”
柳梧委屈的道:“王爺,妾身知錯,再不提就是,你不要生氣。”
柳梧的話,很是恭敬,但是她的心裡,毫無波瀾,甚至那些恨意滋生蔓延,像是雨後的藤蔓一樣,緩緩的蜿蜒而上,爬滿心間。
現在不想提寧以月算是什麼,之前放縱寧以月將她害成現在這樣,罪魁禍首,不還是他司徒逸!
如今倒是裝起聖人來了!
柳梧瞧著司徒逸不快活,只能轉身,朝寧淺予道:“哎呀,剛才說錯話,不說了,我們也快到了,明兒,還請賢王妃過府,幫我再次檢視下我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