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怒極反笑，盯著五王爺，道：“哀家有什麼劣跡？”
五王爺絲毫不害怕太后，道“你買通太醫，將毒藥分多次放在父皇的飲食中，導致父皇的死，這是其一。”
“你善妒，害死父皇不少的妃嬪皇子，殘害皇嗣，這是其二。”
“難道，兩種罪名，還不過天下人唾棄你這太后？”
太后沒有說話，司徒森和寧淺予兩人，簡直是看傻了一樣。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的上一代，會有這樣大的恩恩怨怨！
不過，想來也對，歷來後宮，只要是活到最後的，手中必定不會乾淨到哪裡去。
如今，五王爺信誓旦旦的，他們更是聽的尷尬。
好在周圍都是彼此的心腹，外人，就是太醫院首一人。
對於五王爺的指證，太后嗤之以鼻：“隨便一些什麼話，都能誣陷哀家。”
“也對，你是芙貴人的孩子，必定將她身上的虛偽，野心，狠毒，學了個完整。”
“哀家倒是想問問，你知道你母妃是什麼樣的人嗎？”
五王爺一笑：“我的母妃溫順賢良，溫柔善良，比你這個毒婦，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溫順賢良？”太后睨了五王爺一眼，道：“當真是你想的那樣好，她為什麼會不顧別的，爬上皇上的床？”
五王爺激動的道：“是父皇看上母妃的！母妃美麗端莊，怎麼會不得男子喜歡。”
太后再度冷笑了幾聲：“你怕是對你那好母妃，有什麼誤解。”
“要是先皇真的是被美色所迷住的人，那後宮，早就被女人填滿。”
“是你那不知廉恥的母妃，在皇上留宿在，哀家當時居住的歡意宮時，設計灌醉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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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哀家被你那溫柔善良的好母妃，下了蒙汗藥，昏厥不醒，她那不知廉恥的東西，竟然將皇上引向她的下人屋子。”
“時候還做出一副是皇上醉酒，所以強行佔有了她，這樣不知道廉恥的人，簡直是可恥至極。”
五王爺連連擺頭，道：“不，不可能，母妃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太后的柺杖，再度狠狠的敲擊地面：“被皇上寵幸過的人，哪裡還能嫁人，哀家念她是哀家身邊的心腹婢子，伺候了有些年頭，所以請皇上給她個名分。”
“誰知她就在那一晚，懷上皇上的骨肉。”太后說到這，看著五王爺滿是鄙夷：“你以為那孩子是你？”
五王爺沒有說話，印象中，母妃只有他一個孩子！
太后見他不語，臉上的譏諷更甚：“那時候，懷著孩子的妃嬪都不好過，要防著別人暗害。”
“她一個小小的答應，怎麼保得住孩子，儘管哀家暗地裡幫襯，她還是沒了那個孩子。”
“而且，她還莫名其妙，不知道聽信了誰的話，將那孩子沒有的罪名，安置在哀家的頭上，從此恨毒了哀家。”
“單是這樣，哀家不屑於，和她一個上不得檯面的賤婢計較，但是，若是她繼續心術不正，哀家是斷然容不下的。”
“在第一個孩子沒了之後不久，她竟然使用禁藥，將皇上的身體，都糟蹋壞了，也是那時候，她有了你。”
“當時先皇后大去，本宮暫理六宮事，你母妃三番兩次的挑釁哀家，甚至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妄圖謀害哀家的孩子，哀家才痛下狠心。”
“若哀家真是你口中的歹毒之人，怎麼可能大發善心的將你留下？斬草除根的道理，哀家縱橫後宮多年，難道不知這般淺顯的事情？”
太后這一番話，將五王爺說的啞口無言。
五王爺還是不肯相信：“胡說，我母妃明明說是你，是你這毒婦做的，就算你想抵賴，那先帝的董貴妃的皇子之事呢？”
“若是董貴妃的孩子還活著，你怎麼可能是五皇子？”太后冷笑道：“那件事，哀家的確知道一點什麼，但是，和哀家無關。”
“哀家不想惹事，只想帶著哀家的皇子好好的活下去，所以選擇閉嘴，看著五皇子去死。”
太后說完，看著五王爺，質問道：“那你呢？你算是什麼東西，你妄圖顛覆朝政，對皇上不利，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那惡毒的孃親報仇，知道真相後，毀了你的安穩人生，你後悔嗎？”
五王爺一直勉強站著，聽到這話，忽然像是失去精神支柱一樣，緩緩的後退，最後癱軟在地。
是啊，教會他恨的人，是母妃芙貴人。
讓他在恨意中蟄伏，失去理智的人，也是芙貴人。
這恨意伴隨他從年幼到成年，伴隨他成家立業，伴隨他生子，伴隨他走到如今的困局。
要是芙貴人真的愛他，怎麼會讓一個孩子從小，就承受這樣大恨意，一輩子活得卑微憋屈？
他不想揣度當年芙貴人在死前，告訴他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他只想保留芙貴人在心中唯一的好。
五王爺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稻草，眼神失去神采：“一切都是我，因恨生恨，想要謀害皇上，想要顛覆朝綱，是我。”
“殺了我吧。”
“殺了你？”太后冷聲道：“你想活肯定是不行了，現在能將功補過，救你的家人一命的，是將你的同黨供出來。”
“我沒有同黨。”五王爺面如死灰，心，也像是死了一樣，毫無波瀾。
他知道，要是將狄韋供出來，保得妻女平安，也是下下策，他和狄韋相處幾年，深知狄韋的可怕之處。
他死了，這些人，也不能輕易抓住狄韋，到時候，他的妻兒，照樣要慘死在狄韋的手中。
五王爺深吸一口氣，不再說話。
“那好，既然沒有黨羽，句將三十六刑罰過一遍，能挨過去，就是真的。”太后這次，沒有半分憐憫，狠狠盯著五王爺：“當年哀家就不該仁慈，讓你活下來。”
五王爺沒有理會太后的話，他靜靜的坐在地上，一切，都和他無關了。
是卿鳳國與北雲之間的鬥爭也好，是他和太后，和皇上之間的恩怨也罷，都隨風而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