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實在是太累了。
寧淺予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
昨夜的瘋狂,讓剛醒的她,身上有些不適。
不過也還好,沒有很不舒服,許是司徒森很溫柔的緣故。
她久久不醒,倒是將立春嚇的不輕,從早晨起來到現在,過來門邊瞧了不下十次。
最後她不敢再前去打擾,只好坐在邊門候著。
寧淺予動了動疲乏的身子,適應那股子感覺,才緩緩的起身。
一直候著的立春聽到動靜,趕緊推門進去,見到撩開帷帳出來的寧淺予,道:“王妃,您可算是起來了,嚇死奴婢了。”
她這樣一說,寧淺予微微側頭,才瞧見透過窗欞,落在桌上的大好陽光。
按照日光透進來的陰影來看,好像……已經不早了!
寧淺予顧不得穿上外衣,回神道:“什麼時辰了?”
“王妃,馬上就要用午膳了,後廚的人,來了幾次,問您中午吃什麼,奴婢見您不醒,自作主張要了烏雞湯。”立春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床榻。
她挽起床幃,正打算像往常一樣疊被子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不對勁。
紅色的床單中間,似乎開出了一朵暗紅色的臘梅?
但是,床單一直是鏡面,沒有一點花紋!
只有被套是臘梅喜鵲圖案啊!
那這臘梅……
立春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瞧著正在穿衣的寧淺予道:“王妃月事了?”
說著,又自己的嘀咕道:“這也不對啊,您上個月,好像不是這日子,看來是最近太操心了,奴婢幫您去後廚說一聲,放點紅棗進烏雞湯去。”
這句話先是引火摺子一樣,一下子將寧淺予臉上的紅霞引燃了。
她摸了摸臉上燙人的溫度,頓了頓,道:“沒,沒有。”
“沒有的話,這是……”立春話還沒說完,自己也是猛然一怔。
隨即才想起來,早起的時候,雖然是沒瞧見王爺出門,卻隱約聽到魚躍在院子中說話的聲音,還有碧荷院院門的聲音。
王妃昨日剛下令,任何人不能進出,那早晨的人,定是王爺!
臘梅的話,既然不是葵水,那就是……
立春是寧淺予的陪嫁,在寧淺予出嫁前,她們這幾個近身伺候的婢子,全部是被有經驗的嬤嬤教習過的。
所以立春自然是知道這是什麼。
她臉上也有些不自然,趕緊跪下,道:“恭喜王妃,希望王妃和王爺早日誕下小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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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淺予輕咳了一聲:“好了,收拾好了,隨我去太極園瞧瞧。”
立春自然是不會再接著說,她趕緊換下新得床單,不過心裡,卻是替寧淺予高興,更是替王爺高興。
真是不容易啊,兩人成婚,都大半年了!
寧淺予用了午膳,正準備起身,去太極園,那邊就來了人通報。
立春去門口弄清楚原委,回來傳話的時候,明顯的帶著焦急:“王妃,張濤……他,他死了!”
“什麼!”寧淺予猛地起身,腿不小心磕在餐桌的桌角,痛的她差點叫出聲來。
“張濤死了。”立春的聲音漸漸低了些。
“怎麼可能!”寧淺予顧不得腿上的疼,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就算是染了病,也絕對不可能一夜間喪命!
更何況,她又是給了藥湯,又是給了解毒丸,就是拖,也能拖上幾日。
怎麼會就這樣死了呢!
她的心,好像是被擊斃的飛鳥,直直的墜下地面。
寧淺予還沒走到門口,就遇到推門而入的司徒森。
司徒森的臉色,也不是很好。
正要說什麼,目光落在她走路不利索的腿上,著急的問道:“你怎麼了?”
“剛才磕在桌角了。”寧淺予也很著急,來不及說太多,準備越過司徒森去太極園。
得了瘟疫死去的人,身上帶著無數的病毒,稍微晚一點處理,那就是要命的東西!
哪知道她剛一動,牽扯被磕到的位置一陣生疼。
她眉頭一皺,還沒說別的,司徒森一把打橫抱起她。
語氣是責怪,卻不難聽出恨不得溢位來的心疼:“都這樣了,還是歇著吧,有什麼事情,我去處理。”
“不行!”寧淺予幾乎是脫口而出:“且不說張濤的屍身,必須儘快的處理,主要是死的蹊蹺,我必須親自去檢視!”
司徒森早就清楚寧淺予的性子,他也不和她爭執,依舊是緊緊的將她抱著,道:“既然要去,本王陪你一起。”
“不行!”寧淺予再一次否決:“若張濤是因為瘟疫而死……”
司徒森知道她要說什麼,俯身在她耳邊,打斷了她的話:“你接觸了張濤,我不照樣要和你親密,接觸,一樣的道理。”
寧淺予想到昨晚上,兩人,的確是極度的親密,不由得臉上微燙。
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壓住心頭的悸動,道:“那趕緊放我下來,一起過去。”
司徒森半點也沒有將她放下來的意思:“我抱著你去,你的腿,還是好好養著吧。”
寧淺予望著他線條分明的下顎,心裡一陣暖意。
兩人到太極園的時候,門口的侍衛,正在抵著門栓。
而太極園裡面,已經響起一聲,又一聲的呼喊。
“放我們出去!”
“我不和死屍在一起!”
“張濤究竟是怎麼死的,怎麼這樣可怕!”
“到底是不是花有毒,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王妃是神醫,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對,叫王妃給我們一個說法!”
“我們要說法!”
“叫賢王妃過來!”
“要是別的病,我們總是要死的,還怕什麼!”
“王妃,這病,究竟傳染力有多強!”
“……”
此起彼伏的喊叫,讓外邊的侍衛也有些動搖。
司徒森抱著寧淺予,臉上一片鐵青。
他還在呢,竟然這樣叫囂!
寧淺予感知到司徒森身上忽然間的寒意,知道他動怒了,趕緊掙扎著下地,緊緊握住他的手,道:“我先去看看,不要將事情鬧大了。”
司徒森還要說什麼,寧淺予卻是再度用力,道:“這件事很蹊蹺,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寧淺予下地之後,腿上的痛感消退了些,走路還是一高一低的步伐。
她靠近門口,兩個侍衛趕緊行禮。
寧淺予卻是做了個噤聲的收拾:“開門。”
“這……”其中一個侍衛有些猶豫:“一炷香之前,裡面就開始喊叫,這會子好像都很憤怒,王妃您進去,只怕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