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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嬤嬤眼睛通紅,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王妃……”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嗚嗚咽咽起來。
寧淺予微微皺了下眉,還是耐著性子安撫道:“先進去瞧瞧吧。”
剛進門,就是一股死氣的樣子,老太君躺在那兒,被子下,呼吸起伏的痕跡,已經很低微,不仔細觀察,都看不出來,她還有呼吸。
雲嬤嬤泣不成聲,馮婆子也是哽咽著,不過情緒,沒有雲嬤嬤那樣的不定,馮婆子將情緒穩了穩,上前道:“王妃,老太君昏迷多日,我們都是按照您說的,喂藥和喂湯,極度小心,只是今早,不知道怎麼回事,在喂湯的時候,一直毫無反應的老太君,忽然咳嗽起來,喂湯的丫頭沒有防備,將老太君嗆到了,就是那時候開始,老太君的呼吸,慢點弱下來……”
“被嗆到?”寧淺予狐疑的上前,給老太君把脈。
脈象微弱,看著像是大限將至的人。
寧淺予緊緊皺著眉,道:“很可能是噎住了,亦或者是湯嗆到了喉管,其餘人先出去吧,茯苓和馮婆子來搭把手。”
都離開之後,寧淺予才吩咐馮婆子,將老太君扶起來半坐著。
老太君沒有意識,只能軟綿綿的半靠在馮婆子身上。
“茯苓,你運功,拍在老太君的這穴位。”寧淺予伸手,將是哪幾處穴位,仔細的只給茯苓看:“若是老太君忽然咳嗽,你就將這穴位止住,開始轉向前胸。”
茯苓點點頭。
寧淺予在一邊看著,茯苓緩緩伸手,按照寧淺予說的,一一的運功拍在老太君的背上。
在拍向第二個穴位的時候,老太君原本慘白著的臉色,忽然變得漲紅起來,在第三個穴位拍打結束的時候,如寧淺予所料,老太君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茯苓不敢怠慢,趕緊按照寧淺予囑咐的話,開始轉向前胸的穴位。
在幾次刺激之後,老太君猛地噴出一大口渾濁的東西,腥臭無比。
將堵在胸口裡的東西吐出來之後,老太君的呼吸,總算是比之前好很多,整個氣色,也稍稍好轉。
老太君吐出來的東西,全部沾在蓋被之上,馮婆子將老太君放平穩,趕緊去拿著新的蓋被,給老太君換上。
雲嬤嬤幾人聽到動靜,也進來幫忙。
看著老太君的呼吸變得平穩,雲嬤嬤總算是送了一口氣,對寧淺予千恩萬謝:“王妃,還好有您,不然老太君可是熬不出這一劫。”
“也別高興的太早。”寧淺予看了眼床上依舊是雙目緊閉的老太君,道:“東西吐出來,只是暫時要不了老太君的命,可是之前導致老太君昏迷不醒的血塊,還是照樣在,這樣躺久了,老太君照樣的不會再醒來,說的難聽點,就是廢人。”
秦依依面色微變,道:“按照王妃的意思,老太君基本算是醒不過來了?”
“也不全然。”寧淺予嘆了一聲:“老太君腦子裡的血塊,要是能自行化開,倒是還有可能醒來。”
話是這樣說,可誰都知道,這樣的情況,化開的可能,究竟有多少。
一時間,屋裡的氣氛沉重無比。
如今的寧府,全靠著寧淺予每月的接濟而存在一口氣,能挑大樑的人,只剩下秦依依。
秦依依凝神片刻,猶豫著還是不得不道:“王妃,現在老爺每日不是爛賭,就是喝的爛醉如泥,府中連個把持大局的人都沒有,前些時日,老爺在外欠了賭債,那些人揚言要將老爺的手給剁了,還是我將陪嫁的東西賣去,挪出銀子來還了債。”
“若是再有第二次,別說是陪嫁,我就是將寧府賣了,也賠不出來,這樣下去,再說寧府的二小姐和四小姐,已經是五王爺的養女,看樣子也不打算回來,寧府還有存在的意義嗎?倒是……倒是不如直接散了算了,寧姝我會好好帶大。”
如今,整個寧府的擔子,幾乎全部在秦依依一人身上,饒是這樣,還得每個月朝寧淺予伸手,她不想再接著趟這攤渾水,也是情有可原。
她說的話,是難聽了些,在場的寧府人,不管是主子,還是奴才,皆是面面相覷,誰都打著自己的小心思。
念姨娘看了一圈,笑了一聲,道:“妾身只是和姨娘,本是說不上話的,可同樣的是寧府的一份子,到了這份上,有些話,也不得不說。”
“自打老爺沒了官爵,還有寧澤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給老爺打擊,老爺就變了,這也能理解,這樣大的變故,就是放在常人身上,誰也遭不住,我相信,按照老爺的心性,遲早能醒悟過來,熬過這一陣子,會變好的。”
秦依依心情不好,說起話來,也沒了往日的客氣:“念姨娘,說個不好聽的話,你現在懷著寧府的孩子,就是誕下來,連請奶孃的銀子都是問題,老爺一蹶不振,這家早就不是家,強撐著一口氣做什麼?”
念姨娘看了眼寧淺予,沒再吱聲。
她是姨娘,很多大事上,是沒資格插嘴的。
寧淺予也沉默著。
她不想寧府毀於一旦,可是寧長遠那邊,是她授意這樣做的,為的就是將寧長遠的意志力摧垮,好從他口裡套出關於當年的事情來。
沉默的氣氛,良久不散,寧淺予緊緊抿著唇,不做聲。
一直在她身後的司徒森,不忍心看她這樣,便道:“也就是一個寧府,開支用度,賢王府承擔了便是,何苦為難?”
寧淺予輕搖著頭。
她不是沒銀子,這不到一年的時間,且不說從孫倩如那弄來的銀子,就是誠醫館還有王家染坊的分紅,都足夠她養得起幾十個寧府。
她現在,是為了將寧府牢牢的把控在自己手裡。
“二夫人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寧淺予不是不知道秦依依的心思,在長時間的沉默以後,忽然打定了主意:“之前我出嫁的時候,寧府的陪嫁,是孫倩如挑的,都是些經營不善的鋪面,莊子也是偏遠,沒有營收的。”
“城裡一部分鋪子,我全部賣了,現在盤下了一間酒樓,不大不小,二夫人正好有管理這些的經驗,我將這酒樓,再劃到寧府的名下,同時,將外邊的兩處莊子,一併給寧府,這樣子,二夫人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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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我不是這意思。”秦依依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