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鳴隱隱帶著笑意,悶聲道:“王妃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上回,不也是這兒?還有七賢王幾人來著。”
“一面之緣,稱不上認識。”寧淺予淡淡的回頭,道:“公子穿的人模人樣,自然也該知道,男子和女子同桌不妥,你還是另覓位置吧。”
這小狐狸拐著彎罵他呢,南鳴笑意更甚:“王妃還真是伶牙俐齒,不過,我有幾句話,說完就走。”
“上回王妃說藍憶是王妃的表兄弟,我想請王妃幫著轉達,就說南鳴想要彌補上回的遺憾,想請藍憶兄弟喝上兩杯。”
“真是不巧,表弟隨著外祖父回了老家,不會回來了,南公子的遺憾,只怕是要一直延續了。”寧淺予不動聲色的擋回去。
“是嗎?”南鳴也似笑非笑的盯著寧淺予,道:“那真是遺憾了,不過,能認識王妃,也是我的榮幸啊。”
寧淺予對於他的厚臉皮,實在是很佩服,眉頭微挑,轉過頭剛想譏諷兩句,眼角的餘光,卻越過南鳴,投向拐角處迎面走來的人身上。
女子紅衣似火,美色無雙,男子身姿挺拔,饒是臉上一塊猙獰的疤痕,也掩蓋不了身上尊貴無匹的氣勢。
而且,兩人姿勢親密,男人的半個身子,幾乎全部依靠在女子身上,半摟著女子。
不是司徒森和顏舞,還能有誰。
南鳴瞧著她定定的樣子,也詫異的跟隨著回頭,看清來人後,逐漸勾起一抹笑意:“王妃和王爺,還真是貌合神離啊,還是說,王妃是專程前來捉王爺的。”
“還不閉嘴。”裴珮虎著臉,呵斥道:“哪有你這樣唐突,又不知所以的人?”
寧淺予沒有說話,眼見著兩人越走越近。
司徒森二人,這時才看到坐在雅座的三人。
司徒森一頓,慢慢的放開顏舞,不過手,依舊是半握著。
他銳利如鷹的目光,一會兒落在淡如白雪的寧淺予身上,一會兒又看著俊逸的南鳴,神色變幻莫測。
倒是顏舞,嬌笑一聲,扭動著柔軟的身子上前,朝寧淺予道:“見了幾次,還沒好好的和王妃打過招呼,奴家顏舞,見過王妃。”
寧淺予淡然的看了一眼,擠出一個笑來,客套道:“久聞顏舞姑娘大名。”
兩人相視,好像空中有一股看不見的火花似的,一旁的裴珮見到笑顏依舊的二人,止不住打了個冷顫。
南鳴的視線,落在司徒森和顏舞交疊的雙手上,忽地笑道:“難怪昨日請顏舞姑娘作陪,紅姑卻說顏舞姑娘身子不爽利,原來是已經有主了。”
“南公子慣會取笑奴家。”顏舞的聲音嬌糯,帶著嗔怪,叫人聽的骨頭都酥了,可是那手,卻依舊是緊握著,沒有半分變化,似乎是故意的一般:“奴家就是個賣笑的,怎麼會有主呢。”
寧淺予莫名有些煩躁,皺著眉頭,轉向司徒森道:“不是說王爺要過幾日才回來?”
話一說完,她就後悔了,這語氣,怎麼都彆扭。
“是啊,事情辦完了,就提前回來了。”司徒森的臉色,有一絲不尋常的蒼白。
不過,寧淺予心亂,並未注意道,只是輕輕嗯了一聲,道:“王爺和顏舞姑娘去忙吧。”
司徒森卻是長腿一跨,往前兩步,拉開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道:“我們也是出來聽戲的,不如一起吧。”
南鳴聳聳肩,一臉看好戲的樣子,道:“我都可以,這是王妃和這小姐的雅座。”
寧淺予看了眼顏舞,道:“兩位隨意便是。”
她心中稍微緩和了些,剛才的那種情緒,或許是本能吧。
寧淺予在心裡暗暗想到,司徒森雖然看上去不近女色,可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隱疾也只是外界的傳言,究竟是如何,她不知道,顏舞是他的心上人,兩人親近也是正常的。
這樣想著,寧淺予倒是舒心不少。
不過顏舞沒有立刻入座,水盈盈的桃花眼,隱隱含著一絲擔憂,低聲道:“王爺……”
“沒事。”司徒森卻是安慰道:“坐在這邊看戲也是一樣的。”
“矯情。”裴珮快人快語,不屑的看了眼顏舞,接著朝臺下的戲班子看去。
可不是矯情嗎?寧淺予腹誹著,那樣一副憂心忡忡的神色,倒像是被正妻,抓住相公在外養的外室一樣,她寧淺予還能吃人不成?
想法歸想法,寧淺予到底沒出聲,這四人各懷鬼胎的坐著。
首先沉不住氣的,是司徒森,他今日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嚇到佳人的樣子道:“南公子和王妃很熟?”
“也不算熟悉。”南鳴隱隱笑道:“不過是問問王妃,一些事情罷了,怎麼,王爺佳人在懷,還擔心王妃被人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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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森臉色微變,沉聲道:“王妃知進退,明事理,本王不用擔心。”
桌上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寧淺予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邊臺子上的戲班子。
司徒森看著她倔強的側臉,動了動嘴,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顏舞依舊是擔憂的看著司徒森,小聲道:“王爺,咱們還是先進去吧,東西該到了。”
“再坐一會兒,你急什麼?”司徒森明顯的不悅。
顏舞神色委屈,眼神也瞄向寧淺予,帶著一絲嫉妒,又有一絲挑釁。
南鳴則是一會看看司徒森,一會兒看看寧淺予,眼角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一場戲下來,又只有裴珮聽進去了。
回去的路上,裴珮憤憤道:“又是那妖精樣的顏舞,淺予,你也忍得。”
寧淺予想起司徒森書房裡的畫,道:“兩人之間,本就沒有感情,沒什麼忍得忍不得的,王爺心中的人是顏舞,而我……”
後邊的話,她沒有說出來。
而她,這輩子不想碰情啊愛啊的,只想將大仇報了,好好過完一生。
裴珮抿著嘴,沒有接話。
兩人分別之後,寧淺予決定去一趟寧府。
靜心苑的院子,已經打掃乾淨,若不是那晚親自所見,誰也不會想到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惡戰。
雲嬤嬤和馮婆子在床前伺候著,老太君自打醒來後,還是時好時壞,太醫說是受了刺激所致,寧淺予也把過脈,按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只能開了靜心安神的方子,先喝著。
她在靜心苑呆了沒一會,孫倩如就帶著人來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