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討論的聲音,雖然是低了些,可還是有人竊竊私語,惡意的揣測著誠醫館的作風。
那些剛抓了藥丸的人,也盯著手中的東西,似乎在猶豫著,這藥能不能吃。
人心惶惶。
寧淺予臉色未變,聲音不大,卻有一種叫人不敢直視的氣勢:“誠醫館的藥丸,全部是由夥計按照藥方來制,和你們抓回去熬製的沒有任何區別。”
“若說真要有什麼,那就是熬藥幾個時辰,耽誤工夫而且要人掌握著火候,藥丸只需要按時服用,方便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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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之前給小狗子送去的藥,是什麼樣的?”
掌櫃的也不知道,低聲道:“這藥,乃是子正送的……”
子正自知麻煩是因他而起,此刻的臉,紅的似要滴出血來。
狗子生病,是他前去送飯看見的,前一夜下雨,張婆子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將狗子一人留在破框子裡,狗子自己走路搖搖晃晃,根本不行,淋了一場大雨。
狗子還小,穿著溼衣過了一夜,就成了高熱,子夜送飯瞧見狗子燒的臉頰通紅,呼吸急促,把脈後,從誠醫館拿了最貴的退燒藥安宮牛黃丸,和一些治療風寒的藥丸,化開給狗子喂下去。
怕張婆子不會,還是子正親自喂的,安宮牛黃丸價格昂貴,一顆就是上百兩銀子,子正還是自掏腰包買下的。
而那藥效的確好,第二日狗子燒就退了,又連著吃了些傷寒藥,人總算是見好,卻又有現在這一出。
子正低著頭,道:“是安宮牛黃丸,還有專門給孩子吃的那味傷寒藥丸。”
“去取兩粒來。”寧淺予並未發火,而是平靜的道。
子正不知道她要幹什麼,連忙去後邊的藥櫃子裡,一樣的藥丸,拿了一粒來,遞給寧淺予。
寧淺予想都不想,將那兩粒藥,塞進嘴裡,咀嚼起來。
掌櫃的還有眾人已經看呆住了,還是司徒森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杯水,給寧淺予漱去嘴裡的苦味。
圍觀的人,面面相覷,藥鋪子裡是詭異的安靜。
忽地,不知道誰叫了一聲:“誰知道你自己吃的,和賣給我們的東西,是不是一樣的?”
司徒森眉頭微皺,心中微微一疼,不假思索的沉聲道:“王妃親自試藥,可見這藥沒有問題。”
寧淺予微微詫異的回頭,看著司徒森半張完好的側臉。
他一向不屑於解釋什麼,之前傳言他不行,成了太監,都不見他有半句解釋,沒想現在,竟然會幫著她。
可現在的情況,就算是他出面,只怕也不好使。
果然,人群裡,很快又有質疑聲傳出來:“就因為她是王妃,所以說什麼,就是什麼嗎?我們怎麼知道!”
司徒森劍眉微挑,眼看著就要發火。
寧淺予趕緊道:“清者自清,我們誠醫館,向來不屑於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回張婆子的孫子成這樣,定是有原因的,只需要檢驗就知道。”
“人都死了,還怎麼檢驗!”眾人還在猶豫,人群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一說,又將人群裡的怨言,給挑了起來,開始中說紛紜起來。
寧淺予側頭,和司徒森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讀到了意思,司徒森不著痕跡的點點頭,朝魚躍使了個眼色。
魚躍悄悄地退到人群外。
這時候,聽到訊息的唐興,也已經趕來了,費了老大勁,才從人堆裡,擠了進來:“王妃。”
寧淺予淡淡的朝他點頭:“你來了。”
“事情我都聽說了。”唐興轉過身子,面向著群眾,高聲道:“我也是街坊上的人,大家相處幾十年,好多都是熟人,我的為人,大家信不信的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提著藥包的人,高聲道:“唐大夫行醫幾十年,人品醫品,大家有目共睹,自然信得過。”
“是啊,我們相信。”
“唐大夫,你來說,這裡面究竟是什麼問題。”
“你不過是誠醫館聘請的大夫,若誠醫館和這王妃,真的在藥材上搗鬼,你大膽的拆穿就是!”
“是啊,不要懼怕,有我們呢,藥丸究竟有沒有問題,你給我們的交個底!”
“……”
唐興抬手安撫了好一陣子,人群的騷動,才算是鎮定下來。
待安靜下來,他才道:“我們的醫館名字,就叫做誠醫館,東家是賢王妃沒錯,可行醫藥材,王妃都是全部交由我來的。”
“至於藥丸,之前的確是從未有人做成賣過,誠醫館只是為了大家的方便,才這樣做。”
話音剛落,人群裡那個找茬的聲音,再度響起:“究竟是你們為了賺銀子,還是為了方便,同樣是藥材,自己熬煮是那樣大一包,熬出來的藥汁也是滿滿一碗,可藥丸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你們缺斤短兩沒有,誰知道?”
剛剛安心的群眾,有開始起疑。
那男人的話,句句戳到大家心裡,這樣的情況,誰管之前誠醫館有沒有做好事,有沒有給窮苦人便宜,都只回想著,之前在誠醫館買的藥丸,究竟對病情有沒有好處。
人群又開始騷動起來,唐興再怎麼說,也沒人再搭理,唐興嗓子都微微沙啞,摸了摸頭上逐漸滲出來的汗,求助的望著寧淺予。
地上的張婆子,嘴角竟是起了一個微笑的弧度!
寧淺予深吸一口氣,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誠醫館自問經得起官府盤查,可是有一件事,現在若是不處理,只怕等不及官府來人。”
她聲音不大,可喧鬧的人群,卻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好似她的話,有一種魔力一樣。
“少裝神弄鬼的。”又有人道:“你還能有什麼急事,急著擺脫現在的困境麼,你是賢王妃沒錯,可站在這誠醫館,你就是誠醫館的東家,誠醫館出事,你頭一個要擔起責任。”
寧淺予凌厲的眼神,透過人群,準確無誤的鎖住,幾次三番找茬的男人身上,聲音泛著冷意:“誠醫館該負的責任,我們絕對不逃避,可要是有人想找茬鬧事,誠醫館也絕對不會畏懼!”
明明只是一介弱女子,可話裡堅定的力量,叫人不容反駁,挑起事端的男子,剛對上寧淺予的眼神,卻猛然一縮,囁嚅著嘴,想要說什麼,卻不敢再開口。
張婆子抬起頭,眼中透著詭異的光:“那你倒是說說,現在還有什麼,比出了人命,還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