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森的笑意,還沒完全退卻,回頭看著寧淺予,目光柔軟:“那王妃認為,本王該當如何?”
“我不知道。”寧淺予回過神來,道:“武功恢復尚且還早,王爺要是不清楚自己的心意,這期間,可以好好想想。”
“我想走向高位。”就在寧淺予以為他不會接話的時候,司徒森卻再度開口,薄唇帶著鋒芒:“雖然高處不勝寒,可只有那個位置,才能保護我心愛的人。”
心愛之人?顏舞?
寧淺予不假思索道:“那就預祝王爺早日達成所願。”
司徒森面上古怪,想出口相問,又擔心破壞,兩人好不容易沒有劍拔弩張的關係,只能將話題轉移:“你似乎還在追查什麼?”
“王爺指的哪方面?”寧淺予現在追查的,不就是倩香園的三人,她裝作不明白,道。
“在你說寧長遠和司徒逸合作之後,我就派人緊緊盯著寧府,無意中發現,你在調查什麼。”司徒森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可沒監視你,不過是暗衛正好碰上你排出來的人。”
他當然不會說,是茯苓說的……
“相府亂的很,不過說起來,哪裡有女人,哪裡就有無聲的戰爭,後宮是,後宅亦是。”寧淺予說著,停下來,纖長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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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森努力剋制,才沒有伸手去撥弄,寧淺予眼上的那兩把小扇子,他整理了下腰間墜著的盤龍玉,來掩飾那股子彆扭勁兒,假意不知:“你是在追查寧以月還是寧澤?”
寧淺予睫毛上揚,美目幽幽的看著司徒森,心裡卻在想著:寧澤寧以月不是寧相府血脈一事,除了母子三人,只怕就是他們的父親,和她知道,追查起來,也是重重困難。
至少,她回錦都近半年,沒有發現任何端倪,要是那男人不主動露面,只怕很難查到什麼。
但,司徒森就算是報廢了,但他的情報網,還是存在的,要是他出手,沒準那就能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思及此,寧淺予四下一望,除了不遠處守著的魚躍立春二人,並無旁人,倒是坦蕩起來:“我在查孫倩如。”
“孫倩如爛了臉,你還查她幹什麼?”司徒森自然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哪怕周圍沒有別人,寧淺予還是將聲音壓低了下去,人朝司徒森傾斜著,宛若蚊蠅大小:“寧澤寧以月,根本不是寧府的孩子。”
司徒森的劍眉,再一次蹙起,這也是昨晚暗衛回來稟告這件事,他真實的反應:“他們是雙胎,不是寧府的孩子,還能是誰的孩子?”
“不知道,我甚至連寧以月兄妹,是孫倩如進府之前懷上的,還是之後懷上的。”橫豎都是說出來,寧淺予索性透露的完全:“要是王爺這邊……”
“我幫你查。”她話還沒說完,司徒森就接過來,道:“這事過去了這麼久,想追查,只有找到知曉當年事情的,丫鬟,婆子,小廝……這些人。”
寧淺予卻是冷哼一聲:“二夫人是雙生子落地後幾年才進府的,知道的,只怕只有我母親和當年紫芳園的人,不過,都殞命了。”
司徒森也覺得奇怪。
若寧以月兄妹,真是旁人的孩子,為何這麼多年,一點端倪也沒有?
何況,寧長遠雖然執著權勢,但他不傻,不然也不能坐到右相的位置,難道他就不知一星半點?
“孫倩如曾說,徹底霸佔寧府之後,就要他們兄妹認回父親,說明這父親,和他們暗中還是有來往。”寧淺予思忖著,眼前一亮:“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唯一的辦法,只能引蛇出洞。”
“咱們是不是又想到一塊去了?”司徒森嘴角上揚:“若是這男人也知道寧澤他們的存在,還有機會認回,若是寧澤出事……”
“是啊。”寧淺予也笑起來:“王爺還真和我想的一樣,那一切時機,就要等寧澤的鏢局出事!”
“嗯。”司徒森也同意她的說法:“此事不能操之過急,柳梧郡主即將來錦都,還是打散司徒森的如意算盤重要。”
“而且,既然我和寧澤簽訂的是長遠協議,這第一趟鏢,還不能出事,免得引起他們的察覺。”
“是。”寧淺予抿嘴一笑。
從來只知道七賢王武功高強,卻從不知他的計謀也是環環緊扣。
她喝了口茶,上揚的嘴角和彎彎的眉眼,引得司徒森也心情大好。
不過好景不長,茯苓在前廳探頭探腦的,往寧淺予方向瞄。
“怎麼了?”茯苓剛收到司徒森警告的眼神,剛打算縮回腦袋,寧淺予就眼尖的瞅見了她,放下茶碗:“可是寧府傳來訊息了?”
茯苓迎著司徒森刀刃一般鋒利的眼神,畏手畏腳的走出來,臉都不敢抬起來:“回王妃,是粉桃那邊……”
“哦?”寧淺予立刻來了興致,聲音上揚,嘴角勾起諷刺的意味:“這丫頭回去之後不聲不響的,還活著?”
之前寧以月幾人挑撥元宵的那筆賬,她還記得好好的。
寧以月多疑,之前就在她心中,種下粉桃不忠的疑根,這回再添一把火,按照寧以月寧可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的個性,粉桃能活著,還真是意外。
但粉桃也不算是無辜,幫著寧以月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尤其是前世,可謂是寧以月身邊不折不扣的狗腿子,也是寧以月殺人的刀。
茯苓看著主子半笑不笑的樣子,又被司徒森冷冷的盯著,背上陡然起了一層冷汗:“粉桃雖然還活著,但二小姐疑心她和您勾結,關在柴房受了幾遍酷刑,已經被折磨的半死不活,是繼續盯著,還是……”
“都半死不活了,咱們肯定要幫忙。”寧淺予的笑容突然綻開:“你悄無聲息去一趟,就看她是想死,還是想活。”
說著,她伸出手,朝茯苓勾了勾。
茯苓會意,湊近了些,寧淺予聲音很小,但離得近的司徒森,卻聽了個大概。
待茯苓離去,寧淺予直勾勾的望著司徒森:“王爺是覺得我狠毒了些?”
“不狠毒,這樣的環境,你不狠心,遭殃的就是你。”司徒森眉頭微挑。
寧淺予是沒見識他對待敵人的手段,可比這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