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廣總督夫人,緊鄰寧以月那一桌坐著,看事情無法收場,才趕緊呵斥道:“閉嘴,還不給王妃道歉?”
謝晶晶眼眶含著淚,極度憋屈,不情願道:“娘,分明是她踩的我!”
這時候,周圍議論的人,已經上升到家教上去了,紛紛在說謝晶晶坐姿儀態,有失體面,不懂規矩,隨意辱罵王妃,不懂規矩等等。
謝夫人滿上哪裡掛得住,沉下臉,先是朝著寧淺予道歉,又說了謝晶晶幾句。
寧淺予體貼道:“謝小姐也是因為七賢王,一時間才打錯主意,今後能改就行,左不過,王爺身邊多得是空餘的侍妾位置,謝小姐善良些,還是有機會的。”
侍妾位置!那比丫鬟好的了多少,堂堂兩廣總督的千金,做側妃都是委屈的,寧淺予竟然如此貶低!
謝夫人面色猛然變色,又驚又怒又羞,但不好發作,只能鐵青著臉,道:“王妃放心,今後臣婦定管好女兒,不教她糾纏七賢王半分!”
謝晶晶此刻哪還有臉,頭都快低到桌子下去了。
只是,她們誰也沒有注意到,皇子這一桌,有人的臉色,比冰山還要陰冷。
解決完這個插曲,寧淺予才落座,裴珮朝她伸出大拇指,笑意躍然在臉上:“剛才的話,真是叫人舒心,這謝家,仗著兩廣總督的頭銜,總是覺得比旁人優越幾分,尤其是這謝晶晶!”
寧淺予望著裴珮笑容,只覺得分外熟悉,尤其是那一對可愛的虎牙。
前世……和她交好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包括裴珮,被設計嫁給紈絝子弟,兵部侍郎的兒子,過得一點也不好,哪怕有安東候,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也沒法子。
寧淺予從回憶中醒神,輕笑道:“裴小姐還是真性情,絲毫未變。”
“你聽說過我?”裴珮驚訝道。
“嗯。”寧淺予輕輕點頭:“早有耳聞。”
“真好,我也早就想認識你了,聽聞你治好北平王世子的怪病,你快說說是什麼回事?”裴珮好奇道:“北平王在皇上面前誇你,不少人都知道呢。”
“病人的病情,乃是秘密,裴小姐恕罪,我不能說。”寧淺予歉意的道。
裴珮臉上有一絲失落,隨即道:“沒事,我能理解。”
她還要說什麼,就聽得太監尖著嗓子道:“朝陽公主到。”
瞬間,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還有一切動靜,都停下來,遠遠的望向門口。
朝陽公主一身黃色富貴團花灑金錦裙,那繁瑣的花紋,要是穿在尋常人身上,保不齊要顯老十歲,但朝陽公主穿著,卻顯得富貴逼人。
許是壽宴的緣故,今日朝陽公主還別了一支,八寶如意彩珠步搖,走起路來左搖右晃,將整個人襯的越發流光溢彩,國色天香。
寧淺予瞧著,在心裡暗自感嘆,這司徒家的血脈,還真是好,容貌個頂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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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賀朝陽公主千歲。”她一露面,地下的眾人,皆是異口同聲道。
“起來吧。”朝陽公主步伐端莊,已經走到上首坐下,朱唇輕啟,卻氣勢逼人:“一年老一年,原是不想過壽誕,奈何皇上隆恩,今兒也就隨便些吧,皇上皇太后,都是怕你們拘謹,便也沒來。”
“謝公主。“眾人又齊聲道。
接下來,便是無趣的獻禮,各位都將自己準備好的,奇珍異寶獻上,想博得朝陽公主青睞,多看兩眼。
也不是誇張,早年皇上登基,公主也有功勞,所以至今朝陽公主在皇上面前,說的話都舉足輕重。
且朝陽公主,是太后身邊唯一的親女兒,剩下的公主,全部和親,這輩子難以回錦都,所以太后也是頂心疼,這承歡身邊的小女兒。
否則,皇上那麼多公主,長公主都已經成年,也沒見哪個,有朝陽公主這樣大的排面。
這樣眾星捧月的身份,那些個奇珍異寶,早就看膩了,所以獻壽禮的時候,公主都是慵懶的半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撐著頭,懨懨的聽著禮官唱賀禮。
不過,當禮官唱道:“三皇子,墨寶三套。”
朝陽公主總算是抬起頭來,招了招手,禮官立刻會意,將東西獻上前去。
是卿鳳國特有的墨寶,價值千金不說,現如今很難弄到,朝陽公主的手,輕輕撫上硯臺,眼底有一絲溫柔。
抬頭看向司徒逸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欣賞:“這宣硯難得,幾近消失,卿鳳國和北雲國形勢緊張,想必三皇子費了一番力氣,才弄到手吧。”
“平日就見皇姑姑喜歡收集墨寶,這回才斗膽獻上。”司徒逸一襲月牙色長袍,迎風而立,衣袂飄飄:說出口的話,也是溫聲細語:“是要皇姑姑喜歡,逸兒千辛萬苦又算什麼。”
朝陽公主點點頭,道:“你有心了。”
要是前世沒經歷那樣的苦難,司徒逸還真是有一副,足以迷惑一切的外表,讓人不設防,寧淺予撇了撇嘴角,眼底的恨意中,夾雜著嘲諷和不屑。
司徒森正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狐疑的望望寧淺予,又看看司徒逸。
他總是覺得,寧淺予對旁人,是疏離冷清,進退有度,但是,唯獨對司徒逸,含著一股子莫名的意味,像是巨大的仇恨。
每當提起他,她眼中都有隱藏很好的恨意,照理說,兩人壓根沒見過,今日算得上正式的第一眼,寧淺予剛才的情緒,瞞得過別人,卻騙不了他。
難道……
這兩人……
司徒森的心沉了沉,眼中暗流湧動,這時,緊挨著他的六皇子司徒君,傾身湊上來。低聲道:“三皇兄還真是有心,相比之下,我這秋山紅葉圖,算是拿不出手了,對了,七弟,你準備了什麼?”
司徒森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沒有答話,只是默然聽著那些賀詞。
等到所有人的禮物,都送的七七八八,臨近宴席開始,寧淺予回頭,和司徒森對視一眼。
像是有默契一般,兩人瞬間明白對方的意思,不約而同的起身,往朝陽公主走去。
“公主千歲,望公主年歲如昔,容顏常駐。”兩人默契的說著祝禱詞。
“嗯。”朝陽公主精緻的臉上,滿出笑意,整個人容光煥發:“你們小兩口有心了,之前森兒給我送的如意玉枕,我可是跟喜歡呢。”
寧淺予狐疑的朝司徒森看去,朝陽公主肯定不會無端的提起這禮物,司徒森什麼時候送的?
司徒森裝作不知道她的打量,面不改色,道:“那千年寒玉,是偶然間得到的,和皇姑姑的氣質很配,便是送了來。”
“是嗎?”朝陽公主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看了眼寧淺予,才話中帶話:“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多謝我幫你,從北平王手下救下你的王妃呢。”
原來,他知道那件事,還送了禮,寧淺予心裡沒來由的,暖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