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們都是俗人啊！”顧運朝也輕輕的笑了笑，略顯得有些自嘲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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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袁老面前，誰都是俗人。
數十年如一日的去研究雜交水稻，吃了多少苦，熬的多少難關，才得到了功成名就，有了雜交水稻，然卻初心不變，一件襯衣還能穿十年，堅持每天下田研究，這種品德之人，世已絕跡了。
“雜交水稻養活了東南亞無數人！”
顧運朝目光輕輕的凝視著宋山，道：“我亦然略有所聞袁老的超級稻專案，只是沒有希望能參與進去，不過西北稻，雖略有地理性的作用力，但是這個專案，是一個很好的專案，不知道我們炎邦有希望能參與進去嗎？”
“如果顧老願意，我是非常歡迎的！”
宋山笑了笑。
西北稻侷限在西北，頂多在中州還有些作用力，在西南，東北，都缺乏成長的土壤，所以價值也不算高。
而且西北稻專案因為和廣大農戶合作，在利益上被去了一層，能得到的利益也不多了，如果有人願意出資支援，宋山倒是很樂意，這樣能保證西北稻的運轉。
他也能抽調一些資金出來了。
“興趣，我非常有，而且我很看好西北稻的專案的未來了！”
顧運朝目光若有所想的看來一眼宋山，幽幽的說道。
聽著他的語氣，宋山心中一突，忽然明白他真正的目的了。
都不是傻子。
西北稻專案的2.0，那就是海水稻了，海水稻如果能成功，那價值就高了，連華振邦都沒有徹底的意識到這一點，但是顧運朝卻能意識到了。
宋山不得不承認一點，顧家這老狐狸，是盛名之下無虛士，他的敏銳是絕對的。
不過他沒有說破，宋山也沒有提醒。
對於宋山來說，海水稻還在研究階段，這個即使是華國的國家科研項目組，都在研究之中，成功機率很低。
宋山雖有信心，但是也需要足夠的資金和時間去支援，才有可能讓西北稻升級為了海水稻，西北稻的抗旱能力，如果能加上扛鹽鹼的能力，就等於創造出海水稻的，只是這裡面研製的道路很漫長而已。
“豐盛隨時都歡迎顧老前來視察專案，也非常歡迎炎邦前來投資！”宋山咧嘴一笑。
“那就這麼說好了！”
顧運朝和宋山握握手。
“一言為定！”
宋山也真誠的說道。
看著兩人如沒有人在身邊一樣，達成了一個口頭交易，華振邦的心有些酸酸的，不過他也不傻。
他的觸覺雖沒有顧運朝這般的敏銳，但是也會起疑的，不過他本身就在西北稻專案之中，豐盛水稻可是有他的股份的。
所以他並不是算是很在意，即使其中有什麼端倪，他也是受益一方。
…………
第一天的會面，三人只是非常隨意的寒暄，即使是在西北稻的專案之上達成了一些合作意向，但是也只是口頭合作而已。
至於其他的。
顧運朝鎮得住氣，而華振邦不敢先放出底牌，宋山只能隨機應變，畢竟不管是顧運朝還是華振邦，目前來說，都是深謀遠慮的老狐狸。
他一個不小心，得吃虧的。
特別是這種多方的合作，華振邦他未必能徹底相信，即使兩個企業之間正在進行深度的同盟合作，在利益面前，也難保華振邦不會小小的出賣自己的一下。
這種時候，就是都心眼的時候。
商界，本身就是利益為先的。
晚上，三人散場了，宋山回到了自己的套房之中，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茶，然後把玩自己的手中的茶盞。
他的腦子在思索顧運朝今天的一言一行。
“西北稻？”
宋山自言自語：“他用西北稻來拋磚引玉，不會這麼簡單的，或許在給我一些提示！”
這些人說話遮遮掩掩的，有時候非常死腦細胞的。
可你不去揣摩也不行啊。
不然到時候豐盛就會吃虧了。
“我一個人應對他們，還是有些吃力，把老大拉開，或許能增加一些合作的砝碼，另外今年華振邦提醒我了，豐年在海外的合作物件，除了豐家之外，其實炎邦集團才是最好的目標！”
宋山眸子閃爍了一下。
一開始他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是華振邦提醒他了，豐年食用油這個品牌，已經經營起來了，但是僅次於國內而已。
想要在東南亞開啟市場，發揮出品牌效應，和金龍魚一較高低，那就需要一個有實力有渠道的合作伙伴。
豐家是有實力，但是卻沒有渠道，豐家以做投資為主，豐家十四爺，也就是豐若愚，名氣都壓在投資界。
相反，對於實業和品牌的效應，他們的影響力，並沒有這麼大。
炎邦集團本身做糧油市場就在豐益國際之上，他們更善於對於糧油的經營，另外炎邦集團還有國外的經營渠道。
也就是說，炎邦集團有能力把豐年這個品牌，往國外經營起來了，在美洲，歐洲，他們都經營出不少的渠道出來。
這才是炎邦集團的底蘊。
一個維持了一個多世紀的集團，渠道商的積累是非常可怕的，炎邦低調一些，但是不代表炎邦實力不行。
即使是面對豐益國際，硬碰硬，說老實話，炎邦集團都未必會輸。
豐益財團的崛起，事實上當年就是趁著炎邦內亂的時候，趁機佔領了大部分的市場，後來才整合了這些市場資源，建立了豐益國際。
不可說的是，郭家的人瞄的非常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做糧油方面，他們已經超過了炎邦集團的影響力。
特別是豐益國際旗下的金龍魚，金龍魚不僅僅在國內市場佔據了非常大的份額，在東南亞市場更是一個不可超越的品牌。
而炎邦集團，有渠道，卻缺少品牌的效應。
豐年這個品牌的出現，讓合作變得雙贏。
想著，宋山直接撥通了老大的電話。
“這時候打電話來，咋了？”
電話對面，傳來宋江有些疲憊而激憤的聲音，不用想，他肯定還在集團。
“有件事情和你通通氣！”
宋山道：“我在羊城出差，正在和華振邦一起，會面炎邦集團的董事長，東南亞華僑炎邦財團的掌門人，顧運朝！”
“顧運朝，我知道他！”
宋江低沉的道：“當初楊子在南洋的時候，想要去拜訪一下他，但是吃了兩次閉門羹，好像這老家夥對我們有些成見！”
“不會吧？”
宋山皺眉，今天他又看不出來。
“具體的原因說不上來，可能是因為我們和豐家合作的緣故，炎邦和豐益兩個財團之間，並不是關係很好，豐家雖然從豐益財團撤出來的，但是在很多華僑家族的之中，他們還是屬於的豐益財團的，畢竟當年豐若愚和豐益國際郭家的那個糖王，交情匪淺，還一起聯手，建立了能影響東南亞華人的豐益財團，即使豐若愚離開了豐益，還和郭家鬧的不可開交，但是很多人眼中，他始終屬於豐益的！”
宋江解析的說道：“我們既然和豐益財團的人和做了，他們炎邦財團的自然會對我們有一些成見！”
“我還想著，要不要拉上你！”宋山苦笑。
“拉上我？”
宋江站起來，走到的窗臺前，看著西京城漸漸的明亮起來的霓虹燈，看著腳下的路，車水馬龍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不怕受到我們豐年的牽連，到時候你們的合作都談不成嗎！”
“現在合作什麼，都還是未知之數，我是沒太大關係的，主要是華振邦死死地拉著我，而且我對炎邦也略有興趣，就來了！”
宋山笑了笑，道：“而且現在顧家的老狐狸晾著我，他能沉得住氣，我卻有些浮躁了，所以我想要找點事情給他煩躁一下！”
“這是想要我給你當敲門磚！”
宋江沉思了一下：“倒也不是不行，不過你不要抱著太大的希望，說老實話，我對能讓豐年這個品牌和炎邦合作的意向不是很明確，一方面我沒辦法讓出來太大的利益，另外一方，我不相信炎邦！”
他的不相信，是有道理的，炎邦這些年來，雖然口碑上有一定的回暖，但是在很多業務上，都依舊有不少詬病的。
合作翻臉的事情，在炎邦不算是少見了。
“你先來羊城吧！”
宋山道：“爭取時間，先轟他一炮，我得看看他放映，我總覺得，他圖謀不少的，不知道他葫蘆裡面買著什麼藥，所以總感覺會有些不安！”
“好！”
宋江點頭：“我會訂著儘快最早的一般機，明天早上你們會面之前，我儘量出現在的羊城！”
宋山沒有多說，他放下的電話，揉動了一些鼻樑，低沉的對旁邊的餘斌說道：“繼續和華振邦那邊私下溝通，我需要更多關於顧運朝的資料！”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顧運朝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這對他判斷很重要，也對即將要洽談的合作也很重要。
“是！”
餘斌點點頭。
………………………………
翌日，清晨。
當陽光從窗戶穿透進來了，宋山翻了翻身子，陽光又的熱了三分，宋山覺得有些刺眼，睜開眼睛，映入一張大臉。
“靠！”
宋山嚇了一挑，瞌睡蟲一下子跑掉了。
他瞪眼，看著坐在自己窗邊的青年，有些咆哮的說道：“哥，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
你出現就出現，一大早在這裡嚇自己，好玩嗎。
人在睡覺的時候，神識是最模糊的，突然映入眼底的一張臉，能瞬間成為一場噩夢的，這樣太過於滲人了。
“難得有機會，欣賞一下我弟弟的睡姿，剛才我拍下來了幾張相片了，有空去曬出來看看，以後也能當留念，說不定賣個那個女孩子，還能小賺一筆！”
宋江笑呵呵的說道。
“嚇唬我？”
宋山撇撇嘴，掀開床褥，走下來，進入洗刷間，一邊洗刷起來，一邊說道：“你還能準備好相機啊！”
“老闆，大老闆剛才把我的相機搶去了，還是老款萊卡，現在已經絕版了！”餘斌有些哭喪著臉，小聲的提醒起來了。
他的業餘愛好是攝影，所以身上一直都會有一架相機隨身的，不過他工作原則性很強，不會在工作期間玩耍個人愛好的。
可沒想到，他隨身帶了的相機，卻讓宋江徵用了，還把宋山那美美的睡姿給拍下來了。
宋山聞言，三兩下把口裡面的泡沫吐掉，直接衝出來了，惡狠狠的道：“老大，把東西給我交出來，你可別逼我……”
“想對我動手？”
宋江有些蠢蠢欲動。
他記得，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揍弟弟了，最近是越揍越少了，弄得他多少都有些手癢了。
宋山聞言，一下子慫了，說到了動手，他哥能直接把他吊打起來，而且即使他身體機能在大幅度的超越宋江，他也不敢對他哥下手啊。
有些人，就是死穴的，哪怕你有千般能力，都沒辦法使出來，天生就會被吃的死死地的。
宋山只能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說道：“哥，我好歹是你親弟弟，你這樣坑弟弟，這樣好嗎！”
“好啊！”
宋江非常理直氣壯的說道：“有人坑哥，自然有人坑弟弟，這是傳統！”
宋山現在越來越後悔，把一個愚厚的青年變成了如今商界狡詐的企業家，宋江已經完全成長起來了，也是越來越能讓宋山無可奈何了。
宋山這時候只能把氣灑在了自己的助手之上：“餘斌，出差你帶什麼相機了，以後一律全部沒收！”
餘斌是真正的無妄之災，看著這大老闆而自己的老闆，他是想要哭，都哭不出來了啊。
……………………
早飯，在羊城也叫早茶，羊城人吃早茶，也是一種傳統了。
宋山和宋江在會所裡面一個早茶餐廳裡面吃早飯。
“你確定顧運朝會讓我參與進來！”
宋江有些不確定。
主要是他吃過閉門羹了。
“總要試一下！”
宋山輕聲的道：“豐年想要開啟國際銷售的渠道，成為世界級別的品牌，炎邦是最好的合作物件！”
“這一點，我也知道！”
宋江點頭，道：“倒是我怕付出太多代價啊！”
“不可能沒有代價的！”
宋山淡然的說道：“你想要讓豐年發展壯大，你就要有這樣的決心才行，不能太獨了，關鍵你自己也沒有渠道！”
“嗯！”
宋江也認可這一點：“現在只希望顧運朝不要獅子大開口！”
“其實我最想知道的是，顧運朝現在的立場問題！”宋山咬著手中的一個小巧玲瓏的豆沙包，嘴角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道：“顧運朝的立場就是炎邦的立場，而炎邦的立場將會決定很多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