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座的賓客更覺得莫名驚詫,離婚了,還往人懷裡鑽,這秀的是哪種恩愛?
只有沈歸心裡清楚,老公老婆是他們當年的固定稱呼,哪怕是分手的那一天,他們也是這麼稱呼彼此,並不特指什麼,和二狗子、二蛋沒什麼區別。
他還記得自己曾經的許諾,無論將來能不能在一起,他們永遠是至親的親人。
沈歸輕拍著蕭靚的後背,輕聲說道:“老婆,我知道了,公眾場合,注意你的形象,你那麼在乎形象。”
好在他說話聲音小,不然現場的賓客該驚掉下巴。
即使是這樣一個擁抱,黃喬喬現在看著還是有些莫名的傷感,她是她的前任,她是知道的,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叫蕭靚的女人,即使到了四十歲,還是貌美如花,高挑的身軀依舊凹凸有致,即使在情敵眼裡,她也是那般的風情萬種。
“你一點沒變,我卻老了。”
這本是楊過對小龍女說過的話,此刻從蕭靚口中說出來,一語雙關,十六年後再相見,楊過和小龍女從此成為神仙眷侶。
沈歸沒有接話,總不能說,我的靚靚沒有老,只是長大了,長的也太大點了,太豐滿了吧。歲月再有情,畢竟四十了,保養出來的肌膚終究不再勻稱。
落座後,沈歸掐死李劍霜的心情都有,左鄰蕭靚,右鄰黃喬喬,如坐針氈。
黃喬喬的性格自不會主動添亂,默默的喝著茶水,她是一個不知主動為何物的人。
沈歸甚至怎麼也想不通,李劍霜用了什麼手段,竟能把黃喬喬請過來。
十年未見的摯愛,此刻腦海中能打撈出的記憶片段卻不多了,洗髮水廣告裡才有的飄逸黑髮;你壓著我的頭髮了;走過很長的公路,她唯一一次說了很多的話;她曾笑得很燦爛,也哭得很傷心。
兩年的朝夕相處,擁有的記憶竟然用幾句話就可以說完。
聶風
玲趁著大家沉默的間隙,幽幽的說道:“老同學,還記得我的名字嗎?”
“當然記得,我還記得你曾經留在我抽屜的飯票,我還記得……”
沈歸還未說完,聶風鈴臉色微紅,趕緊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她生怕他說出多年前尷尬的那一夜。
藍芬芬接過話茬溫柔的說道,“小弟,你混這麼好都不聯絡姐姐。”
沈歸比藍芬芬大三個月,但由於藍芬芬長相偏成熟,個子又高過自己,沈歸誤以為她比自己大,於是認了一個比自己小的姐姐,直到畢業的時候,藍芬芬才憋著笑告訴了他。
那時的沈歸在感情上尚未開竅,他並不知道藍芬芬有多喜歡他,多年後回過神才知道她的美,她的好,她的親切。
如果不愛,她怎能時常以沒地方睡為藉口,與他同榻而眠,傻瓜才真的以為她沒地方睡,他就是那個傻瓜,也是個好人,從未想過要動對方一根手指頭。
傻瓜遠不止對一個人傻過。
這些年,沈歸在QQ、百度、微博、微信試著查詢她的聯繫方式,一無所獲,有些人,一不小心就杳無音訊。
沈歸發自內心的說道:“姐,再見到你真好。”
儘管對面的女人已長出白髮,臉上已長出斑點,身姿不再挺拔。
此時,微信裡傳來李劍霜傳送的資料,七個女人的現狀表述得極為詳盡,後再加了一條,兄弟只能幫你到這了,加錢。大喜之時還有空賺錢的,只能說結婚結出了經驗,新郎對婚禮現場有超強的把控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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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同學遊仙語,大學同學吳小猜,前女友黃喬喬,尚未來得及說隻字片語,主持人已宣佈開始上菜。
趁著上菜的時間,沈歸給李劍霜回了條資訊,加你老婆,你怎麼不等到明天把資料給我,我真的被你害慘了。
待到上了六七個熱菜,田仙已開啟茅臺,將芳香的白酒倒入分酒器中,
豪爽的說道,十幾年沒見,相聚在一起不容易,沈歸在幹什麼呢,在座的都是你的女同學,你理應帶頭,喝起來,不醉不歸。
如果這是生意場,以沈歸目前的實力,喝酒這種小事,完全不用給任何人面子。
面對這一桌和自己有過故事的女人,即使喝出事故,也好過現在的尷尬。
但這個事故怕是要喝出人命,田仙是酒中仙女,蕭靚天生神力,酒量可以撂倒一桌男人,吳小猜平時以啤酒解渴,這三位北方的美女,隨便一位,沈歸都遠遠不是對手。
一對七,還不能玩任何心機,喝完就能看見天堂。
沈歸只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第一輪敬每人三杯,女方喝一杯。
起於蕭靚,終於黃喬喬,喉嚨像著了火,胃裡開始燃燒,這已到沈歸的極限。
在場的女人紛紛拍手叫好,蕭靚舉起酒杯開始回敬,並誇讚道,可以啊,酒量變得這麼好。
沈歸正要端杯,黃喬喬眼淚在眼眶打轉,突然起身,抓著沈歸的手想要離席,輕聲說道,出來下,我有話對你說。
她最清楚他的酒量,她哪怕歷經劫難,心已冰冷,還是有一小塊發燙的空間,裡面裝著一個人,叫沈歸。
沈歸沒有絲毫的猶豫,任由黃喬喬將他牽出酒店大堂,走到烈日之下。
出門之後,黃喬喬臉色緋紅,放開沈歸的手,松了口氣說道,你不敢再喝了,別誤會。
沈歸回道,我知道,不會誤會,謝謝你。
黃喬喬有些失望,他真的忘了曾經的約定麼,不管任何事情,都不能對彼此說謝謝。
沈歸意識有些模糊,很想說,我從未忘記過你。
天空似乎有個奇怪的飛行器飛過,沈歸剛往上指了指,未及開口,一道閃電般的光芒擊中了他腦門。
晴天霹靂,他想到了這個詞便已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