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九十年代末期開始做地產虧錢的，基本都是自己作死。
方蟄是不做地產的，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想做，不願意做。
這行，一言難盡。
天氣漸漸變暖，春風吹來的時候，林某那邊傳來了好消息，裝置的安裝和除錯完畢。
只要拿到設計，就可以嘗試生產晶片樣品了，為此林某特意來請示方蟄，生產什麼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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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片的型別很多，最常見的自然是CPU上用的晶片，也就是通用晶片。
如果僅僅是代工的話，你得拿到別人的訂單還有設計，這第一步都邁不出去的話，說起來的可不就是笑話麼？對此，方蟄面對林某反問一句："通用晶片的話，能爭取到訂單麼？"
林某對此不是很確定，但他還是很有信心的表示："我們可以嘗試一下，英特爾的訂單估計很難拿到了，從賽揚入手，成功的可能更大。"
方蟄轉向邱小優道："你可以辛苦一下麼？嗯，我可以請高盛那邊幫忙牽線。"說著轉頭對林某："晶片設計很難拿到麼？沒有設計，哪來的樣品呢？沒有樣品，怎麼爭取訂單？"
"這裡面涉及到智慧財產權，但是拿到設計後，只是生產樣品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方蟄明白了，不用這個來賺錢，弄幾個樣品出來，問題不大："那就去弄，先嘗試生產樣品，別到時候訂單拿到了，事到臨頭手忙腳亂的。做代工是第一步，先熟悉裝置，掌握技術，然後才是我們自己的晶片，設計部門已經在弄自己的記憶體晶片設計了。"
"方蟄，如果不能大規模生產，我們的晶片成本會很高，在市場上很難有太大的競爭力。包括原材料的採購等等，我們的話語權也很弱。我認為不應該著急，做好長期困難的準備。"邱小優還是很理智的，這個行當她也混了一段時間了。
"現在最大的威脅其實是大員和韓國兩個方面，他們一定會竭盡全力來搞破壞的。"林某這個話說的很中肯，他這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的態度。
"先生產樣品，做測試，看看效能如何，還有就是國內的一些市場，也可以爭取一下的。"方蟄最大的難處，還是在於市場，晶片這個東西你能造出來，還要能賣的掉。這不是便宜就能解決問題的，你得在效能上大差不差的。
不管怎麼說，方蟄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成功的第一步。所以，他立刻打電話給領導，表示要匯報工作。這個事情怎麼說呢，在松江這個地方搞半導體，可不得有點成績就彙報麼？今非昔比，以前做啥都可以隨性一點，現在真不行了，做這行沒有體制的支援，太難了。
大領導的秘書接的電話，表示會轉達的，等了二十分鍾後，秘書來電話表示，明天上午有時間，可以見一見方蟄。就在方蟄準備等明天去彙報的時候，晚飯前一個電話進來了，大領導親自打的電話："我讓秘書給你發地址，面談。"
方蟄剛在飯桌前坐下，立刻起身出門，一點都沒耽擱。
地方在領導的家裡，方蟄到大院門口的時候，秘書在門口等著給他領進去，不然門口的武警可不認得你是誰，想進去沒門。
看見方蟄進來，領導露出微笑："我太忙了，時間上安排不過來，但是你這個事情又太重要了，我必須第一時間掌握進度，所以請你辛苦一趟，沒耽誤你吃晚飯吧？"
"還沒開始吃呢，您的電話就進來了。"方蟄實話實說，一點都不帶矯情的。
"那正好，我這裡讓保姆多煮了點飯，先吃飯，吃完了我能跟你聊半個小時。"
方蟄也沒客氣，坐下就端起飯碗開吃，領導的飯桌上就三個菜一個湯，吃飯肯定是夠了，加上秘書一起吃的。三兩下方蟄就吃完了一碗飯，順便喝了一碗湯，領導把筷子放下時，他最後一口湯下嚥下去了。
"走，去書房談吧。"領導起身就走，一點都不帶拖泥帶水的。
方蟄拿著包跟進去，領帶丟過來一包煙："抽菸自己拿。"方蟄也沒客氣，抽出一支點上後，不緊不慢的笑道："現在開始彙報？"
"嗯，說吧。"領導也點上了一支煙，表情很舒服的樣子。
"我們採購的裝置都是最新款的，目的就是想在生產這個環節上，不要落後太多。這個產業，任何一個環節的技術含量都很高，而且隨著產品的升級，生產的技術難度講越來越高。我的計劃是先代工，同時設計自己的記憶體晶片，爭取在存儲器領域，打造一個生態閉環。現在裝置的安裝和除錯已經完成了，可以生產樣品了。我這裡分兩步走，第一是儘快拿出樣品，實現生產上技術掌握，其次是讓人去米國與賽揚公司接觸，爭取代工訂單。"
領導聽到這裡便問："為何不在國內市場爭取一下？"
"難度太大了，民企最終是要拼市場的。我這裡是初來乍到的，技術上肯定沒有同類產品成熟。到時候就算價格更低，拋開競爭對手的低價打壓不算，國內企業因為產品質量方面的考量，不會輕易下決心用我們的產品的。再說了，現在一切都還在起步，言之過早。"
方蟄解釋的很細緻，領導聽了露出笑容道："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的，這市場上有個定律，只要是我們國內掌握了技術並實現量產的產品，國外同類產品肯定會大幅度降價的。"
方蟄知道領導的意思，但這就意味著，要虧本做生意了。
"嗯，我會進行這方面的努力，目前還早，先拿出樣品來，測試效能後，再去跑市場。"
"最快多久能拿出樣品？"領導把問題的關鍵問出來了。
"快的話，三個月，最慢大概要半年。我會時刻盯著進度，有訊息立刻來彙報。"
領導很忙，方蟄沒有把半個小時都用掉，最多用了十分鐘，方蟄就起身告辭了。
臨行前，領導拉著方蟄的手："民營企業如果能生產出合格的產品，不管任何領域的合格晶片，對於國內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進步。畢竟，你是要直接面對市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