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梟羽結束通話之後,安子善繼續在操場上走著,輕皺著眉頭想著剛才的通話有沒有什麼隱患在其中。
梳理了片刻,沒有發現有問題的他,又把於海龍的問題琢磨起來。
他還是認為於海龍穿越過來時,死的那兩個人有些問題。
思索了片刻,安子善雙眼微眯,決定透過陸少川瞭解點資訊。
找到陸少川的電話,安子善右手食指虛懸在電話本上,他的名字下面,猶豫了片刻之後點了下去。
“嗡……嗡……”
剛響了兩聲,電話被接起,一個溫潤有磁性的男聲略帶喜色響起,“呦,小善啊,怎麼突然想起來給陸叔叔打個電話呢?難道你來甬城了?”
安子善笑笑道:“陸叔叔,不好意思,沒有打擾到您吧,我沒去甬城呢,給您打電話是有點事要麻煩您。”
陸少川剛走到甬城市政府辦公大樓前,抬頭看了眼來往的人流笑道:“沒有沒有,我剛到辦公室,有什麼事是陸叔叔能幫上的,儘管說,跟我不用客氣。”
一邊說著,陸少川加快腳步,路過的一些市政府的工作人員向他問好,他也只是含笑點頭。
五分鐘後,陸少川進了辦公室,隨手把門關上,面露疑惑之色道:“淺水灣鎮發生的事情?我老家就是淺水灣的啊,你說,我可能知道。”
安子善驚喜道:“那太好了,陸叔叔,這事兒是四年前發生的,淺水灣鎮有個石橋村,是不是發生過一起命案?”
“石橋村?”
陸少川的聲音猛的拔高了一些,裡面透出絲絲詭異,“小善啊,我老家就是石橋村的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安子善品了下陸少川的語氣,有些驚異,有些不安。
他眉頭微皺,難道這事兒跟陸少川有什麼關聯?
不會這麼巧吧!
於是,安子善狀若欣喜道:“是嗎?這麼巧的嘛,陸叔叔你老家就是石橋村的呀,那您肯定知道這事兒了?死的人叫什麼,殺人兇手抓到了嗎?”
陸少川雙目微凝,緩緩說道:“這事兒確實湊巧,不知道小善你問這個事情幹什麼?方便的話,能否跟陸叔叔說說。”
陸少川深知安子善的不凡,除非萬不得已他真不想開這個口,人家找到自己這是加身交情的機會,而自己開口問對方的目的,這是不相信對方,多疑的表現。
但這個事情,當年鬧的也挺兇,因為死者就在自家隔壁。
安子善眉頭輕揚,苦笑一聲道:“這事兒吧,還真不太好開口。是這麼回事,我有個朋友叫於海龍,他告訴我的這個事情,他還說警察懷疑他是兇手,但他沒有殺人。”
“但是因為害怕就逃走了,一逃就是這麼多年。而我呢,覺得這事兒有蹊蹺,如果他確實是兇手,不可能欺瞞我的,所以我這就想著從陸叔叔您這邊探知下,您是否知道這個陳年舊案。”
安子善剛說出於海龍的名字,陸少川面色就變了,因為當年的案子他很清楚經過,這個於海龍跟死者關係不錯,警察發現死者排查線索時,這於海龍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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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時辦案的民警就將於海龍列為了嫌疑人,但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去追緝他。
這個中原因卻是陸少川心中最深的秘密之一,所以安子善提起此事,讓他莫名的心頭狂跳不止。
陸少川努力平復心頭的躁動,讓面色恢復正常,爾後溫聲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這件舊案我清楚。於海龍也是我們村的,當年確實被辦案民警列為嫌疑人之一,只是……”
“只是什麼?”陸少川語氣中的遲疑,讓安子善忍不住驚異道。
“只是當年並沒有任何確定的證據證明於海龍就是殺人兇手,僅僅是在死者的家裡發現了於海龍的毛髮和指紋、腳印等資訊,可是死者家裡外人的資訊也有不少,於海龍並不是唯一的。”
“最關鍵的是,房間裡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而且死者沒有任何傷痕,不管是外傷還是內傷,法醫的鑑定結果是不明原因死亡。”
安子善猛的瞪大了眼,顫聲道:“不明原因死亡?陸叔叔的意思是,排除了他殺、自殺,等各種因素嗎?”
“對,就是這樣。這個案子也是當年的一樁懸案,因為死者的死亡實在離奇,法醫的屍檢都找不到任何致死的傷痕。”
陸少川面帶微笑,平聲靜氣的講述著,似乎這件案子跟他毫無關系,他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實際上,當年這個案子能很快平息,也有他的運作在裡面。
因為他父親說,既然找不到兇手就儘快讓這事過去的好,其一是死者跟他們家鄰居,其二擔心影響到他的仕途。
畢竟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所以陸少川認真思量之後,便稍微發揮了一下自己的影響力,讓這樁懸案沉入了未解的迷案堆裡。
安子善那神秘莫測的背景,突然問他當年這個案子,確實把他嚇了一跳,此時聽聞安子善的說頭,稍稍放了點心。
“哦……”安子善意味深長的嘆了聲道:“也就是說,陸叔叔,我那朋友於海龍,並不能說他就是殺人兇手,對吧?”
陸少川沉吟片刻低聲道:“嗯,從法理上來講,確實如此,但他是有最大嫌疑的,不過在你那邊,就沒問題了。”
安子善雙眼一閃,嘴角噙起淡笑,隨口應了一聲後,便轉移話題,跟陸少川嘮起了家常。
又幾分鐘後,安子善笑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次通話,他倒沒有發現陸少川有什麼問題,而對方也在話語之中透漏了,於海龍只是有嫌疑,只要在安子善那邊,就不會有人去抓他的善意。
又想了一會兒,安子善才溜達著回到了教室。
……
京城,易算師協會駐地,周處的辦公室內。
佟雲正笑呵呵的望著周處道:“先生這話是代表自己,還是陸爺的立場?”
周處平聲靜氣道:“這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吩咐,你佟家照做便是。”
佟雲正面色不變,依然笑吟吟道:“既然是陸爺的吩咐,那佟家自然照做,不知陸爺還有什麼吩咐?”
周處輕聲道:“一個周的時間,必須準備好時光機,隨時等待師父的吩咐啟動。”
佟雲正眉頭皺起,嘀咕道:“一個周的時間?這有些太倉促了吧?不說別的,抽取那些時空來客身上的時空之力,就耗時耗力,而且現在還有不少
有些身份的時空來客並不在京城。”
周處唇角泛起一抹笑意,緩聲道:“這就是你佟家的事情了,以我對佟家主的瞭解,我相信這點困難難不倒你,對吧?”
佟雲正面色微沉,目光閃爍下,倏地笑了起來,“對,沒問題,請先生告訴陸爺,請陸爺放心,一個周時間,時光機絕對會準備好。”
周處含笑點頭,佟雲正卻挑了挑眉道:“有一個小問題,還請先生處理一下。那就是協會副會長安子善,他是未來者,身上殘留的時空之力較為龐大。”
“此人對時光機的啟動,我認為有莫大的助力。前次,我本欲令犬子去蓮山請他來京城,但神秘局那位莫名出手命令我佟家不得對他出手,這事兒……先生認為該怎麼做?”
周處輕輕收縮了下瞳孔,面無表情的望著端坐的佟雲正,其唇角的笑像是對自己無形的譏諷。
佟家跟安子善的恩怨,他又豈會不知,當年安子善去甬城,佟凡設計要對安子善下手,他親口吩咐了,還不是時候,禁止佟家對安子善下手。
然而,佟家無視他的嚴令,還是做了,幸好安子善技高一籌,反而將計就計把佟凡給陷進監牢。
如果不是時空之盤突然出現異狀,佟家趁勢而起,佟凡還不一定能出來。周處又何嘗不知,當年師父故意消失去尋找時空之心,佟家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自己的徒弟,文卜先的事情就是佟家不安分的明證,佟家在試探師父究竟是失蹤,還是死了。
那時,限於師命,自己不得不跟他們妥協,虛與委蛇,冷眼旁觀了慘劇的發生。
但此時師父已經歸來,他無所畏懼。
於是,周處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件事,我會稟告家師,你等命令就行。”
佟雲正笑吟吟的點頭道:“行,既然如此,我馬上回去準備,先生若無吩咐,我就離開了?”
周處冷臉頷首,佟雲正笑眯眯的站起身,轉身離去。
“哼!”
周處面色徹底陰沉下來,冷哼一聲,目露寒光,“如果不是要用到你佟家的力量,這京城哪有你們的容身之地!”
與此同時,京城陸機的住處,他面色凝重的站在院子中,雙眼遙望著東南方,那裡他感覺到了一股故意散發的熟悉的氣機,像是在告訴京城各大勢力,他來了!
本該待在峨眉山上的那個人!
出山了!
陸機此刻知道,時空之心在自己手上的訊息一定是洩露了,否則無法解釋神道為什麼公然違背當年彼此的約定,出現在京城。
“吳氏父子!洛克菲勒家族!哼!好,你們很好!”
陸機寒聲低喝道,目中殺機幾乎凝成實質,身側花架上放置的一盆花木,翠綠的葉片上居然出現了一層冰霜。
“你們想渾水摸魚!做夢吧!一個周之後,就是你們的死期!”
就在他殺機盎然之時,周處的電話撥了進來。
“嗯?”陸機悶聲接了起來。
“師父,您的吩咐我已經令佟家去做了,不過佟雲正提出了一個事情,我拿不定注意,特來請示下您!”
陸機眉頭微蹙,語氣平靜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