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林子耽還來不及阻止，張景已經走過去敲了人家的大門，嚇得林子耽立即站直了身體，屏住呼吸想著萬一母親出來開門自己該怎麼說！
“誰呀？”
一道陌生的女聲在院子裡響起，不一會兒大門便被人從裡面開啟了。
“你找誰？”
陌生女人開門後看了看張景，又看了看不遠處呆若木雞的林子耽，皺著眉頭不爽道。
“唉？Dainel，要找誰來著？”
張景這才想起來他自己也不知道找誰。
“請問林國棟在家嗎？”
林子耽連忙走上前來用本地話問道。
“你說普通話吧！我是川北人，你們的話我說不好！”女人尷尬地道。
“我想問一下這房子的主人，林國棟有沒有在家？”林子耽只好用普通話又說一遍。
“房子的主人？這房子我們租的，房子主人應該是搬走了，不知道是搬到F市了還是去C市了，反正沒在這兒住了。”女人一聽立即解釋道。
“那他們平時不回來收房租嗎？”林子耽追問道。
“我們都是打到他們卡上的，平時也很少見到他們，哦，對了，好像聽說他們家兒子都出國了吧！現在就老兩口在市裡住呢！”
“出國了，去了哪個國家？兩個兒子都出國了嗎？”林子耽震驚道。
“應該是去米國吧！具體去了幾個兒子我就不知道了！唉？你們是幹嘛的呀？是他們家親戚的話應該比我清楚啊！”這女的終於反應過來道。
“呃……是這樣的，早些年我欠了他們家不少錢，所以就沒敢聯絡他們，這不…現在有錢了想還給他們嗎，所以……
對了，能不能麻煩您把他們老兩口的銀行卡號給我，我好把欠的錢還給他們！”
林子耽急中生智，之前他就試著給林媽媽的賬戶裡打過錢，後來聽說林國棟發財之後就沒有敢再打了，也不知道這麼多年賬號變了沒有。
“這樣啊！那你等著，我得去看看！”女人說完便將信將疑地關了門走了進去。
“你這……真的假的？你還欠過人家的錢？欠多少啊？幹嘛不早還呢？”
張景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疑惑道。
“真的，上次見到了，還錢她不要，所以一拖就拖了這麼多年，沒想到人搬家了！”
林子耽面不改色地胡說著，可心裡卻因為林國棟還是林國樑出國的事情吃驚不已。
不是好好地在國內做生意嗎？什麼時候出的國呢？又是怎麼出去的呢？還有白麗麗，他們不是已經有孩子了嗎？
內心裡波濤洶湧的林子耽，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跟張景信口胡謅，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跟張景解釋這所謂的前世今生。
還好張景也是個粗線條的，他剛才那麼一說張景就信了。
“這是銀行賬戶，我給你抄寫了一遍，銀行卡好像是林媽媽的，你若是他們家親戚，肯定知道她的名字吧？”這個川北女人警惕地試探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林媽媽叫潘雪珍，太謝謝您了，對了，她現在的電話您能不能也告訴我一下，我轉了錢好跟她說一聲。”林子耽得寸進尺地道。
“電話我倒是有，你方便記下來麼？”
女人說著從自己衣服口袋裡掏出手機，把林媽媽的電話號碼也給了他。
林子耽記下了號碼，心情愉悅地跟女人告了別，嘴裡依然是連聲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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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你怎麼會欠人家錢呢？”
車子開出這條巷子之後，張景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其實他也不傻，如果林子耽欠誰的錢，早就該還了，怎麼可能拖到現在？
何況他們過來這邊開發都多少年了，如果他想還的話，就算自己不出面，讓助理還也可以啊！
“錢倒是不欠，其實是欠了一份天大的恩情，以前覺得他們過的好，我默默地關注就行了，現在忽然找不到人了，才開始驚慌，想著拿錢彌補一些，別擔心，只是一些前塵往事罷了！”
林子耽看張景越聽越迷茫的表情，連忙故作輕鬆地道。
“你什麼時候來這邊住的？我怎麼沒聽你爺爺提起過？”
張景忽然想起林爺爺曾經在他面前說過不少林子耽小時候的事兒，他來F省的事兒，他倒還真沒聽說過。
“很久很久以前了，想不想吃這裡的醉蟹?以前記得這鎮子上有一家做的很好吃，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林子耽連忙轉移了話題。
兩個人在F省待了兩三天便又乘飛機回了B市，這一次林子耽原本想著能再見見林媽媽的，結果連個照面都沒打，心裡多少有些遺憾。
用身份證在銀行申請了一個網上銀行，林子耽在電腦上給林媽媽轉了三百多萬過去，轉之前還試著打了個電話過去，用普通話告訴林媽媽這是她無意中抽中的大獎。
為了讓林媽媽相信，林子耽還專門跟林媽媽確認了對方的姓名，出生年月日和銀行卡賬號，甚至報上了林媽媽的身份證號碼，還說會自動扣除一部分稅費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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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兒，林媽媽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聽到對方爽朗的笑聲，林子耽真心覺得十分滿足，這至少證明老人家身體還很硬朗。
掛了電話之後林子耽立即就把錢有整有零的轉了過去。
他做這一切，其實並僅僅是為了給林媽媽養老，聽說林國棟和林國樑兄弟倆去了米國，他心裡總有些隱隱的擔心，因為他知道，不管他們是以什麼渠道出去的，都肯定花了不少錢。
如果這些錢能夠一解林媽媽的燃眉之急，這輩子他也就不用再為這個家擔心什麼了，而林國棟兄弟倆不管在哪裡，也不用過的那麼辛苦了！
就像他對林慕森說的意思一樣，作為一個男人，作為一個兒子，你選擇什麼樣的路，找什麼樣的人都可以，但前提是不要給生養你的父母造成經濟負擔，不要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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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美的經濟艙裡，林子耽試圖再次體會做一個普通人的感覺，這麼多年的經濟富足，讓他不知不覺忘記了自己曾經吃過的那些苦，即便偶爾想起也只當是一場夢境。
那換了好多次卻都大同小異的，噪雜的餐館，那些好像永遠都洗不完的碗，那些永遠都炸不完的蝦，還有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為了錢奔忙的身影。
不知道到底出於什麼原因而奔赴米國的林國棟兄弟倆，是不是又在重複著這樣的生活！
“唉？Daniel?真的是你嗎？”
正望著窗外思緒萬千的林子耽，忽然聽見一個熟悉又略帶陌生感的聲音。
“嗯？陳霖？怎麼會是你？”
林子耽回頭，看到的竟然是多年不見的陳霖。
“哎呀，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你這是……聽說因為米國的疫情，很多大企業都倒閉了，你不會……也受到波及了吧？”
雖然陳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滿臉的關心，但林子耽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對方的幸災樂禍。
林子耽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淡淡地點了點頭道：“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