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會有竊聽器？”陸思語嚇了一跳，“我明明是透過正規途徑買的。”
“是在哪兒買的？”史晨沉聲問道。
“當然是禹市的周福生珠寶店……糟了！”陸思語幾乎脫口而出，恍然大悟般看著史晨，“這家店，好像是周氏集團名下的產業。”
“這就對了。”史晨微微頜首，“剛才你不是說，纖美也是周氏集團的子公司嗎？”
他只是點到為止，不過答案已經顯而易見。
纖美為了拿下雪雅的代理權，利用總公司的關係，在陸思語買珠寶的時候，偷偷給她裝上了竊聽器，以便掌握雲妝公司的動作。
“豈有此理，這夥人怎麼能這麼卑鄙！”陸思語又氣又急，雙眉擰在一起，“恐怕我們的報價和方案，已經被霍雪嬌全部掌握，這下該怎麼辦？”
“有什麼關係，”史晨嘴角一挑，“你忘了我剛才的報價？”
“我，嘶……”陸思語反應過來，倒吸口涼氣，“難怪你報價那麼低，原來是故意的。”
“這樣就算霍雪嬌知道我們的報價，也沒有參考價值。”她吃驚地看著史晨，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我的胸針裡有竊聽器？”
她突然想起電影裡那些廢物痴han，成天跟蹤美女的故事。
基於自己天生麗質的容貌，她覺得史晨幹出這事的機率還是蠻大的。
於是，她瞬間提高警惕，把椅子往後挪了挪。
“是聲音。”史晨並不知道陸思語的想法，耐心解釋起來，“你應該記得，從禹市出發的時候，我點開車鑰匙，當時汽車開鎖的鳴聲不對，有被無線電干擾的痕跡。”
陸思語想起出發時，史晨曾經問過她胸針的事，頓時松了口氣。
不過很快她又擰眉問道，“不對啊，我怎麼沒聽出來？”
史晨喝了口飯後提供的廉價茶水，這才淡淡答道，“你是普通人，聽不出來很正常。”
作為兵王，對於無線電通訊和反偵查這塊，他曾經受過嚴格訓練的。
所以對這些事情特別敏gan，這是普通人無法想象和比擬的。
“切！”
陸思語感覺自尊心受到了打擊，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普通人，那下午的談判，一定能拿下咯？”
史晨放下水杯，“下午你去談。”
“呵呵……”陸思語覺得有些好笑，“你把人都得罪完了，再叫我去收拾爛攤子？想得倒美。”
“你只要按照之前的計劃去談，很有可能拿下代理權。”史晨看著她的眼睛。
陸思語愣了一下，“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話？”
得罪了合作伙伴，還能拿到代理，陸思語怎麼想怎麼覺得不靠譜。
史晨沉吟了一會，“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除了纖美，還有別家嗎？”
“這倒沒有，整個禹市，最有競爭力的就是我們雲妝和纖美。”
一說到自家公司，陸思語又自信起來，“至於其他公司，要麼有錢卻沒渠道，要麼渠道和錢都沒有，怎麼和我們比？”
“那就行了。”史晨手指輕叩桌面，“這個代理權，百分之百是我們的了。”
陸思語見他說得如此肯定，半信半疑，“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是不是真的，下午談判的時候你不就知道了。”
史晨斜靠著椅背，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陸思語見他一副懶散的樣子，皺了皺瓊鼻，無聲地吐出兩個字，“吹牛。”
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兩點。
兩人再次進入三樓會議室，和陳總她們展開談判。
史晨說到做到，並沒有插手，一切都交給陸思語來談。
陸思語本來很緊張，還以為經過上午的不愉快，雙方會有一場艱苦的談判。
結果當她報出個接近心理價位的數字時，對方商量了下，竟然直接就同意了。
陸思語有一瞬間的恍神，呆呆看著史晨，這個傢伙，他竟然真的說中了。
因為列印合同需要等待，她趁機將史晨拽到走廊裡，見兩邊沒人，壓低聲音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看著滿是好奇的陸思語，史晨大咧咧坐在長椅上，“你不用多問，簽好合同就行。”
“說，必須說！”陸思語用手指著他，眼裡帶著威脅，“今天坐你的車，可把我嚇壞了，你必須補償我……”
覺得這話有些歧義，她連忙改口，“不然我回去告訴雲冰，說你欺負我！”
可是這話似乎也不對，陸思語也懶得再去糾正，堅決要史晨老實交代。
被她吵得沒辦法，史晨勉強回答了她的問題。
原來史晨根據之前蔡總拉偏架，以及她和霍雪嬌在會議室的對話，猜到了兩人之前應該見過面。
而且私下裡，霍雪嬌很可能向蔡總行過賄。
於是他將計就計，故意透過竊聽器報一個低價，給霍雪嬌留出了很大的還價空間。
又因為禹市最具競爭力的公司，只有纖美和雲妝兩家。
霍雪嬌很可能會自以為是，仗著纖美背景強大，蔡總又收了她的好處，報出一個比雲妝高不了多少的代理價格。
這個價格，顯然是達不到雪雅預期的。
所以史晨他們再次談判的時候，陸思語哪怕只是報出一個正常價格，也比霍雪嬌的報價高出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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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即便是蔡總，面對這樣的報價，可操作性也很小，只能眼睜睜看著雲妝取得代理權。
本來一切都只是史晨的推斷，可現在的結果證明，他完全是對的。
“你，你……”
陸思語被史晨的手段震撼了，愣了好久才說道，“霍雪嬌和那個蔡總認識，我能理解，可是你憑什麼就敢斷定霍雪嬌行賄了？”
“還記得霍雪嬌進門時，一個勁誇蔡總的項鍊好看嗎？”史晨道，“她並不是真心誇讚，而是在提醒蔡總，收了東西就要記得幫忙。”
“為什麼那條項鍊就是行賄的東西？難道別的不行嗎？”陸思語還是不解。
“其實是霍雪嬌自己說漏了嘴，她說這款項鏈還沒上市，又說是透過他在義大利的侄子才知道的，這不就很明顯了。”
史晨篤定道，“項鍊沒有上市，證明了它的獨一無二，這很契合女人的心理。既然沒上市，蔡總憑什麼能買到這款項鏈？”
“只有霍雪嬌那學習珠寶設計的侄子，才有能力搞到這條項鍊，被她用來行賄再正常不過。”
史晨的雙目明亮而有神，似乎有智慧的光芒在閃動，讓陸思語看得呆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