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於洋的來意，王敏之幾人都紅著眼，不餘其力推銷起自家的光刻機。
於洋只是開口詢問引數，打算先瞭解產品效能，還沒有詢問起價格。
王敏之不由分說自砍三刀，從一百萬美元，腰斬到五十萬美元。
外匯是國營廠的共同任務，哪怕虧本甩賣，只要能換回外匯都是賺的。
特別是在研究所的生死存亡之際，只要賣出一臺光刻機，對人心都是一種莫大的鼓舞。
於洋有些哭笑不得，哪有這麼做生意的，他只好解釋說：“王所長，我只是替人採購，是否購買還是要先看看產品引數再做決定。”
王敏之皺著眉頭：“於先生，能否告知採購方是誰？”
環球航運的創始人是孫玉剛，他跟那位的關係很好，也曾以父親的名義捐助交大千萬美元，建立兆龍圖書館。
要是跟環球航運做生意，不僅王敏之很放心，上面也很放心，說不定還會特別嘉獎，重新拾起對光刻機的重視。
但於洋是替人行事，有些事情就不得不讓他們多想。
他們很清楚，這款光刻機是落後老美七年的產物，但確確實實是863計劃的重要科技成果，不能落於洋人之手。
於洋說：“很抱歉王所長，在沒有徵得對方的同意之前，我無法告知。”
王敏之不甘放棄，沉吟片刻：“於先生，我們先把使用引數發給你，然後我們再討論一下是否要對外出售。”
於洋疑惑：“那也只好這樣。”
他沒有經歷過那個時期，並不瞭解王敏之他們投鼠忌器的心理。
結束通話，王敏之立即召開會議，主要討論是否要出售光刻機。
如此同時，鄭耀陽開車抵達中環區的寰宇影業。
來到總經理辦公室，周曉琳遞上最近收集的資料，皺著眉頭說：“院線收購比我們想象得要困難。”
自邵氏退出之後，香江院線的只有四巨頭，分別是嘉禾、金公主、德寶以及新寶。四家幾乎壟斷了市面上所有的電影院，市場佔有率高達80%以上。
僅剩20%的電影院，
又被零零散散的社團掌控。
現在的情況，要麼自己新建院線，要麼收購四巨頭之一，否則鄭耀陽打算整合市場的計劃只能落空。
鄭耀陽沉思片刻，笑著說：“那就新建的同時，也去接觸嘉禾。”
周曉琳睜大眼睛，沒好氣說：“你沒事吧，現在嘉禾如日中天，鄒懷文會把聚寶盆賣給你？”
在她看來四巨頭中，最容易收購的應該是德寶院線，因為德寶院線的前身是邵氏影業，邵氏根基在於無線TV，以及旗下的明星培訓班。
可以源源不斷的挖掘出新星，為公司注射新的活力，出售院線只是為了走輕資產路線，並不會傷其根基。
反觀潘迪生收購邵氏影業之後，沒能捧出可以扛鼎票房的影星，逐漸淪為3級片播放的影院，收益並不高。
前段時間《賭神》能在全港上映，主要因為鄭耀陽的面子大，大家都願意賣他這個面子，讓電影上映。
不然正常的院線，只會上映自家拍攝的影片，將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發揮到了極致。
鄭耀陽輕笑說：“你反應那麼大幹嘛？嘉禾又不是無敵的。”
在影視行業，最重要的是劇本，其次是影星，最後才是公司。
嘉禾有三個票房的扛鼎人物，分別是許冠文、成龍，以及洪金寶。
許冠文是嘉禾的股東挖不動，但成龍以及洪金寶就說不準。
成龍在《殺手壕》、以及《威龍勐探》接連失利之後。進軍好來塢彷佛成了他的執念，電影投資規模越來越大。
嘉禾也不是開善堂，兩部影片虧了上億港幣，明明小成本就能賺錢，為什麼要大投資承當大風險？
成龍想證明自己，鄒懷文想賺錢，因為這件事請，兩人鬧得很不愉快。
而另外一個人洪金寶，作為七小福的大哥，想自立門戶也不是一天兩天。
鄒懷文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但鄭耀陽可以。一旦沒有了成龍洪金寶，嘉禾走向沒落只是時間的問題。
八十年代香江影星百花齊放，可是進入九十年代只剩下‘雙週一成’。
雙週侷限東南亞，乃至只有香江，而一成則是走向國際，成為比李小龍更有影響力的功夫巨星。
周曉琳嘆氣一聲，她就知道鄭耀陽不會讓她省心，詢問道：“錢呢？”
鄭耀陽露出驚訝之色，反問：“我難道沒跟你說嗎？”
“說什麼？”
“羅慧儀啊。”
“我知道她是財務。”
鄭耀陽沒好氣說：“你覺得平白無故，外公會給我安排個財務嗎？”
周曉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該不會跟老爺子拿錢了吧？”
鄭耀陽輕飄飄說：“五千萬美債，暫時抵押了兩千萬。”
“老爺子會借錢給你？”
周曉琳錯愕，臉上的表情跟蘇佳慧如出一轍。越是熟悉鄭耀陽的人，對他的刻板印象就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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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個人都是孫陪慧，始終堅信他是個才華橫溢的乖寶寶。
鄭耀陽蔑視看了她一眼，懶得解釋那麼多：“零零散散的影院能收購就收購，收購不了就在他們旁邊新建，嘉禾跟德寶那邊先放出訊息，試探一下鄒懷文以及潘迪生的反應。”
周曉琳將事情記錄在本子上，又仔細確認幾遍，免得有疏漏的地方。
鄭耀陽忽然說：“對了，王晶聯絡劉振偉了沒有？”
周曉琳一拍腦門，吐著舌頭說：“差點忘了，他在接待室等了你一天。”
鄭耀陽失笑：“知道了。”
今年三十五歲的劉振偉，只是個新人導演，去年加入鄧光榮成立的影之傑影視公司。同年與王家衛共同執導，恐怖喜劇片《勐鬼差館》，取得1170萬票房的成績。
電影總投資100萬，小賺了點錢，也打出了自己的名頭。
劉振偉才華能力比不上王晶，但總能與周星星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
他們倆合作的賭聖，成為香江開埠以來，第一部突破4000萬的影片。
不過現在這個榮譽，恐怕要被賭神拔得頭籌。根據最近兩日統計，賭神票房達到1120萬，不斷地創造歷史。
極有可能在三週之內突破4000萬票房，創造香江本土票房的歷史新高。
能不能成為年度冠軍就說不準，王晶執導的《賭俠》已經開機，接下來《賭聖》也會緊隨其後。
鄭耀陽開創了賭片風潮，那麼他就要把整個市場都榨乾，讓別人吃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