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適應？”
李曉牧跟羅慧儀在鄭耀的陽身邊幫忙收拾餐盤，管原由美雖然也在幫忙，但表情動作都顯得極為不自在。
她從小就接受過良好教育，哪怕大學畢業出來工作，直接空降成為廣吉大郎的工作助理，像這種有失體面的事，從來沒有做過，難免放下不下架子。
忽然聽到鄭耀陽的話，管原由美急忙搖頭否認：“沒有。”
鄭耀陽淺淺一笑，拿起備好的熱毛巾擦拭嘴角，邀請管原由美坐在一旁。
他先是環視餐廳一眼，看向那些成功人士，正在高談闊論，推杯換盞，臉上笑容略有嘲諷：“管原小姐，你知道他們是幹嘛的嗎？而我又是幹嘛的？”
管原由美皺眉，不明所以，鄭耀陽繼續說：“他們自身，或是企業需要透過拓展關係，才能順利生存下去，而我並不需要，你懂嗎？”
管原由美臉上疑惑之色更深，下意識搖頭，很快又似懂非懂的點頭。
鄭耀陽失笑，掩嘴打了個飽嗝，又繼續說道：“這麼說吧，今晚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廣吉先生邀請我過來的目的也已經達成，這樣你應該能懂吧？”
管原由美忍不住露出驚訝之色，鄭耀陽見到，臉上笑容更甚。喝了一口飲料，頓了頓笑道：“管原小姐，你的任務，我想應該也完成了吧，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你的來歷。”
管原由美的來歷，就像腳底板的一根小毛刺。忙碌的時候可以忽略遺忘，但閒下來的時候總覺得變扭。
管原由美不置可否，沉默半晌，輕聲說道：“左藤守仁是我的外公。”
鄭耀陽沒有表現得太過於驚訝。
高原重信他們明顯認識管原由美，足以說明她的來歷不凡。
日本三大財團之一，住友商事株式會社第十二代會長，就是左藤守仁。
管原由美目光，直勾勾盯著鄭耀陽的眼睛，繼續說：“今晚當你的導遊，其實是另有人選，但被我主動攬下。”
鄭耀陽嗯了一聲，在搞清楚對方的來歷，他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的慾望。
管原由美有點沉不住氣，忍不住發問：“鄭先生，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接下這個任務？”
“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鄭耀陽笑著說：“除了愛慕敬仰，我實在想不到其他更合適的理由。”
管原由美撲哧一笑：“你是不是一直都這麼自戀？姐已經二十七歲了。”
告知了身份，她也不把自己當成小助理導遊，說話口吻也略有輕鬆。
鄭耀陽澹澹笑道：“這不是自戀，而是自信。”
他有錢，又年輕，長得還特別帥，女性忍不住產生好奇，簡直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
要知道，有多少無良長輩，都恨不得把女兒孫女外孫女介紹給他。
管原由美有心反駁，但也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她今年二十七歲，擔任廣吉大郎的助理也有三年時間。
這些年她見過很多人，青年才俊宛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但她有種感覺，哪怕把時間推移到十年後，三十七歲的她，見識更廣，應該仍會對鄭耀陽產生好奇。
鄭耀陽的經歷，堪稱傳奇，哪怕以後不幸折戟沉沙，泯然眾人矣，註定也會在歷史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她也相信等到了年末，美利堅的時代雜誌，評選年度全球百大青年，鄭耀陽一定會入選，而且評價會非常高。
“差不多也該過去了。”
鄭耀陽也不在乎管原由美怎麼想，她的想法，無關緊要。
起身出發去往二樓的座談會。
管原由美黑著臉，跺腳洩憤，無奈但也沒辦法，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會議室來了很多人，在這種場合鄭耀陽不喜歡拋頭露面，何況大家都是做多樓市盈利，只有他是做空才能盈利。
鄭耀陽讓李曉牧去往前排，主辦方給他安排的座位，自己則是去往比較靠後而且較為偏僻的位置。
會議內容，跟他猜測大差不差。
其實早在打牌的時候，座談會就已經結束，現在更多是象徵性的行為。
發起者廣吉大郎上臺發言，首先是告知眾人，過去一個半小時賭場收益，共計九千八百萬多美元，由衷感謝大家對環保做出的貢獻。
其次開始進入正題，呼籲大家要保護樓市，穩定住各地的房價，只要他們齊心協力一定能夠渡過難關。
管原由美像狗皮膏藥跟了過來，見到鄭耀陽臉上閃過不屑一顧的神情，好奇問：“鄭先生，您似乎並不苟同？”
“那你認同嗎？”鄭耀陽笑著反問。
兩人位置臨近，小聲交談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管原由美頓了頓，似乎不想說違心的話：“廣吉社長說得很好。”
鄭耀陽笑眯眯：“確實，廣吉先生的演講聲情並茂，讓人感同身受。”
管原由美吐槽：“這話，怎麼由您嘴裡說出來，我感覺像是嘲諷。”
“有那麼明顯嗎？”
鄭耀陽嘴角上揚，詢問說：“管原小姐，你知道寡頭是怎麼形成的？”
“願聞其詳。”管原由美的目的就想讓鄭耀陽多說話，從而瞭解他的想法。
鄭耀陽澹澹一笑：“在國家經濟陷入危難之際，讓別人衝鋒陷陣，自己則是默默蟄伏起來，等到時機合適，再出來收割。從而壟斷市場，形成寡頭。”
“這也是為什麼，每逢國難當頭，貧富差距總會進一步拉大。”
“鄭先生，您覺得經濟危機會持續多長時間？”管原由美對寡頭如何形成不感興趣，她想知道鄭耀陽如何看待日本未來的經濟發展。
鄭耀陽看了她一眼，好似開玩笑：“如果我說永遠呢？”
“不可能！”
管原由美不假思索反對。
她的觀點，其實也可以代表日本高層的觀點。國內經濟下行是趨勢，但不會像鄭耀陽所說的永遠。
在她們看來，短則三五年，長則最多七年，經濟一定會迎來復甦的時期。
畢竟她們是創造經濟復甦神話，堅韌不拔的大和民族。
鄭耀陽笑了笑，沒有跟她繼續深入探討這個話題。
東歐那邊剛剛決出勝負手，日本的經濟就趴了。何況三十年後，還有華夏的存在，日本經濟就絕不可能再起來。
世界資源的總量不變，但有人想過得好一點，有人就只能過的差一點。
哪有什麼負重前行，
只不過有人替他們歲月靜好。
接下來的時間，臺上五大房企代表陸續登臺宣誓致辭，誓死保衛樓市。
臺下，管原由美想從鄭耀陽嘴裡套話，瞭解更多的資訊，但未能如願。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直到十點三十分座談會結束。
管原由美還是沒能，從鄭耀陽套出更多有用的訊息，反倒是自己的三圍，以及私生活都被套得一乾二淨。
“管原小姐，很高興跟你共度一個愉快的夜晚。”
“我打算去甲板吹吹海風，欣賞夜景，等待郵輪的靠岸，不勞煩你了。”
“未來我會經常待在東京，很期待我們下一次的見面。”
要不是時間不允許，鄭耀陽接下來都打算問一問，她的第一次感覺如何。
不過沒關係，他能看得出來，管原由美還有一肚子問題，他們還會再見。
管原由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臉上露出牽強的笑容：“鄭先生，那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鄭耀陽擺了擺手，帶著羅慧儀與李曉牧一起離開會議室。
不多時，人散盡，廣吉大郎走過來詢問：“管原小姐，今晚有什麼收穫。”
他其實不確定管原由美，到底是單純過來學習，還是會長派來監督他。
所以他對管原由美的態度，一直都很恭敬，不敢擺起領導的架子。
管原由美搖頭，並沒有提及鄭耀陽那句玩笑話，在她看來，鄭耀陽說得就是玩笑話，跟他後面問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性質一樣。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
“正常。”
廣吉大郎笑著安撫。
如果鄭耀陽真的那麼容易受到美色的誘惑，他也不會今時今日的成就。
管原由美嗯了一聲，還是比較認同廣吉大郎的觀點。
廣吉大郎又問：“管原小姐，你還要繼續跟他接觸嗎？”
“繼續吧。”管原由美說。
廣吉大郎欲言又止，表情糾結，鄭耀陽什麼貨色，他很清楚。
萬一管原由美釣魚不成，反被釣，他該怎麼向會長交代。
想想倒是挺刺激的，高原重信的反抗意識，他們也想擁有，只是沒機會。
如果有機會，誰會願意被人騎在頭上一輩子，特別是他們已經地位不凡。
管原由美說：“這件事，我自己會跟外公說的。”
“好的，小姐。”
…………
另外一邊，鄭耀陽吹著海風，欣賞著東京灣的夜間。
過了好一會，他說道：“這幾天，我打算回去香江一趟。”
“慧儀，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劉福雄那邊平日要多多注意一下。”
大劉態度很端正，看起來也像是忠心耿耿的樣子，但信任並不能當飯吃。
而且面對下屬，也不能讓他們擁有不需要制衡的權利，不然容易膨脹，也容易導致意外的發生。
“好的，鄭總。”羅慧儀答道。
鄭耀陽又說：“接下來只要房價跌得太厲害，會有很多人打算違約。”
“以三十個工作日為限，最好拖到第二十七八天才受理違約合同。”
“如果有人不打算遵守，或是在公司鬧事，就去聯絡渡邊芳則。”
李曉牧急忙應道：“好的，鄭總。”
在郵輪即將靠岸的期間，鄭耀陽又交代了一些公司後續的安排。
目前公司所有的專案都步入正軌，接下來只需要等待時間的慢慢發酵，並不需要他過多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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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船之後，鄭耀陽沒有跟她們一起回公司，而是開車去往明菜的住所。
抵達小區，已經是凌晨以後，不過樓上屬於明菜的房間仍舊亮著燈。
鄭耀陽懷揣著疑惑上樓，在他的印象中森明菜一般都很早就休息。
門口的盆景底下，或是植物的根部藏著鑰匙，幾乎是全球通用的技巧。
鄭耀陽拿出鑰匙，開啟房門，客廳亮著一盞昏暗的檯燈，暗處有幾雙湛藍色的童孔正在盯著他。
突然黑影飛撲而來，一隻英國老正在蹭著他的褲腳，秦王繞柱走。
“天天蹭，煩不煩？下次再蹭，噶掉你的蛋蛋。”
鄭耀陽直接拎起英短的後頸，順手一扔，然後向著然後二樓走去。
中森明菜的睡眠很淺，聽到樓下傳來動靜，揉著眼睛走出臥室。
恰好看到上樓的鄭耀陽，拖著拖鞋噠噠噠小跑上前，欣喜說道：“陽醬，你回來了，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去給你下麵條。”
“我剛才在外面吃過。”
鄭耀陽搖頭，順手抱起明菜，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摸著已經有點扎手的頭髮，輕聲說：“我明天要回去一趟。”
中森明菜聽聞，心情略有低落，隨即小聲詢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雖然這段時間，她幾乎每天都跟鄭耀陽待在一起。
但如果可以，又不會打擾到鄭耀陽工作，她一刻都不想分離。
“可能要一段時間吧。”
鄭耀陽也不太確定。
他先回一趟香江參加動土儀式，緊接著可能跟郭孔禮去一趟新加坡。
米粒科技的廠房設備都沒有搞好，反倒是郭孔禮直接收購一家代工廠。
鄭耀陽打算順帶過去轉一圈，看看能不能獲取點靈感，有個參考物件，也方便日後的經營。
聽到鄭耀陽不確定歸期，
那麼短暫三五天，長則個把月。
中森明菜不願跟他分開這麼久，不太常用的小腦瓜又飛快的運轉起來。
她突然狡黠一笑，從鄭耀陽的大腿上滑落，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捏著大腿，露出諂媚討好的笑容。
她說：“陽醬，我早上有考慮過你的建議，我確實應該成立一家公司。”
鄭耀陽看了她一眼：“然後呢？”
中森明菜塗著舌頭，嘿嘿一笑，突然扭捏起來，撒嬌說：“可是我以前沒有這方面的管理經驗，能不能讓我過去寰宇稍微學習一下？”
鄭耀陽捏著她的臉頰，看出中森明菜的想法，失笑道：“那要看你表現。”
中森明菜喜出望外，突然起身，噠噠噠小跑回臥室，留下一句話：“那你先去洗澡，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不多時，鄭耀陽洗漱出來，中森明菜早已換了一身衣服。
黑白相間的JK短裙，腿上穿著純白色的絲襪，踩著黑色小皮鞋。
她這段時間似乎又胖了一點，絲襪的根部勾勒出肉肉的痕跡，粉撲撲的臉頰，眼含秋水，眼神又純又欲……
鄭耀陽知道，他很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