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文懷得知訊息大發雷霆，不由分說致電成龍詢問具體情況。
“老闆，那些媒體是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聽風就是雨。”
“劇組缺錢拍攝，寰宇又有錢，就是很正常的一筆投資，你放心吧。”
成龍無所謂的態度，讓鄒文懷火氣直冒，質問：“你在哪？現在在幹嘛？”
成龍略感不滿，聲調拔高：“我現在還能在哪？當然是在劇組拍戲啊。”
鄒文懷皺著眉頭，稍稍平復心情，壓制心中怒火，話鋒一轉，柔聲說：“阿龍，你又不是不知道，嘉禾打算上市，現在這個緊要關頭傳出這種訊息，會讓那些投資人怎麼看。”
“劇組拍攝缺錢，你可以跟我說，為什麼要讓寰宇投資，董事會那些人又會怎麼看待你？”
成立18年的嘉禾娛樂，近幾年有意進行上市融資。上市前夕，傳出這種訊息是他無法容忍的事情。
鄒懷文當然知道訊息是子虛烏有，因為成龍的合同還在他們手上。
但寰宇開始接觸成龍，成龍也不拒絕，這代表著一個很不好的訊號。
成龍沉聲說：“他們想怎麼看就怎麼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上市就有錢，上市就有錢，
這句話他都不知道聽了多少年。
他很慶幸，媒體曝出寰宇投資奇蹟的訊息，不然鄒文懷都不會主動找他。
自從新片開始拍攝，他想找公司談論後續追投事情，一直找不到鄒文懷。
現在還好意思假惺惺說，缺錢可以找他商量，也不知道早幹嘛去了。
鄒文懷心中有怒，自從離開TVB，他從來沒有還這麼憋屈過。
成龍對嘉禾很重要，但成龍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又是另外一回事。
簡直是目無尊卑，肆意妄為，也不想想，如果沒有嘉禾，哪來的成龍。
鄒文懷殘存的理智，讓他耐著性子繼續詢問：“寰宇的錢，到賬了沒有？”
成龍：“上午籤合同，中午到賬。”
想起上午在寰宇的經歷，想想都覺得魔幻又神奇。
他去到寰宇的公司說明來意，直接就簽署合同，然後錢就到賬。
3500萬的投資，
看起來比3500塊都要簡單。
寰宇全程沒有詢問資金的用途，也沒有提及對影片的任何要求。
甚至最後周曉琳關切囑咐，如果拍攝超支儘管說，錢不是問題。
成龍知道寰宇在收買人心，但不得不說被人信任的感覺確實很舒服。
以至於他都生出一種念頭，要不就這樣投奔寰宇算了，起碼以後可以不用考慮資金問題。
有金主爸爸兜底，拍攝的時候都不用畏手畏腳，那些大場面，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光是想想就很爽。
鄒文懷沉默很久，沉聲說：“今天讓劇組停工半天，過來公司，董事會找你有事商量。”
成龍很抗拒，退一步說：“明天我抽空去公司一趟。”
他看向不遠處的郵輪，今天要拍攝一個大場面，玫瑰夫人渡口接親家。
已經招聘了數百位群演，設好幾十架機位，還租了一艘超大型郵輪。
哪怕僅僅停工半天，完成的損失起碼都是百萬以上，雖然現在劇組資金充足，但他不習慣這麼浪費。
鄒文懷幾乎是咬著牙，不容置疑說：“我是今天，就是現在！”
近乎命令的語氣，讓成龍臉色很難看，但他知道事情過錯在他，不佔理。
他沒有直接回覆鄒文懷，拿起大喇嘛，對著劇組忙碌的工作人員，吼道：“今天停工半天，全部去休息，明天一早拍攝，誰要是遲到，以後別來了。”
大哥大手提電話的通話質量雖差，但成龍幾乎是對著話筒吼。
鄒文懷腦袋像是遭到重擊，沒等他發脾氣，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忙音。
晃盪的一聲巨響，手提電話四分五裂，光潔的地板都被砸出一個小坑。
鄒文懷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怒意，胸腔起伏不定，血壓蹭蹭往上漲。
當天下午，
成龍乘車來到嘉禾總部大廈。
當天傍晚離去，狗仔蹲守門口，拍到一張珍貴的照片，成龍臉色陰沉，一言不發離開嘉禾公司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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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體充分發揮看圖編故事的能力，一時間成龍出走嘉禾鬧得沸沸揚揚。
香江市民都感到熟悉的味道，回來了，一切隨著鄭耀陽的回港都回來了。
往後天天有樂子看了。
晚上七點，嘉禾舉辦新聞發佈會。
鄒文懷公開澄清，成龍走出嘉禾言之不實，純屬無稽之談。
寰宇投資成龍新片，是很正常的商業投資，他們嘉禾表示熱烈的歡迎。
簡短的發佈會，
但對外釋放出三個訊號。
第一澄清謠言，避免輿論發酵，第二宣誓成龍歸屬權，安撫投資人。第三表示成龍的新片，嘉禾的主導地位。
可是嘉禾的澄清歸澄清，但小道消息仍舊滿天飛。
例如成龍作為當事人不出席，足以說明與嘉禾關係不和。
還有當天下午，成龍在片場大發雷霆的訊息不脛而走。
訊息的傳播之快，令人咋舌。
連夜就有幾家投資公司，打算重新稽核嘉禾的融資檔案。
當然這一切，
少不了寰宇在背後的推波助瀾。
鄭耀陽深知輿論戰的作用，早在數月前媽港之旅後就成立水軍，被他們間接掌控的小報刊高達十家之多。
一家平均投資幾十萬，十家報刊也就幾百萬。平日裡花點錢養著，他們該幹嘛幹嘛，從不插手日常運作。
需要的時候，讓他們幫忙散發小道消息，詮釋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成龍，寰宇志在必得。
但事情急不得，得慢慢來。
先放大他們之間的隔閡，為了正式走出嘉禾做鋪墊。
當晚，鄭耀陽驅車來到，盈科電視臺臨時租賃的錄製大棚。
新辦電視臺什麼都沒有，新建需要時間需要資金，暫時只能靠租賃度日。
《明星訓練營》哪怕細分男女版，也僅僅是兩檔節目，無法滿足日常的播放需求。
鄭耀陽忽然想到，後世火遍全球的一檔真人秀節目。
《誰能成為百萬富翁》
規則極其簡單，只要連續答對十道題目，就可以拿走百萬大獎。
前五個都是簡單問題，從第六個開始進入困難模式，也開始產生獎金。
第六個獎金100元以此十倍疊加，當到了第十個問題獎金高達百萬，期間可以選擇放棄或繼續。
至於場內求助場外求助，還有答桉刪選，暫時不新增，等以後改版在說。
鄭耀陽說出這個創意，得到公司全體策劃的贊成，各種彩虹屁亂吹。
讚美之餘，也有人小心翼翼的提出顧慮，以及專案的實施難度。
沒有經過宣傳，開設一檔節目，可能連報名的人都沒有。
只是這個顧慮，
在鄭耀陽看來根本不是問題。
沒人報名他們就自己上，王晶劉德譁曾智偉，包括李哲凱，還有他自己。
擠出點時間參加節目，只要節目播放出去，總有人會為百萬獎金而心動。
而且他們的參與，也可以證明這檔節目的真實性，為節目代言。
幾乎只用了半天，
便成功搭建節目的錄製現場。
這個演播廳原先是錄製國際新聞，所需的裝置，還有人員都齊全。
事前工作幾乎都不用準備，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等待背景牆的製作。
這檔節目主持人是鍾初紅，也不知道是前男友朱佳迪情傷太深，還是因為鄭耀陽的緣故。
自從擔任國際新聞的主持人，她漸漸在娛樂圈銷聲匿跡，哪怕有人開出百萬片酬，她也不接戲。
每天錄製一期新聞節目，然後學習插花，練練瑜加，提前進入養老生活。
不過當鄭耀陽邀請她的時候，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晚上九點，
臺上在進行最後的查漏補缺。
節目現場的佈置很簡單，只有兩張椅子，以及一塊大屏幕，沒有贊助商的緣故，整個舞臺顯得乾乾淨淨，也有點空空蕩蕩。
鍾初紅身穿白色短袖襯衫，脖頸綁著一條絲帶，米黃色過膝長裙，穿著灰色的低跟鞋。
很常見的職場女性裝扮，左腿搭右腿稍微翹著二郎腿，整個人顯得優雅而端莊，低頭默默背誦著臺本。
相較於舞臺上的歲月靜好，後臺的等候室就有點群魔亂舞。
不僅四大家族子弟悉數到場，還有表哥吳全宗，以及表姐蘇佳慧。
幾匯聚香江頂層的豪門子弟，王晶劉德譁曾智偉演藝圈從業者，紛紛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在場隨便一人，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存在，似乎除了閉氣凝神，裝小透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鄭耀陽撓頭：“你們怎麼來了？”
他只邀請了李哲凱，並且多說了一句，如果沒時間，就再叫幾個人。
郭常明他們會來是預料之中，但吳全宗蘇佳慧，屬實讓他沒有想到。
難不成第一期節目，就要變成豪門專場，轉念一想，似乎也挺帶感的。
郭常明摸著後腦勺，笑著說：“當時我跟蘇小姐在談點事情。”
蘇佳慧說：“我順便把老二也叫過來，反正他整天閒著也沒事做。”
吳全宗沒好氣說：“別叫我老二，還有我是在公司實習，不是沒事做。”
蘇佳慧不禁白了一眼，根本不慣著吳全宗：“那你現在就走？”
吳全宗頓時不吭聲，鄭耀陽笑著挽留說：“來都來了，那就上去玩玩吧。”
這個時期，港臺的綜藝節目就是在玩鬧之餘，有空再順便錄製節目。
無論是嘉賓，還是主持人，紛紛抽著煙，喝著酒，聊著黃色段子，尺度要多大有多大，偶爾發發酒瘋也是常事。
遠沒有後世那麼多規矩，就連香菸這種國之重器也要打馬賽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