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情緒總是魔幻難猜，某人上一秒還哭得直抽抽，下一秒就亮起眼睛目光炯炯。
沒錯，這人正是楊浩。
“哥！”
這人還很激動。
“你說真的！是什麼？！”
沈浪無語子，你老爸還在急救室呢……這真是貽孝大方啊！
“待會兒再說！”
面前的急救室門突然從裡面開啟，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手裡拿著病歷本，看向他們。
男生們一秒從座位上彈起來，壓著嗓子激動問：“怎麼樣了大夫？我爸他……”
“手術很成功。”老大夫笑眯眯的，安慰道：“二位放心，就是中暑引發的一些高血壓等併發症，之後病人身體靜養就好。”
楊浩一拳砸在手心裡，紅著眼睛不停地感謝老大夫。
沈浪也在一旁道謝。
老大夫咧嘴揮手，眼睛之中充滿智慧：“你們不要吵鬧，最近不要讓病人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你們報名字去把住院手續辦了。”
“要得，謝謝了。”沈浪再次鞠了一躬，轉身拉著表弟離開。
狗浪的能力還真不是假的。
從入院掛號等，一條龍下來溝通順暢，順利。
在一旁的楊浩忽然想到辦學酒那天，表哥說自己出門坐公交車都會左顧右盼……一時間才明白過來，這是沈浪在給他面子。
他自問如果他來辦，估計鞋子都會跑掉還摸不著頭腦。
好在楊城的身體大問題沒有，兩人總算是松了口氣。
抹了一把汗，沈浪一方面拉著表弟坐在病房外長廊等待舅舅醒來，一方面湊近楊浩，從兜裡掏出手機。
“啪”一聲。
昂貴的iPhone4被拍到了凳子上。
“浩子。”狗浪神秘兮兮，只見他一指手機螢幕，問道：“你看這是撒子？”
楊浩一臉認真地湊過來，盯著黑屏的手機盯了半天，啥也沒盯出來。
“這……啥？”
？
狗浪皺眉：“這你都沒看出來？”
“唔……”大浩子再次垂頭認真盯手機，半晌遲疑著開口：“這……這是一部英俊的手機？”
“？”
呃。
你真他媽是個商貿城的人才。
沈浪一時無言以對，只默默注視著大浩子。
楊浩自個兒也知道這個回答實在無語，兩秒後補救道：“我是說，表哥你這個手機，光潔如新，螢幕閃閃發光一塵不染，能清晰地照出我英俊的臉。”
(||?_?)
老表！YYDS！！牛逼！！
狗浪被這一翻不太要臉的言論驚了驚，嘴角抽搐。
兩人鬧了會兒，終於迴歸正題，沈浪把自己手機撈過來，指著螢幕側道：“這個，是手機螢幕，它比較容易折損，所以……”
狗浪的手指移到側縫方，接著道：“所以就有了這個東西，手機膜。”
這話一出，大浩子愣了。
半晌。
楊浩一拍桌子，揚聲道：“搞半天哥你說的是這個！手機膜我曉得啊！都是大商店進來的，輕易還買不到嘞！”
？？？
你曉得？？？
沈浪遠離貧窮很久了，冷不丁回來還有些不適應這時候的科技發展，以及身邊人的認知程度，加上大浩子剛剛盯了半天啥沒盯出來，還以為對方並不知道。
知道那就好辦了！
狗浪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道：“你曉得就更好撒！哥告訴你，就這個——”
指尖在手機膜上輕輕敲了兩下。
“手機保護膜。”
“一張桌子一張板凳，成本低，高收益，城管來了跑的快！”
“撒子？？？”楊浩整個人都傻了，不可置信地瞪大通紅的眼珠子，“表哥你說撒子？這個？手機膜？能掙8千？”
狗浪神秘一笑，逼格滿滿。
“你別看它就薄薄一層，用處可大了。你也別看它現在就這麼服服帖帖的貼在手機螢幕上，呵，這玩意兒可不好貼——如果你不知道秘訣的話。”
“秘訣？”楊浩果然精神一振，“什麼秘訣？”
“來來來，我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這個時代，智慧觸控屏手機是風口，所有的配套行業圍在水槽旁邊隨便都能喝兩口！
知道風靡大街的貼膜大軍嗎？
賣點殼子，賣點鋼化膜，柔性膜。據說某個賓士4S店靠貼膜大軍賺了5年的錢。
楊浩本性也不是個莽子，好好教教，讓他掙多點不是難事。
等以後狗浪進入大學城佈局之後，那楊浩還得蹭蹭往上爬爬……
……
“喂，媽。”沈浪正聊到興頭上，接起電話二話不說先起來了：“下班了？舅舅沒大問題，現在還沒醒。”
楊素琴提著的心算是落下了：“我馬上過來了。”
“到了打電話。”
掛了電話，狗浪扭頭看向楊浩，猶豫了會兒：“醫生說這個時間段……最好不要有太大情緒波動，你……要不暫時先搬出去住個單間？過後我來找你研究。”
“我知道。”楊浩站定，眼眶裡還泛著紅意，整個人卻透著莫名的堅定：“哥，我聽你的，爸爸這邊就拜託你了。”
狗浪欣慰極了，一拍楊浩肩膀，認真道：“我曉得，你放心就是。”
“謝謝哥。”
這聲謝到底也說不清謝了幾件事，大浩子最後抬頭遙遙地看了眼楊城所在的病房，轉身離開。
狗浪則看著楊浩的背影，深覺自己又幹了件好事，而表弟也確實長大了不少。
……
片刻後，媽媽趕到。
“小浪，你舅舅真的沒啥子事嘛？”楊素琴一張臉充滿擔憂。
“真沒事！醫生都說了。”沈浪輕腳輕手地開啟病房門。
楊城還沒有從麻醉中醒來，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手背吊著針，臉色一片煞白。
楊素琴看了一眼就沒忍住捂著嘴又流起了眼淚。
他們兩家離的不近，平常也不會走動，也就逢年過節地串個門。
楊城這人又嚴肅，兄妹倆人的關係其實也算不上多親密了，但到底血濃於水，楊素琴永遠忘不掉小時候趴在哥哥背上嬉笑的時光。
怕自己哭出聲影響哥哥，楊素琴拉著沈浪匆匆離開病房，坐到了醫院走廊的長椅上。
狗浪這一天下來要連著安慰兩個哭成淚人的，著實有些心累，還沒等他琢磨出安慰人的話，楊素琴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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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聲音哭的發啞，在空曠的走廊裡顯得格外低。
“小浪，媽媽其實……有一個秘密沒告訴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