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曾冰都可以看到建築逐漸變得低矮。
等到了林城，郊區的景象已經和江南完全不一樣了，這裡雖然也有著小樓，但總是感覺蒙上了一層灰，雖然是紅磚紅瓦，但總沒有江南的粉牆黛瓦色彩鮮明。
進入市區之後，景象才有些可以入眼，但同她想象中的市區還是有些差距，好像一眼就可以將市區看穿——這市區是有點小。
下了車之後，就看到有人上前熱情地迎接了，然後曾冰就跟著一起去餐廳吃了飯。
沒有酒，挺好。
午飯的菜色比較多，口味和建康相差不是很大，只是略偏辣一些。
馬雯雯用手指著吳道輔說道：“看見沒？那個就是吳雪的爸爸！據說他們家和老張家的關係可好了！”
曾冰很是好奇地問道：“那張源怎麼沒和吳雪走到一塊去呢？”
“這個問題問得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可能是兩個人都沒往這方面想過吧，畢竟太熟了不好下手。”
之前和領導一起吃飯，張源總覺得時間過得慢，很煎熬，但經過這幾年的成長，對於這種場面他也可以輕鬆駕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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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間安排的比較緊，午飯的時間就被壓縮到了半個小時。
這邊飯一吃完，天源的人就趕緊把東西先放到了房間裡，然後都開始上車往石塘走。
副市長趙誠都感慨了：“老孫，你看人家天源的這個效率，相當於是半天就把事情給辦完了，還帶來回的！走吧，咱們也過去了！”
吳道輔已經抽空給學校打了電話：“郭校長，趙副市長和孫局長都要過來，我先提前和你說一下，免得你抓瞎。”
“他們要講話麼？”
“說的是啊！人家就沒提這個事！”
聽到吳道輔的話，郭昌心裡就有數了：“行了老吳，我知道了，你也趕緊回來吧，咱們都準備好了！”
車隊很快就到了石塘中學，按照張源的意思，郭昌就沒有安排學生在旁邊夾道歡迎——有這個時間不如趴在座位上休息一會，反正換了他他是不願意出來走這一趟的。
但這個場面落在趙誠和孫永林眼裡，那就是另外一個意思了——你老郭也太不會辦事了吧？
儀式同樣簡單，在這個時候就無法避免讓學生來出席了，但也只是挑了幾個班級過來充充數，現場沒個學生媒體上也交待不過去。
張雲天和錢瑜看著自己的兒子走進階梯教室，眼裡滿是驕傲。
馬雯雯則進來之後就一屁股坐在了錢瑜的旁邊：“錢阿姨！我又來了！”
錢瑜看到跟在馬雯雯身後還有個漂亮的姑娘，有著一張“國泰民安”臉，只是看上去不太愛笑。
“雯雯，你後面的是誰？”
馬雯雯鼻子一皺：“這個啊，你回頭問一下我老闆！”她除了知道名字之外，別的也沒法和錢瑜說了。
難道說是之前一起收購利物浦時候的翻譯人員？這明顯就在告訴錢瑜這裡面有事，但她明明說不上來，所以就乾脆把難題推給張源。
錢瑜就有些氣悶，但又覺得後面的那個姑娘不應該是兒子喜歡的那種——實在有些不愛笑。
但曾冰也輕輕過來打了個招呼：“錢阿姨好。”
馬雯雯迅速縮了回去，把位置留給了曾冰，然後豎起了耳朵。
臺上有領導的講話，但馬雯雯不打算聽了，還有什麼比錢瑜和曾冰的對話更吸引她的呢？
但曾冰不愧是冰山美人，打了個招呼就沒有動靜了，這讓馬雯雯的耳朵白豎了半天。
錢瑜見到這個姑娘只是打了個招呼，竟然也不再往別的地方想了——但凡對張源有點意思的姑娘，對她的態度那都是很熱情的。
主席臺上，張源已經舉著一張一千五百萬的大支票和郭昌合影了，捐贈儀式差不多就要結束了。
記者們在臺下忙碌地拍著照片，這是江海企業家的正面典型，是要大力報道的。
忙活了小半天的張源從主席臺上下來，看到曾冰竟然坐在錢瑜的身邊，馬雯雯一臉理所應當地坐在另外一邊。
“你還真行！”張源就差揪馬雯雯的耳朵了。
馬雯雯很是得意地說道：“那是！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肯定不和小蕾說！”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你放心，我剛剛瞄過了，真的是冰人一個啊！像極了咱們第一次見她的場景！”
“走吧，回市區吃飯去了！可惜今晚還不能住家裡。”
馬雯雯說道：“那帶著叔叔阿姨一起去市區啊！你的套房又大，住個一家三口不成問題！”
天源的人在石塘中學前後只留了不到三個小時，就再次去了市區。
今晚郭昌要請他們吃飯——不管怎麼樣，這頓飯是一定要請的。
回去的路上，單月華都沒有再坐副駕駛了——現在是張源坐，後面坐的是張雲天和錢瑜。
單月華去和馬雯雯擠在了一起，她倆坐了後面，前面的副駕坐著的是冰山。
路上的時候單月華就和馬雯雯嘰嘰喳喳地聊著天，不外乎林城這邊的風土人情，以及將近一年裡石塘中學的變化。
對於曾冰的過來，單月華看得可比馬雯雯要清楚的多了，哪有人會閒到這種程度？
但單月華也很好奇馬雯雯能不能看得出來，她很想知道，但卻不敢問。
晚上的飯局倒是極為熱鬧，馬雯雯一直在悄悄觀察著曾冰，但曾冰就是很安靜地吃著東西，完全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
“奇了怪了……”馬雯雯心裡就直犯嘀咕，這還真是有人閒到能出來走這一趟了。
但她卻沒有想過，馬雯雯這三個字早就流傳出去了！這個名字的威懾力其實已經不小了，很多人都不敢讓馬雯雯去扒老底，在馬雯雯出現的場合更是要矜持剋制，以免露出痕跡。
另外一邊的張雲天和吳道輔也開始心裡犯嘀咕，今天的狀況有些不平常。
“老張，你覺得是在高考前，還是高考後？”
張雲天也有些拿不住：“難說！但最慢也就高考後了！”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這倆人在說什麼，但他們兩個卻都知道，這是在算郭昌什麼時候被從石塘攆出去。
至於新來的人會是誰，現在還沒有苗頭。
酒桌上的氣氛很是熱烈，郭昌幾乎是酒到杯幹，贏得了陣陣的叫好之聲。
一千五百萬，他心裡已經有了這筆錢的大致預算了。
吃到了八點多，酒桌上已經有人趴下了，大家才開始散去。
副市長趙誠握著張源的手，一個勁兒地說道：“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
張源忙說道：“哪裡哪裡，這就已經非常好了！”
“趕緊扶一下！”張源腳下絆了一下，彷彿有些不勝酒力，單月華連忙搭了一把手。
她感覺張源的量應該還沒到，搭了一把手之後果然感覺到手上不重，心裡就一下子都過了，張源這是想早點結束飯局回去休息了。
單月華看了一眼趙誠，發現那邊完全沒什麼問題。
這也不奇怪，今晚的飯局就他最大，他想怎麼喝就怎麼喝，沒人敢去強迫他一定要酒到杯幹——他能給個面子喝一口就不錯了，也只有張雲天父子兩個能讓他幹掉一杯酒。
另外一邊的張雲天似乎也喝了不少，正仰著頭靠在椅子上，嘴巴微張，彷彿已經醉倒。
見到這個樣子，吳道輔連忙上前搭了一把手，扶著張雲天往客房走；另外一邊的郭昌也喝了不少，餘長河扶著他往房間裡去。
張源的房間在三樓，是一個很大的套房，住一家三口完全沒有問題。
“老張，注意點啊，別磕著腦袋！你要是磕到了，我可負不起責啊！”吳道輔一邊說著一邊使勁撐著張雲天，錢瑜則跟在後面，對單月華說道：“我來吧。”
單月華有些為難，張源明顯是裝的，萬一錢瑜沒忍住說走嘴了就不好了。
“阿姨，我送到門口再給您吧。”
聽到單月華的話，張源趕緊用手扶著電梯的牆壁，讓自己看起來穩當一些。
錢瑜也不再堅持了，她開始盤算著等會弄點什麼給老公和兒子兩個人醒酒。
送到門口之後，單月華果然就沒有再進去了。
“錢阿姨，您可當心著點啊。”
“放心吧，我這還能有什麼事？”
張源嘴裡含含糊糊地說道：“媽，我沒事！”
“都喝成這樣了，還沒事呢！小單，再幫忙攙一把，把他放到那個沙發上！老吳，你幫忙也把老張放到沙發上。”
父子兩個像沙包一樣就被扔到了沙發上，幸好酒店的沙發還不錯，要不估計都要骨頭散架了。
吳道輔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那嫂子，你先照顧這倆人，我先回去了！”
“麻煩了啊！”
單月華也跟著一起告辭了。
大門剛一關上，張源就開口了：“媽，咱們燒點水吧，我想喝點熱水。”
“喲！沒喝醉啊！你老媽我還是小瞧你了！”
另外一邊的張雲天也睜開了眼睛：“我也得喝一點，今兒的酒喝得有點過量了！”
錢瑜佯怒道：“到底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一個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