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張海燕問了一句：“你這麼急著走，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瑪？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打探你隱私的意思，就是想要問一問，看看有沒有我能夠幫上忙的地方。”
“我要陪著家人去買年貨，再有過年的新衣服，不用你幫忙。”甦醒搖頭，“新年快樂。”
甦醒走了，張海燕還在發愣，待甦醒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才恍然，跟著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買房十多分鍾，還不如買年貨，買新衣服重要？
“海燕，他說你的客戶？”張海燕的同事過來問了一句。
“沒錯。”張海燕點頭。
“房子賣出去了？”同事又問。
“賣出去了。”張海燕點頭。
“150多平的那一套？我剛才看你上樓帶著他一起前後不過十來分鐘，這麼快就將房子賣出去了？你是不是帶他過來看過，這次他就直接下定決心買房了？”同事問道，“你真是好運氣，沒有幾天就過年了，又賣出去一套房子。還是裝修好的，這麼大的戶型能夠拿不少提成，能夠過一個好年。”
“沒有，這是他第一次過來看房，之前只是將戶型圖給了他。”張海燕說。
“第一次過來？”張海燕的女同事受驚了，“這是哪家的少爺，太有錢了吧，十分鐘就將房子給買好了。他這不是買房，是去菜市場買菜！就算是去菜市場買菜也沒有這麼乾脆的，還得挑挑揀揀，比價格，看看哪一家的菜好才選哪一家，他怎麼一下就選定了？”
“蘇先生做事很乾脆，上次鎮上賣出去的那套房他也很果斷。”張海燕說，“就我的瞭解，他好像也不是什麼少爺。家在農村，只是做了一些生意，所以才這麼有錢。”
“鎮上有一套房，市裡又買了一套房，買那麼多房子幹什麼？做什麼生意能夠這麼賺錢？”女同事推了一下張海燕，“你還沒有男朋友吧，就沒什麼想法？”
“別胡鬧了，人家還在上高中，我都已經20多歲了，能有什麼想法？”張海燕搖頭。
“高中怎麼了，高中也有十八歲，女大三抱金磚，你比他大幾歲沒有關係。一看這個人就是有錢的主，你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牌子，買房子又這麼大氣，和他處物件，以後就不愁吃不愁穿，坐在家裡有人將錢送上門。”張海燕的同事說。
“你要是對他感興趣，可以去試試。”張海燕拿了材料，準備找經理簽字，“對了，他好像不是高三，還沒有18歲，才上高一，十五六歲而已。這不是女大三，這是大了六七歲，怎樣和他處物件？將來你人老珠黃，他卻精力正盛，你能受得了嗎？”
“有什麼受不了的，只要有錢就行，他想出去怎麼玩就怎麼玩，給我錢花就沒問題。”女同事不在意，“他個子1米7多一些，整個人顯得也很成熟，說話做事舉止都很有派頭，原來才只上高一嗎？”
張海燕抱著檔案進了經理辦公室。
熊海峰手裡拿著報紙，指間夾著半截煙，屋裡滿是煙味，抬頭看了眼張海燕：“房子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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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出去了，有些地方需要經理簽字。”張海燕捂了一下嘴，“經理，煙不是好東西。”
“我也知道煙不是好東西，但就是戒不了。”熊海峰轉身將窗戶開啟，“海燕，你不錯啊，最近賣了好幾套房子出去，比別人要強。方段店鎮那裡一套賣出去一套，現在市裡又賣出去一套。”
“我是運氣好，碰到一位果斷的客戶。”張海燕將資料放到熊海峰桌上，“鎮上賣出去的那套房子是他買的，這次竹林廣場的這一套房子也是他買的。”
“哦？”熊海峰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事兒，“我記得你好像跟我提過，你的這個客戶年齡不大，才上高一，只有十五六歲吧？”
“嗯，沒錯。”張海燕點頭，“對了，經理，他還沒有身份證，用的是他媽的身份證，不過他媽人沒來，他代他媽籤的字，這個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母子倆有什麼關係？只要有身份證就沒多大的事兒，現在能夠賣出去一套房子不容易，往後還能不能夠吃這碗飯還兩說，能精簡的地方就精簡，他又不是沒給錢。”熊海峰低頭看了一下張海燕送過來的資料，翻了翻，很快籤了字。
“這個行業不行了？”張海燕心裡突了一下。
“不知道行不行，有人說行，有人說不行，南邊前幾年剛出事，一千的房子炒到五六千，五六千啊，兩年才能買一平，誰能買的起？房價炒起來，結果泡沫被戳破。泡沫戳破的結果，連累到內地。看看我們公司，全年賣出去的房子也沒幾套，銀行欠了一屁股債，再要收不回錢，還不了貸款，公司就得完蛋。”熊海峰說。
“應該不至於吧，房子買來就是住的，總不可能說不住房。”張海燕在這個行業工作，更想將房子賣出去。
拿提成倒是其次，主要是想有個工作。
這會兒的房產銷售人員思想還很單純，只是想要維繫基本工資，還沒有野望靠提成年入幾萬，甚至幾十萬。
“你也不看看大家的工資，一個月能有1000塊錢的工資就算高的，大多數都是六七百塊錢，這點工資得要養活全家人，一平房子三四百塊錢，六七十平也得要好幾萬塊錢，誰能夠拿得出來？就算拿得出來，他們也不願意買。大多數人農村都有房子，也都在農村生活，他們捨不得買，下不了決心。”熊海峰說，“至於城裡的，也都是和父母一起住，能省一點是一點，還指望著房子繼續降價。”
“這種情況不會改變嗎？”張海燕說，“跟父母一起住終歸還是有些不方便，等將來有了孩子，就是一家五六口，哪能夠住得下？”
“我們公司對面的馬路上有人賣木耳，你瞧見沒？”熊海峰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