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落······”
程以軒眉頭皺得緊緊的，江舒落見他沒有動彈，更加堅定了他怕死的想法，笑容愈加放肆：
“看，不敢吧？你們之間不過如此，阿軒，別拒絕我了，我現在毀了她，之後我們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說著她就把罐子往下傾，眼看裡面的液體就要流出來，秦菲兒的眼睛瞬間睜的大大的，極度驚恐之下喉嚨裡已經發不出聲音。
“你說話算話！”
他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江舒落手中的動作一頓，和秦菲兒一起轉頭看向他。
他緩緩伸出手，指了指江舒落，眼神冰冷，隨後後退了幾步，突然轉身跑向樓臺。
“以軒！”
“阿軒？”
他已經踏上了樓臺，低頭看下去，所有的一切都十分渺小，晚風吹著身體，即使是他，在這種環境下也忍不住心跳加速。
但是在看到街景的同時，他還看到了紅藍交替的閃光——
是警車！
警方應該在三分鐘內抵達樓頂，這之前拖住她就好。
程以軒深吸一口氣，回頭看著江舒落，對面大樓的燈光打在他身上，他的周身似乎在發光，刀削斧鑿般的面龐變得迷人了幾分。
秦菲兒卻無心欣賞，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已經伸出一半的腳下。
“你真的要跳？”
江舒落愣了愣，隨後輕輕一笑：
“你不會的對嗎？”
見她還在和程以軒僵持，秦菲兒立刻轉過頭，用盡全力伸出胳膊，試圖把剛剛江舒落掉在地上的刀拿起來。
還有一點，就差一點。
終於，她的手指觸及到了刀柄，卻突然聽見江舒落幾乎要把嗓子喊破的聲音：
“你跳下去，我也要sha了她！”
“江舒落！”
看到她手裡的容器罐毫不猶豫地向下倒去，程以軒的瞳孔驟然收縮，想要去救人，但是根本來不及，被她踩在腳下的秦菲兒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
“啊——！”
一聲慘叫響起，但是不是秦菲兒的。
只見刀光閃過，江舒落踩著人的那只腳踝立刻被插上了一把刀，趁著她吃痛的間隙，秦菲兒猛地一推掙脫，迅速在地上滾了兩圈，腐蝕性液體沒有流到她身上，只是把衣服燒穿了一些，反倒是江舒落沒有及時撤回腳，液體都流到了她的傷口上。
“菲兒！”
程以軒幾步衝到她身邊，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一把拉到身後護著，隨後一個迴旋踢將江舒落手裡的罐子踢到很遠的地方，隨著罐子落地，兩扇電梯門也向兩邊開啟來：
“叮——”
“警察！別動！”
十幾個裝備精良的特警立刻包圍了頂樓。
這下，秦菲兒終於可以鬆口氣，整個人從緊張的情緒裡解脫後全身都變得有些無力，程以軒感到懷裡的人變得虛弱，立刻緊緊抱住：
“乖，沒事了，不怕了。”
他的聲音沒有剛剛的低沉冷冽，一字一句都是溫柔，落到秦菲兒的耳朵裡，除了心安，再無其他。
“呵呵呵······”
江舒落坐在地上，看著包圍在身邊的警察，笑得有些癲狂，秦菲兒忍不住瞥了一眼，只見她頭髮已經變得凌亂，腳被腐蝕性液體灼傷，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不要看。”
程以軒將她的頭輕輕轉過來，按在胸口：
“我們下樓。”
“嗯。”
她在他懷裡點點頭，卻沒有注意到原本應該嵌在江舒落腳上的那把刀已經被拔了出來，此刻正悄悄攥在她的手心。
有警察過來，指了指電梯：
“二位請先撤離現場。”
“好。”
程以軒護著秦菲兒向電梯門走去，經過江舒落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卻發現江舒落正死死盯著什麼。
那目光空洞中夾雜著恨意，讓她背後生寒。
等等，她看的是？
秦菲兒立刻轉頭——她看的是程以軒？
“怎麼了？”
他見懷裡的人一臉驚恐的盯著自己，輕輕皺了皺眉。
秦菲兒無暇回答，迅速回頭看向江舒落，卻發現江舒落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還伴隨著警察的大吼：
“攔住她！快！”
危險的氣息讓秦菲兒渾身僵住，隨後，她看到江舒落舉起了手——那把刀居然在江舒落的手裡！
手不自覺發力，她下意識地推開程以軒，下一秒卻感覺臉頰一涼，整個人摔倒在地。
“砰！”
是槍響。
江舒落腿部中彈，整個人摔倒在地，手裡卻還死死握著刀，儘管已經被液體腐蝕掉一些，可是刀刃依然閃亮。
“拿下！”
警察立刻上前制服了她，秦菲兒隔著一層層警察，能聽到她歇斯底里的叫喊。
“菲兒！菲兒！”
“啊······噝！”
她剛想回應程以軒，臉頰卻突然傳來燒灼感，這才想起剛剛那把刀上還有腐蝕性液體！
“別碰！”
程以軒一把握住她想要碰傷口的手，抱起來，一邊快步走向電梯，一邊低頭看著她，表情有些慍怒：
“誰讓你把我推開的！”
看著他焦急的樣子，秦菲兒反而輕輕笑出聲：
“好疼啊，我現在什麼樣子啊？”
他看著她臉頰流出的鮮血，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在了胸口，十分難受：
“乖，下面有救護車，很快不疼了。”
“我現在很醜吧？”
“菲兒······”
他皺起眉頭，怎麼會醜呢？他心疼還來不及······可是她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聲音也變得虛弱了很多：
“我好累······”
懷裡的人輕輕把頭靠在了自己胸口，讓自己抱著她的手臂顫抖了一下，一種從未有過的心痛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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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她推開自己，被江舒落的刀狠狠劃在臉上的景象再一次在腦海中閃過，如果刀稍稍偏了一點呢？會不會就劃在脖子上了？
他用心呵護的女孩如果就這樣離他而去，之後的日子會怎麼樣？
他不敢想象。
“乖，菲兒······”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了一下，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她沒有回應，高強度的體力消耗和長時間精神高度緊張讓她有些扛不住，儘管傷口很疼，但是身體還是強制讓她進入了昏迷狀態。
“叮——”
電梯門開啟，嘈雜的聲音傳入耳朵，看到程以軒抱著什麼人走了出來，周圍的人立刻湧了上來，他沒有理會，徑直向前走，龐萬和尚子其這個時候也跑了過來。
“秦總！”
“程總！”
“醫生呢？”
有幾名醫護人員已經跑了過來，那位工人跑在前面，邊跑邊指著這邊：
“快快！傷員在這！”
醫護人員衝上來，迅速把秦菲兒從程以軒懷裡接過，初步處理了傷口後送上了救護車。
看著救護車開走，他算是松了口氣，龐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伴隨著一張手帕遞過來：
“程總，你的手······擦擦吧。”
手？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原來抱她時候粘上血跡了啊。
“不用了。”
他輕輕攥起手掌，沒有接手帕：
“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