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兒，放心吧，相信我沒錯的。”陸天自信說。
這時，座鐘傳來了整點報時聲。
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天完全黑了下來。
鄭娟站起身，向院子裡望去，院子裡的燈已經點亮，排隊的長龍蜿蜒到院外。
“陸天，蓉兒中午就吃了一個麵包，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身體更能不能吃得消。”鄭娟挽了挽陸天的手臂說。
“蓉兒要強，她說要籤售到九點，就一定會的。”陸天也擔心周蓉身體吃不消，說道。
“不行，我得去看看。你在樓上呆著，我去籤售處看看。”說完，鄭娟鬆開陸天的手臂，下了樓。
坐著電梯，來到樓下，七拐八拐，鄭娟進到了籤售處。
天色已晚，帳篷裡點起了燈。
走到周蓉身後，見她頭髮已經散落下來，鄭娟湊到她耳邊說:“蓉兒，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吧。”
周蓉聽到是鄭娟聲音，扭過頭，“再籤一小時，我就籤不動了，沒想到來的人這麼多。多虧前幾天提前簽了一萬本，要不還真不夠用。”
“我看了，外面還有一千多人，你邊吃東西邊籤，不急了。”鄭娟坐在周蓉一旁說道。
“我真想賣到兩萬本。”周蓉捋了捋額頭散落的頭髮說。
“細水長流，我可不想把你累倒，已經讓人關上院門，只賣進到院子裡的。”鄭娟握了握周蓉的手說。
“我聽你的，細水長流。”周蓉點了點頭。
鄭娟鬆開握著周蓉的手，走到周玥身邊，看到周玥的頭髮同樣散落下來，鄭娟伸手捋了捋她的頭髮，“玥玥，你姐這沒什麼事了，我留在這，你去小寧那邊，幫幫她吧。”
聽了鄭娟的話，周玥點點頭，“曉晚姐，我聽你的。”
說著，周玥站了起來，向身後帳篷走去。
看到鄭娟坐在身旁，周蓉輕笑說:“娟姐，你可是港島數一數二的豪門千金，怎麼給我打下手了。”
鄭娟一邊給周蓉遞書，一邊說:“這有什麼的，因為陸天，你我早就不分彼此了。”
“是啊。娟姐，你說陸天怎麼命那麼好。每個喜歡上他的人，都會想著為他好，讓他開心。寧願違背自己的原則，就像你我這樣。”周蓉一邊簽著名，一邊說。
“我也說不清楚。當年在吉春，最窮的時候都沒想過會和別的女人愛上一個男人。
沒想到我現在什麼都有了，反而更加遷就他了。到現在我都覺得對不起你，要不是我亂答應，陸天和白玉蘭是不會再發生關係的。”鄭娟嘆了口氣。
“沒有你，他們也發生過了，最多是意識是否清醒的區別。
我愛陸天，當然不希望他身邊女孩子越來越多，就像你說的，有些事是攔不住的。今天，看著玥玥陪著我忙了一天，我都覺得將來留玥玥在身邊挺好。”周蓉嘆了口氣說。
“蓉兒，這件事，你態度不是很堅決麼？怎麼又心軟了？”鄭娟問。
周蓉放下手中簽名的筆，側身跟鄭娟說:“玥玥是一個性情很敏感，愛鑽牛角尖的姑娘。她要是真的離開這個家，我還真的不放心了。她那麼好看，遇到壞人，會吃虧的。”
“你啊，就是心軟，和我一樣。”鄭娟輕笑說。
“行了，這些話咱們回家再說，我再籤一個小時，就不籤了。”說著，周蓉又拿起了筆。
“晚上我也沒什麼事，我陪你一小時。”鄭娟笑著說。
……
半山別墅，鄭娟豪宅。
晚上十點，陸天、鄭娟、周蓉、周玥、孫小寧幾人一起回來。
今天是周蓉最為辛勞的一天，整整簽了十個小時的名字，簽字筆都用壞了幾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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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周玥和孫小寧也沒閒著。
周玥給周蓉打完下手，又去陪孫小寧，同樣是腰酸腿痛。
儘管是周蓉的籤售儀式，也是孫小寧收貨滿滿的一天。從上午到晚上，籤售了三千多張唱片，四天時間，新唱片便銷售了兩萬張，在港島樂壇歷史上，也是能排進前五的。
鄭娟掌控者大局，累身更是累心。可能，唯一輕鬆些的只有陸天了，他就像一個旁觀者，關注著一切。
為了不被記者認出來，陸天始終呆在鄭娟的辦公室，除了陪鄭娟說說話，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
這一白天，幾個人都沒有怎麼好好吃飯，這個時候已經是飢腸轆轆了。
吃得差不多了，周玥問:“姐，今天一共賣了多少本？”
“一萬四千三百多，具體的數，明天才會知道。”周蓉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說。
“姐，你真棒！”周玥由衷讚美道。
周蓉搖搖頭，“我這算什麼啊，小寧現在唱片銷量已經過兩萬了，那才是真厲害。”
“我是靠曉晚姐給的平臺，靠的姐夫教的歌才紅起來的。單靠我唱歌，哪裡能有今天的成績。”孫小寧謙虛道。
“小寧，你要是不行，怎麼捧都紅不起來的。人的成功需要運氣，更需要實力，你有了運氣，加上自身的實力，成功就水到渠成了。”鄭娟娓娓道來。
“我覺得，我的成功，運氣大於實力。”孫小寧強調著。
“小寧，你就別謙虛了。音樂人都說，麗君姐之後，你的歌聲是港島最能打動人心的，你的成功絕不是偶然的。”鄭娟說。
“是啊，小寧。謙虛過度就是虛偽。我覺得換一個人，即便有了你這樣的機遇，也不會有這樣的成就的。”周玥握著孫小寧的手說。
“玥玥，你的天賦比我更高，美得像仙女一樣。你要是想成功，上限一定比我高很多的。”孫小寧說。
“我沒想做大明星，我只想不離開姐姐。”說完，周玥向周蓉看去。
這一次周蓉並沒有迴避周玥得目光，“玥玥，你是我的妹妹，我是你的姐姐，咱們早就是一家人，只要你不想離開，我就不會趕你走的。”
“姐，我知道。”周玥心中暗喜。自從周玥表露出對陸天的愛意後，周蓉就一直迴避這個問題。
今天也沒有正面回答，不過周玥能聽出來，周蓉的話，開始不那麼堅決了。
周蓉所想的，周玥猜到了一部分，除了稍稍有些心軟外，周蓉更多想的是為了周玥好。
真要是離開這個家，以周玥的性情，很容易吃虧的。
這個家，也許是她，最好的港灣。
……
因為一天的勞碌，吃過晚飯，便回房休息。
洗漱之後，陸天、周蓉和鄭娟一起回到房間。
與前兩日享受男女之樂不同。今天，三個人似乎都沒了心思。
明天上午，周蓉的記者招待會已經答應出席，到時候，三個人的關係也將公佈於眾。
鄭娟和周蓉坐在臥室裡的沙發，而陸天搬把椅子坐在她們身前。
“娟姐，明天的發佈會林松問到我們之間關係，怎麼說更好？”一襲澹青色睡衣的周蓉挽著鄭娟的手臂，問。
鄭娟捋了捋劉海垂下來的散發，身子往沙發後背窩了窩，說:“香港的小報記者無孔不入，如果不承認，只會留下詬病。你實話實說，把過去的事情講講。你和陸天已經離婚的事沒必要講，我們三個人知道就好。”
周蓉搖搖頭，“娟姐，我要是不說我和陸天已經離婚，那你和陸天的關係就會成為整個港島的笑柄，我還是說出來好。”
鄭娟握了握周蓉的手，側過頭說:“蓉兒，雖然現在港島和內地資訊交流不暢，不過這本書發行以後，你就是名人了。你要是說出來你們已經離婚，內地很快就會知道。其他人倒好，你爸媽知道了，怎麼辦？”
“是啊，蓉兒。要是爸媽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陸天說。
“陸天，其實我們離婚與否並沒有影響到我們的感情，早晚有一天爸媽也會知道。與其瞞著他們，被他們從其他渠道打聽到，更不好。”周蓉平靜說道。
周蓉的話令三人沉默下來。
半晌，鄭娟開口道:“蓉兒，你沒有必要為了我把你和陸天的事這麼早公佈於眾的。我覺得還是不說的好，畢竟港島男女之間的事很西化，對我不會有太多影響。”
周蓉直了直靠著周蓉的身體，說:“娟姐，港島這邊雖然男女關系很西化，可都是縱容男人，鄙視女人的。你是豪門千金，因為這件事受到詆譭，不僅對你，對振邦集團也會有影響。至於對我，最多的影響，就是我爸媽知道了。其他都沒什麼的。反正我想好了，明天就實話實說。”
周蓉看了看鄭娟，又望了望陸天。
陸天沒有表態，他不知道該怎麼表態。在其他方面，陸天是主動的，只有在男女關系上，陸天是被動的。
他不會主動去沾花惹草，卻也不會拒絕投懷送抱。當然，前提是不破壞現有的家庭和睦。
不主動，不拒絕，負責任——這是陸天對待感情的原則。
是否公開和周蓉已經離婚，對於陸天來說，沒什麼區別。有區別的是，公佈與否，更多的是周蓉和鄭娟的感受。
他不想讓周蓉難受，也不想讓鄭娟委屈，可是世間哪有那麼多兩全齊美的事。
對於周蓉，她清楚公開與陸天離婚意味著什麼。可是她也清楚，要是不公佈，對鄭娟影響會有多大。豪門千金的男人竟然是有婦之夫，這樣的醜聞將成為最大的笑話。
想到這些，周蓉還是覺得公佈於眾的好。鄭娟付出了那麼多，沒必要再揹負這樣的羞辱了。
於是說:“陸天，娟姐，我已經想好了，明天真早問到我們三個人關係，我就實話實說。省的我們現在這樣偷偷摸摸的。”
鄭娟聽懂了周蓉的心思，點點頭:“蓉兒，你要是想好了，我就不多說什麼了。有一點，無論你和陸天離婚與否，你還是她的妻子，我不會跟陸天登記結婚的。”
“你們要是登記結婚，我可要走了。我能接受現在這樣的關係，那樣的關係，我是接受不了的。”周蓉語氣肯定說。
“蓉兒，將來你來港島常住，我還要和你天天一起看電影逛街呢，我可不捨得你走。”說著，鄭娟伸出手臂攬住周蓉的細腰。
“那我就不走。”周蓉輕笑著。
“好了，都半夜了，明天還有發佈會要參加。今天忙了一天，讓我們陸公子好好犒勞犒勞你。”鄭娟揉了揉周蓉的頭髮。
“你才是大功臣，就像小寧說的，實力重要，運氣更重要，更應該犒勞的是你。”周蓉整了整被鄭娟有些弄亂的頭髮說。
“沒有實力，有運氣也沒用。”鄭娟搖頭說。
“不說這些說不清楚的，咱們回屋吧。”說著，周蓉拉著鄭娟，一起回臥室。
陸天見二女都沒有喊他，心下有些失落。
“還在那幹什麼？”走到臥室門口的鄭娟突然回身向陸天喊道。
“哦，我來了。”說著，陸天站了起來，大步向臥室走去。
……
港島中文臺，直播大廳。
按之前的計劃，今天是《我在人世間》首發後，答謝記者的日子，沒有太多的特別。
本來不是特別的日子，因為昨天林松的語出驚人，變得格外的不同。
作為振邦集團大小姐，徐曉晚的一舉一動自然會被人關注。
特別是她的私生活更是關注的焦點。現在有這麼大的瓜可以吃，當然要得到第一手訊息了。
九點半，新聞發佈會正式開始。
周蓉一身深藍色連衣裙，脖頸繫著寶石項鍊，端坐在新聞釋出席正中。
鄭娟並沒有陪著周蓉一起坐在發言席，而是待周蓉坐定後，和陸天手挽著手，一起進到新聞發布廳。
一邊走，一邊還不停向記者打著招呼。
陸天也不再拘謹，大大方方地迎著眾人的目光和記者照相機的鏡頭。
最後，陸天和鄭娟並坐在貴賓席正中。鄭娟向周蓉擺了擺手，周蓉同樣揮向鄭娟。
見臺下記者騷動不停，坐在臺上的周蓉對著麥克風說道:“各位來賓，感謝諸位今天的到訪。在你們提問之前，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昨天《我在人世間》新書首發超過了一萬四千冊。在這裡，我感謝諸位對我和《我在人世間》的支援和厚愛，謝謝大家了。”
說完，周蓉站起身來，想臺下眾人深深鞠了一躬。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周蓉聽到掌聲漸歇，坐下後說:“下面，請諸位提問發言。”
周蓉話音剛落，林松霍地站了起來，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麥克風，“周女士，你好，我是《港島娛樂報》的記者林松。據我瞭解，你在內地的丈夫，就是坐在徐曉晚董事長身邊的陸天先生。陸天先生是你的丈夫，他又是徐董事長的男友、孩子的父親。我想問一下，你們三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因為陸天的到來，林松把他昨天的提問具體到人了。
這個時候，很多人的目光從臺上的周蓉移到了貴賓席的陸天和鄭娟。
陸天和鄭娟不為所動，依舊十指相扣，沒有鬆開手的意思，時不時還耳語幾句，顯得格外親密。
這時，周蓉開了口，淺淺一笑說:“既然林先生這麼關心我們之間的關係，那我就說說。”
周蓉的話，讓眾人的目光又回到了周蓉身上。
周蓉稍稍頓了頓，接著說:“我、徐董還有陸天，我們三個人的老家都在內地吉春。
十年前這個時候，陸天和徐董戀愛了，如膠似漆那種。正當他們準備結婚的時候，徐董事長的母親來到吉春，將她帶回了港島。當時的港島和內地往來很困難，徐董事長與陸天失去了聯絡。
再後來，我和陸天相愛了，兩年之後我們結婚了。我們很相愛，每時每刻都分不開。不過，我心裡很清楚，陸天一直牽掛著徐董事長，沒有任何人，能忘掉初戀，陸天也是一樣。
十年過去了，守得雲開見月明，徐董事長和陸天兩個相互牽掛的人，終於相見。這時候，我和陸天已經有了三個孩子，而徐董事長和陸天也有了兩個孩子。陸天不知道該如何取捨。
因為，我和徐董事長長談了很久。長談之後，我做了一個決定，我和陸天離婚，成全他和徐董事長。
徐董事長卻說，她的財產太多，做男女朋友比做夫妻更合適。
你要問我們三個人現在是什麼關係，我不好怎麼表述。
只能說，我的孩子是陸天的，徐董事長的孩子也是陸天的，我和徐董事長是很好的閨蜜，很好很好的那種。”
周蓉一口氣把她、鄭娟和陸天關係一口氣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記者快速記錄著，周蓉每一句話，這樣的新聞當然不能錯過。
聽到周蓉這樣說，最震驚的是在後臺的周玥。她萬萬沒有想到，周蓉已經跟陸天離婚了。
姐姐和姐夫已經離婚，那之前她所顧慮的就不再是阻礙。沒有倫理上障礙，周玥也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想到這裡，周玥不禁憧憬起未來。
這時一名記者站了起來，接過麥克風說:“周女士，我是《天天快聞》記者天天。聽你這麼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和徐董事長現在是二女共侍一夫？徐董事長是豪門千金，你現在是知名女作家，都是社會名流，怎麼能接受這樣的男女關系呢？”
話很刺耳，周蓉卻依舊澹定:“我和陸天離婚之後，依舊保持些戀人關係。而徐董事長和我一樣，跟陸天也保持些戀人關係。我們都不是夫妻關係，自然不存在你說的二女共侍一夫了？”
周蓉的回答，並沒有旁提問者滿意，又問道:“據我瞭解，陸天和你來到港島，就一起住進了半山別墅，徐董的豪宅。三人住在一起，不是二女共侍一夫還是什麼？”
咄咄逼人的問話，依舊沒有亂了周蓉的分寸，澹澹道:“你說是，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