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店內，溫度有些升高。
葷食和火鍋底料的氣息，彌散開來。
“先生，請問吃點什麼？”
王少傑又朝門邊瞅了瞅，坐到座位上。
他拿起選單，隨意了勾畫了幾個菜品。
“就這些吧，謝謝。”
服務員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斜對角那桌客人隨之起身，結賬走人。
門外那三男三女，毫無意外的填補了空缺。
大波浪跟藍色兜帽坐一邊，剩餘四人也是男女搭配的組合。
很快，有服務員把紅油鍋底端過來。
擰開下面的煤氣閥門，開始加熱。
王少傑喝了杯熱茶壓壓驚，目光偷瞄向鄰桌。
如果是學妹的話，雙方應該認識沒幾天才對。
怎麼看起來，好像還挺熟絡的？
“巧巧啊，我跟你講。附近這一片兒啊，就數這家店的味道最正宗了。”
大波浪聞言，抬手遮住嘴巴，嗤嗤的笑：
“是嗎？那附近有什麼好吃的，學長可得多多推薦呢。”
藍色兜帽拍拍胸脯，語意雙關道：
“沒問題，以後有時間，一定讓你吃個夠。”
見他們談笑風生，不知怎麼的，老王心裡很不是滋味。
等了兩三分鍾，服務員把菜端過來擺到桌面上。
王少傑咬牙站起身，脫口吩咐道：
“這桌先別動，我去外面打個電話再回來。”
“先生，我們店裡有固話的……”
他不著痕跡地瞥了大波浪，板著臉婉拒道：
“這裡太吵了，談事情不方便。再說，我菜都沒下鍋呢，不會逃單的。”
安撫服務員後，老王轉身出了火鍋店。
他在門口四處張望，前往就近的雜貨鋪。
常言道，雙拳難敵四手。
何況對方有三個人，就是六手。
就算把下面的腿算成手，同樣打不過。
王少傑想要干涉，又深感棘手。
只好出來打電話，尋求場外援助。
接通後，聽筒裡傳來陳世賢的聲音：
“誰啊？”
“是我，王少傑。”
老王捧著話筒，舔了舔嘴唇。
把剛才聽到的看到的，大概複述了一遍：
“世賢，如果是你的話，會怎麼做呢？”
“我？會先看看那對男女，關係是不是很曖昧。”
“這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啦，如果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就別瞎摻和了。
要是沒有曖昧關系，我會跟所有人混熟，私下要個TT號。
等走了之後再單獨發消息，提醒那位有危險的女生。
這樣一來不僅保證自身安全，還不會立馬得罪其他人。”
聽到這裡，王少傑的面色有些難堪。
先不論他的性格，能否融入對方的團體。
最關鍵的是，他缺少某些男人應有的東西：
“不是……那個，我沒手機呀。”
陳世賢的聲音頓了頓，繼續發問道：
“好吧，那你看過沒有，她對男方的態度是冰冷還是熱情？”
王少傑略作沉吟，回應道：
“熱情。”
“既然這樣你就甭管了，想逞英雄，也得保證自己安全才行。
我們認識這麼些年，也不來虛的。現在，你就老實交個底，
你到底是為了伸張正義，還是饞人家身子，想取而代之？”
後半句，像是把鋒利的劍。
把心裡的那層遮羞布，徹底捅穿了。
“我……我……”
見猶猶豫豫的回答，陳世賢瞭然。
他輕哼一聲，在話筒裡寬慰道：
“老王啊，無論是救人也好幫人也罷，一定要量力而行。
我最近這段時間忙，實在抽不開身。這樣吧，週六怎麼樣？
到時候帶你四處轉轉，找個漂亮的樓鳳，享受下一條龍服務。
信我，等你告別雛鳥心態，就不會整天東想西想啦。”
王少傑低垂著眉眼，苦笑道：
“行吧，世賢。那……我先掛了，你早點休息。”
“嗯，晚安。”
結束通話電話後，他摸出零錢付款。
盯著車水馬龍的街道，不禁自嘲一笑。
到底是為了伸張正義？
還是為了饞人家身子？
這點，他也沒法給出肯定的答覆。
或許，兩者都有吧。
等回到火鍋店，大波浪那桌已經開吃了。
王少傑暗中觀察，嘴唇有些發乾。
便找來服務員，要來幾瓶啤酒。
隨後把盤子裡的菜餚，一股腦倒進滾燙油鍋裡。
“咕嚕嚕，咕嚕嚕……”
騰起的白煙，升高了周圍的溫度。
鄰桌的歡聲笑語，時不時傳入耳畔。
王少傑額頭冒汗，啤酒一杯一杯的灌。
那眼神，逐漸變得迷糊起來。
過了大半個小時，對方吃飽喝足，準備離席。
“巧巧，這吃好了，還沒喝好呢，不如去附近的KTV再喝點兒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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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波浪扶著額頭，有些不勝酒力。
身旁的兩位女生，也是如此。
“這……太麻煩學長了吧。”
“不麻煩，不麻煩。”
藍色兜帽給同夥打著眼色，微笑道：
“相識一場就是緣分，出來玩就是圖開心嘛。你看，現在才幾點？還早的很呢。走吧，待會兒唱累了，送你們回宿舍。”
兩位同夥對視一眼，跟著幫腔道：
“就是，你們剛來大學，一定要玩得盡興。”
王少傑緊握酒杯，咬著嘴唇。
迷離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要是拖晚一些，宿舍門就關了。
晚上會在哪裡休息，自然不言而喻。
身份證什麼的，完全不是事兒。
男生開好房間就能扶女生去休息，前臺都不會管。
即便去不了賓館，也沒什麼問題。
在校外附近租房的大學生，不在少數。
王少傑也不知那裡來的勇氣，出言呵斥道：
站住！”
他腳步虛浮，上前撐著椅子。
盯著大波浪，說話含糊不清：
“別……別去，我剛在外面都聽到了，他……他們想把你灌醉，想……”
見半路殺出個攪局人，兜帽帥哥面色微變。
不過眨眼間，他的眉頭就舒展開來。
露出禮貌的微笑，親切問候道：
“咦，這不是高學長麼，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不會又失戀了吧？
老四、老六，你們先扶他回宿舍休息，待會兒再過來唱歌吧。”
兩位同夥先是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
幾步上前，想攙扶王少傑：
“走吧，高學長，我們送你回去。”
老王喝得有點多，腳底像踩著棉花。
見左右為男，男上加男。
他提不起反抗的力氣，就被架著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