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班瀾一早起來，不是進山溜達一趟，打些豬草回來，就是到河邊洗衣服，把屋內屋外外洗的乾乾淨淨。
班瑞看到兩間屋內的榛蘑長勢喜人，幫著增加屋內的溼度和溫度，忙著編筐子。
兩天之後，榛蘑長成了一叢叢小傘傘，到了該摘的時候了。
這其實是班瀾控制了能量的結果。
她發現，如果她像第一發榛蘑那樣輸送能量，被放到屋內，溫度溼度更適合後，榛蘑會長得更快，一天就能採摘，這樣太不正常了。
幸好榛蘑大都野生在山林裡，班瑞對榛蘑養殖的生長期並不瞭解，也不覺得兩天長成標準的小傘傘有什麼奇特。
看著孫女摘下來兩筐榛蘑，班瑞只覺得開心極了。
實際上他的胃老早就不舒服，平日裡硬扛著不表現出來，這幾天每日泡野山參花茶，早午晚番茄不斷，全身沒有了那種疲累感，胃也好了很多。
他對自家孫女忽然能在初春培育出番茄有疑惑，可他自自然然就接受了。
她孫女，是萬能的。
“明天我就去縣裡把它們賣了。”這一次榛蘑採了兩筐，至少有二百斤。
“我跟你一塊去。”班瑞說：“也該領津貼了。”
“爺，賣了榛蘑咱們一起到縣醫院再做個檢查。”班瀾想了想同意了，班瑞胃部的X片不清晰，要是縣醫院能做胃鏡，就能看的更清楚了。
“嗯。”班瑞也想知道最近這幾天身體是不是好轉了。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爺孫兩就出門了。
班瀾擔著滿滿兩筐，二百來斤的榛蘑，下面還藏了十個專門感謝劉剛的番茄。
補辦喜宴那天，種番茄的棚子關的嚴嚴實實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大家只知道沒鎖著的棚子和屋內種了榛蘑。
進城後，班瑞先去找劉團，班瀾擔著兩筐子榛蘑去供銷社。
供銷社趙主任的今天心情很差，因為從京城來了幾個難纏的人，非要讓他找大東北的山珍，說是給某重要人物入藥用的。
言外之意，他們找的是野山參。
天啊，這春耕時節，誰有時間到深山老林裡找參？
供銷社一開門，那一男一女就來了。
“哎呀，趙主任，今天有好消息沒有？”
趙主任微微皺了下眉，站起來卻滿臉堆笑：“關同志，林醫生，這幾天我已經讓各鄉村供銷社的人到山裡收購山貨去了，可這初春時節，實在沒有什麼好山貨。”
“要說好吃的山貨，上次小趙同志收的十斤榛蘑就不錯。”一旁的售貨員湊過來說。
“榛蘑，不就是燉小雞的蘑菇嗎？”關衛青一撇嘴，表示看不起：“趙主任，我們有錢，可以高價收購更好的山珍。”
“小趙同志在嗎？”班瀾擔著兩個大筐子進來，直奔收貨的櫃檯。
“是胖丫啊，來來來，這邊過秤。”劉團打過招呼了，小趙就盼望著榛蘑呢。
太好吃了，他上次分了十斤，根本沒吃夠。
老婆也叫他再買點，要送丈人家，哥哥也讓他留點，要送朋友。
味道太好了，比肉還好吃。
“二百二十三斤，三毛一斤。”小趙正要結賬，班瀾攔住了他：“小趙同志，劉團說過沒，先送武裝部食堂，供銷社食堂，縣政府食堂，縣醫院食堂試吃一些，每個都送五斤，減二十斤就成。”
小趙捏起一根小榛蘑放到嘴巴裡，滿意的眼眸一亮：“比上次的味道還好，要是這四家食堂定點要，這二百斤可不夠。”
“二百零三斤，三毛一斤是六十塊九毛錢。”小趙看了看筐子，想騰出來，人家胖丫來賣榛蘑，筐子肯定要拿回去的。
“不用倒騰了，筐子先留下，下次我再送來換著拿回去就行。”班瀾彎腰，挎起剛才從筐子裡拿出來小籃子，等著小趙到會計那裡拿錢過來結賬。
就在這時，趙主任送出的兩人走出來，路過班瀾身邊時，林醫生贊助了，他吸了吸鼻子，俯下半身嗅著筐子裡的榛蘑。
然後，這個穿著嚴肅的男人拎起一根小傘傘就放進嘴裡，頓時，一股無法用言辭形容的清香讓他精神一震，然後就停不下來了。
他一根一根，就像吃上癮一樣，也不管這榛蘑是沒有煮熟的。
“喂喂喂，這位同志，這是公共財產！”小趙拿著錢跑出來，一眼就看到穿著高貴的男人的動作，急忙喊著制止。
林謙站直了身子：“這榛蘑我都要了。”
“那怎麼行？”小趙不樂意了：“劉團跟我們主任說好了，榛蘑先送到各家單位食堂試吃，以後要專供，你個人都要了是一錘子買賣，人家胖丫還得重來一遍。”
“怎麼說話呢？”一旁的女人不高興了：“這是京城301醫院的林謙博士，放尊重點。”
“關衛青，沒事。”林謙輕輕搖頭，看向了一旁的班瀾：“姑娘，是你在山裡摘的榛蘑？”
“嗯。”班瀾帶頭。
眼前這兩人氣度不凡，就是叫關衛青的女子傲嬌的眼睛長到了頭頂上。
林謙：“長榛蘑的地方附近有沒有其他植物？”
班瀾一愣，這是她家裡種植的，要說其它植物，還真有，那兩棵野山參！
“有，紅松樟子松，一些杏樹板慄樹，婆婆丁，蒲公英都有。”
“林醫生，這麼胖的鄉下丫頭哪裡認識別的植物，還不知道是哪裡湊巧遇到摘到這些榛蘑的，問也沒用！”
關衛青壓根看不起穿著普通的班瀾。
林謙忽然做了個禁言的手勢，鼻子用力聞著，順著他聞到的氣味找到了班瀾挎著的籃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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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子裡放著的是十個又大又紅的番茄，用一塊毛巾蓋著。
“姑娘，這籃子裡的東西也賣給我吧？”林謙沒看籃子裡是什麼，但是，他嗅出來了，籃子裡的東西味道更濃厚，正是他需要的。
班瀾客氣的搖頭：“抱歉，這是要送給我一個叔叔的，不賣。”
“那些榛蘑，這位同志要買找供銷社就行。”班瀾朝著小趙伸手：“賬結了嗎？”
“六十塊九毛錢。”小趙遞過來：“那二十斤還送不送了？”
“送，我後天再送兩筐榛蘑過來，他們要，能供得上。”班瀾接過錢，禮貌的擺擺手離開。
“關衛青，你留下買這兩筐榛蘑，送到縣醫院腫瘤科。”林謙瞧著班瀾走到街對面的武裝部，來不及多說，追了出去。
“哈哈哈……”劉團正跟班瑞聊的投機，看到班瀾進來：“胖丫，供銷社都收購了？”
“嗯，劉叔，這些是我在深山溫泉那邊找的番茄，給你嚐嚐。”班瀾掀開毛巾，露出了裡面的番茄。
劉剛一下子就被紅彤彤的番茄吸引住了眼球：“這……這才春天，就有番茄了，稀罕東西，你嬸子最近鬧胃口，就想吃新鮮蔬菜水果什麼的。”
“溫泉那邊四季如春，季節錯亂，胖丫在那邊找到的。”班瑞在一旁解釋。
“老領導，我……我可不能白要胖丫的東西。”劉剛從兜裡就掏錢，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小曹的聲音：“報告。”
“進來。”
“報告劉團，從京城來縣醫院交流的林謙醫生求見。”
“林醫生？”劉剛驚訝地看向門口小曹身後的年輕人：“請進。”
林謙進來，兩眼盯著籃子裡的番茄，聞到清香後，笑著自我介紹：“劉團，我是林謙，正帶著一個國家重要醫學研究課題，想跟這位姑娘買這些番茄研究，劉團能不能幫忙讓這位姑娘賣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