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死死瞪著在場所有人，那模樣活像是別人殺了她全家似的……
胡致富再次重複了提問。
回應他的是劉秀呆滯陰沉的目光。
“好啊……不說是吧？去！把劉家上下老小全都給我帶過來！”
劉栓家自私自利又雞賊得很，一聽說村裡出事了，劉家的大門立刻緊閉，旁人好心還提醒他們也不理，村幹部來拍門一說缺人手了他們更是全家人集體裝聾作啞，早早兒的便熄燈睡下……
對於這一家子的做派村裡人早就習慣了，因此大家也自動忽略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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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王翠花突然聽到有人拍門，嚇得她一個激靈趕緊推醒了劉栓。
“當家的，大門有動靜，你去看看吧！”
劉栓正沉浸在被美女環繞的美夢當中，此刻冷不丁的被叫醒，一睜眼就看見自家婆娘那張一點女人味也沒有的老臉……
“找死啊你大半夜的抽什麼瘋！”劉栓兇道。
“外邊真的有人，不信你聽！”
這夫妻倆相互推搡的時候劉家老太太已經應了門，還有劉家的大兒子、大兒媳也披上衣服出來了。
幾個幹部態度強硬，說出劉家跟偷竊賊有關係，搞不好他們全家都要被關起來調查。
劉太太劉氏是個尖酸刻薄且強勢的角色，生完劉栓後不久劉老漢就因病去世了，雖然這老太太性格不好對家裡人也極其摳門，但不可否認的前些年都是她一個人撐起了這個家。
因此，她的話一直很有分量。
劉栓本不願意管他那個身上破了相、名聲又極差的女兒，王翠花苦苦哀求甚至都跪了下來他也不鬆口……
後來老太太出馬給了劉栓一陣噼頭蓋臉的數落，劉家人這才隨幾位村幹部一路前去。
祠堂內視線明亮，無數油燈火把將這裡照得宛若白晝。
身份被揭穿的劉秀呆坐在地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稱之為衣物，上邊破破爛爛佈滿了汙垢臭水，入目是黑乎乎看不出形狀剪裁的一大片，只能勉強將其稱為“破布”。
哪怕沾了水，也依舊擋不住刺鼻的氣味。
眾人默默退後，包圍圈也隨之擴大。
“她很聰明，從小河邊一路淌著水靠近穀倉。”賀祁道。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剛出現時身上都在滴水。
“是啊！難怪她能躲過路上的巡邏員——咳，這一點我也早就察覺到了。”
小村官才剛醒就急著掙表現。
幾人聚在一起分析之前的作戰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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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誰也不清楚敵人的數目，所以大家才會特別謹慎。
劉秀現身後一直是一個人，直到她找到穀倉要撬門進去時都還沒有幫手出現，也是那個時候賀祁才真正確定她只有一個人。
否則在那樣時間緊迫的情況下她不會選擇獨自在外面冒著風險浪費時間。
小村官自以為很犀利的發問道：“那怎麼解釋她身上攜帶的蛇皮？”
地上的蛇皮堆成一團，有些還是帶血的，而有些已經徹底乾癟。
眾人齊齊屏息等待賀祁開口。
這個問題不難回答。
其實早在前幾天就有人在豬圈牛棚裡發現了這東西。
外邊天寒地凍，氣溫幾乎都在零度以下，試問這樣的天氣外邊怎會有蛇呢？
蛇類是冷血動物，素好冬眠，溫度一低它們就不再出來活動。大冬天的在人居住的村落發現蛇皮？簡直是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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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為事情太不可思議，所以才加重了神怪的說法。
這也是劉秀做此舉的目的之一。
賀祁的眼神略過中央的女人，好似在看一坨腐爛的肉。
隨後瞧著蛇皮上某幾處斷口，如果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被人咬的。
誰沒事會去咬生的蛇皮呢？
腥味、衛生程度、還有蛇鱗片裡暗藏的寄生蟲……
劉秀沒讀過書，也缺乏山裡的生活經驗。
她以為咀嚼蛇皮既能飽腹，又能隱藏自己身上的氣味有利於藏身山林。
賀祁將自己的推測一一說出來。
從劉秀那激動的反應來看，肯定是說中了。
“原來是這樣……”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胡致富雖然不喜歡賀祁，但在大事上他很有分寸，懂得用人當用其長。
到這裡劉家人也到了，大家都以為事情即將解決，可劉秀卻突然陰惻惻的低笑。
而且她抬著腦袋，視線固定在一處。
這詭異的情況叫人心底直犯滴咕……
“這丫頭話也不會說，估計是傻了。你說她勐瞧著賀家老大作甚？”
“莫不是受刺激了？魔怔了？”
婦人不帶感情的乾嚎很是突兀的出現，“秀兒啊！我的乖女兒！！你可把你親媽給害慘了吶啊啊……”
王翠花繞開煞神，直直撲向自己消失已久的女兒。
要說劉秀失蹤之前她對這個女兒還是有幾分真情的，可後來劉家人對她日夜折磨百般羞辱，在無數次痛苦累積之下，她把遭受的一切痛苦全都怪到劉秀身上。彷彿只有這樣她才有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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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跪下求劉栓出手，是因為她王翠花想保住劉秀，讓劉秀取代她成為劉家地位最低的存在。只要劉秀回來，那劉家上上下下不就有了新的出氣筒？！
此刻的王翠花已經澹忘了自己劉秀的親生母親，她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