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遮天蔽日的腐葉林，林杏兒跟賀祁一路向上，不久後終於聞到了新鮮的空氣。
涓涓細水長流不息，岸邊或站或立了許多野狼。
這一帶竟然是它們的領地？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同時浮現逗逗的身影。
兩隻褐色野狼在前面帶路，銀狼走在二人斜後方。又過了幾分鐘，遠遠可以望見那熟悉的灰影……
只是它此刻踉踉蹌蹌，似乎在掙扎著往前，而且後腿再次冒出鮮血，淅淅瀝瀝地澆到草坪上，空氣中都充滿了可怕的血腥味。
灰狼對面躲了一隻體格壯碩的老狼，目光精悍狡猾，匍匐著身子伺機進攻。
那是上一任狼王，之前被逗逗打敗後就一直不服氣，如今逗逗受傷它便趁此機會偷襲。
就在剛才它還成功撕爛了對手後腿的傷口，只要再來幾下它便可以咬死對方……
“逗逗！”
林杏兒顧不得許多，心急地踏入水深及膝蓋的小溪，這時候的水溫接近零度，寒到刺骨。
才走兩步她整個人忽然懸空，下一瞬人已經安然到達對岸。
“杏兒，袖箭給我。”
“……”
眾狼聚集在四周，狼王一旦被挑戰就只能接受，其他同伴不會插手，除非決出勝負。
林杏兒手中的武器精巧袖珍，這東西出自柳驍之手又被賀祁改良過，威力不可同日而語。她想幫忙，可她一旦出手，會害逗逗即使贏了也無法得到狼群認可。
“難道我們就這樣幹看著？萬一……萬一逗逗他……”
男人不為所動地注視著不遠處，這是狼群亙古不變的生存法則。雖然逗逗為了救他們才受的傷，但這是它的宿命，外人註定無法插手。
“相信它，它一定可以的。”
林杏兒咬著唇瓣眼泛淚光，那晚如果不是逗逗掩護她，那中槍的很可能是她自己……
小仙草，可以替我悄悄替它止住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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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對不起……我的能量已經嚴重不足了……】
最近光是替他們二人治傷就已經消耗了它很多仙力，此刻它已經連簡單的止血都做不到。小仙草羞愧地低下頭。
不！不用跟我道歉。是我太麻煩你了，對不起，我只是太心急了……
【主人，你不用擔心，我預感得到那只頭狼命不該絕，它會勝出的。】
林杏兒揪著的心稍稍放平。謝謝你！小仙草！她在心裡悄悄道。
與空間的聯絡切斷，林杏兒開始專心觀戰。但願小仙草說的是真的吧……
灰狼的後腿似乎不怎麼流血了，雖然那邊破開了個大血洞，但他卻好像沒有痛覺一般發起進攻，一舉一動間王者風範顯露無疑。
老狼王又想偷襲弱點，結果灰狼早有防備，一下子就死死咬住了對方的喉嚨。
“吼吼吼……”被壓制的老狼持續發出憤怒的低吼，彷彿很不服氣。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具有脅迫性的吼叫逐漸轉為狼狽的哀嚎。它上年紀了，體力早已告急，支撐到現在憑的不過是一口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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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嗷、嗷嗷……”老狼王發出了求饒與臣服的哀叫。
哪怕對方受了重傷，依然不是它可以挑戰的對手。經此一役，它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老了，這來之不易的江山只能讓給新一代的能者。
“嗷——嗚——”年輕的灰狼踩著對手的腦袋仰天長嘯，氣勢如虹。
四周的野狼們也跟著附和，一時間各種狼嚎不絕於耳。
銀色的利影飛向灰狼，同時賀祁也帶著林杏兒慢慢靠近。
“逗逗……”
待狼群散去，這頭年輕雄壯的頭狼才癱軟倒地。
靈泉水跟不要錢似的往他傷口附近澆，血汙洗淨，純灰色的皮毛恢復亮澤，只是那個深深的窟窿依舊不見好。
銀狼寸步不離地守在旁邊，一下又一下舔舐它的腦袋。
“不行，必須先取出子彈。”賀祁一針見血道。
那槍是胡婠婠放的，她不僅傷了逗逗，而且還想襲擊杏兒……
這筆仇，賀老大狠狠記在了腦子裡。
手術刀、剪刀、鑷子、縫合線……所有東西都準備齊了，賀祁要親自替逗逗取子彈。
“吼……”獠牙露出，眼神兇狠，那銀狼看到這麼多奇怪的東西立刻開始防備。
它並不完全信任人類。
虛弱的灰狼抬頭輕吼了幾聲，隨即望向身邊的林杏兒，腦袋偏向她跪地的雙腿，姿態親暱，彷彿回到了它還是一條小奶狼的時候。
“逗逗，你一定會沒事的！”
“吼~”
銀狼隨後退到一邊，只是目光依然緊緊盯著他們的舉動。
“要開始了。”
手起刀落，賀祁劃開了最裡面那層肌肉，子彈已經嵌入深處。
林杏兒別過頭，雙手抱著逗逗的頭，就像哄孩子一樣，不讓它看這麼血腥的一幕。
她能感覺到它整個身體僵直著，急促的喘息痛苦而疲憊。
表層傷口敷了麻藥，但深處卻無法止疼。
無奈林杏兒只能不斷跟它說話，試圖轉移注意，“很快的，很快就好，你乖……待會給你烤雞腿吃好不好？”
賀祁下手快、準、狠，彈頭以及碎片全都清理完畢，內裡的肌肉層部分出現斷裂，但只要一澆靈泉那裡就出現了自動癒合的趨勢。
被老狼王破壞的傷口也在靈泉的幫助下順利縫合，傷口處包紮嚴實，裡面還敷上了可以消炎抗菌的草藥。
“這樣就可以了。”賀祁甩甩有些痠軟的肩膀。
林杏兒手指放在唇中央，“噓……”
她腿上的大家夥已經睡著了，當然也有可能是累暈了過去。
臨走前，他們特意留下了大量生肉。
如今食物緊缺，山裡的小動物也少了許多。養活這麼一大群野狼不容易，更何況逗逗還需養傷。
這交接工作是跟逗逗身邊那只銀色母狼進行的，在確認逗逗無恙後，它對林杏兒賀祁的態度親近了許多，甚至還會主動用頭去貼他們的手。
“你說它會不會是逗逗的女朋友啊？”她問。
賀祁：女朋友？說不定已經是老婆了？畢竟逗逗也成年了。
咳咳，那家夥不會還要比他早當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