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樹木枯黃寒風呼嘯，路上極少有人出行。
身穿棗紅棉襖的姑娘端著大盆來到河邊，裡邊還有幾件髒衣服。
細細抹上皂角，淺淺的泡沫浮現在深色的衣料上。
這些都是賀家攢了小半個月的裡衣棉褲，再不清洗恐怕就不容易洗乾淨了，況且林杏兒本來就沒有拖延的習慣。
日光照耀著她瓷白的小臉，纖細白皙的手腕露出一截，正仔仔細細地清理衣物。
今天天氣不錯，有暖烘烘的太陽，是個適合晾曬的日子。
賀家有兩口大水缸，平時洗臉刷牙、做飯洗碗都用的那裡邊的水，每次水缸見底了賀祁都得親自去河邊挑水，而且要來回跑上幾趟才能填滿。
雖然他一再強調沒關係，可林杏兒還是想節省一點。
她洗一次衣服就得用掉半缸不止的水，而親自到河邊則可以省掉很多麻煩。
長長的河岸只有這一抹棗紅的身影，這個時節已經沒人出來洗衣服了。
直到兩手都凍紅了，林杏兒才堪堪開始擰水。
“呼呼、呼呼……”她一邊擰緊衣服一邊給自己呵氣。
口腔裡冒出的白霧帶著絲絲熱度，替她緩解了十指冰涼刺骨的寒意。
“呼——呀！”
手裡的東西被人接過，高出她一個腦袋不止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靠近了。
“不聽話？”賀祁一開口就自帶壓迫感。
他心疼地看著媳婦兒凍到通紅的手指，剩下幾件被他三兩下擰得一滴水都不剩。
“過來。”
“賀祁……我不冷的……”
他沉著臉把她拉到懷裡，男人天生就是個大暖爐，胸口手掌全都是熱乎乎暖洋洋的。
他拾起她小巧的手掌放在手心輕輕揉搓，“還說不冷，手都被凍僵了。”
待她差不多暖和了，賀祁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小的熱水袋。
這是他特地為林杏兒做的，僅有他半個手掌大小，足夠保暖又非常小巧，外邊還套了一層絨絨的布料。
“抱著。”
“你從哪兒弄來的！好暖和啊！”林杏兒開心的握住小熱水袋。
纖柔的十指縮排絨套子裡，不再受寒風侵襲。
“你喜歡就好，咱們回家。”他深刻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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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男人利落地取下木桶扔河裡灌滿，很快兩邊都盛滿了，竹扁擔挑著兩桶水，外加一盆洗淨的溼衣物。
二人很快歸家。
林杏兒去灶房準備午飯，而賀祁則掏出圖紙寫寫畫畫，時而又去後院考察著什麼。
賀雲帶著賀桑一起坐在爐灶前添柴，紅紅的火光映著兩張有幾分相像的小臉，煞是可愛。
火鉗子被林杏兒接過來，她蹲下身子往裡掏著。
“吶，烤好啦！”
幾塊紅薯從碳灰裡邊刨出來，焦香的味道立刻湧出。
一掰開，軟糯的紅薯肉層層疊疊，一口下去香甜到連紅薯皮都叫人想咽下去！
“好吃吧？”
“嗯嗯！”賀桑眯著眼睛臉上的小表情滿足得不得了。
“待會兒吃完記得把這些給你們大哥送過去。”林杏兒拍拍她的腦袋吩咐道。
她話音剛落，賀雲便端起烤紅薯離開灶房。
嗯，這小夥子屬於悶聲做事的型別，靠譜！
“小桑，還要吃烤玉米嗎？”
“嗯！”
林杏兒笑得開懷，轉身又取了幾根黃澄澄的玉米剝開送進爐子。
午飯過後，賀祁再次投身後院。
他拿著尺子工具獨自在那口枯井附近勘測。
許久未曾使用，裡面早已長滿了枯草，之前被人投進去的大石還依稀可見。
男人先是站在外圍撬土，將多餘的土塊慢慢清理。
聽說大哥在修理老井，賀雲也過來幫忙運輸廢土，一筐又一筐，通通堆到了後山的野草地。
午後的陽光撒下來，身材健碩的男子穿著薄薄的汗衫，身上盡是汗津津的光澤，緊實的肌肉在衣料之下若隱若現。
林杏兒這會也明白了，賀祁為了方便家裡用水從而起了打通枯井的心思。
可人家鑿井都是喊施工隊的來幹，如今賀家就只有賀祁一個人……
她實在有些擔心累壞了他身子。
熱水冒著煙兒，正在幹活的男人被叫停。
“渴嗎？快來喝點熱水。”
林杏兒貼心的送來一些零食，幹了這麼久的活兒，想必中午吃的東西早都消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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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近這個渾身冒熱氣的男人，拿著汗巾替他擦汗：“累著了吧，要不今天就收工吧，你多休息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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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祁將糖水一飲而盡，菱唇上沾染著熱氣。
“不累，難得在家待著，總要找點事做才行。”
以前冬天家裡的用水量沒這麼大，弟弟妹妹們的衣物都由他一個月集中到河邊洗一次，他手腳快，皮糙肉厚的不怕冷。可杏兒不一樣，她生得嬌弱，就像溫室裡的嫩花一樣，賀祁哪兒忍心讓她去做那些粗活。
每次洗衣服都要去河邊，來回幾里路夠折騰人的，如果家裡有井水那自然是方便許多。
連續兩天時間，賀老大都跟家裡的水井槓上了。
終於在第三天夜裡，賀家那口枯井便被梳理了個通透，深達二十多米的井壁重新現世，埋頭進去還能聽見細微的水流聲。
那下面的地下水從來沒有乾涸，只不過是井壁被人惡意填埋了而已。
清晨林杏兒是被悶醒的。
鼻間全是男人身上好聞的氣息，後腰、肩膀被人緊緊扣住，嬌小的身子整個嵌入了火熱的懷抱，弄的她自己冒了不少細汗。
賀祁在床上向來是打赤膊的，林杏兒暗自吐槽，這麼愛露怎麼不出去露啊？
可人家真要是不穿衣服到處跑，只怕到時候她自己得吃醋吃到牙都酸掉！
“賀祁，你該起床了……”她輕輕推搡著對方。
最近賀祁都在忙水井的事，白天夜裡都沒空跟小媳婦兒親熱，此時溫香軟玉在懷，曠了幾天的小賀祁不由得激動起來。
“杏兒……”
一聽這個調調林杏兒就意識到不對！
她連忙捂住自己，使勁兒後退，“你今天不是約了柳驍大哥？”
男人重新把她撈回來，長腿一伸將其穩穩困在懷裡。
“約的是下午，所以咱們現在……”
“不行！小雲小桑早就起了，咱們也不能落後——你快點起來！”
林杏兒被嚇得花容失色，賀祁一旦開始，沒個幾小時他是肯定不會收手的。
兩個人打鬧了一會兒，男人最終還是放過了這害羞的小東西，只是在她離開後他一個人默默平復了好久。
儘管身體沒有得到紓解，但賀老大心情卻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