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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六章、生活裡的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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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生,請講。”方勵做了個請的姿勢。

“500億円整體收購頂康超市。”

方勵心裡換算了一下匯率,有感於對方的出價之高,可嘴裡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價格很合理,但是沒有什麼吸引力。”

鄧少山澹澹一笑,“價格可以談,還請方總裁先把我們一零售的誠意轉達給怡和洋行。”

一零售自成立以來,南氏就對其海量注資,到目前為止,還從未抽調過一分錢,一零售進入盈利已經有六個年頭,積蓄了六年的資金,後面又有南國銀行鼎力支持,今年,一零售的注冊地改為百慕大,然後便開始了大力擴張。

三六五超市走出日本第一站是李家坡,接著是臺壪、泰國、越南、柬埔寨,現在是雙管齊下,一路在漢城,鄧少山親自出現在香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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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洲所有地區,除華國內地之外,都是三六五超市的目標,一零售打算用十年時間在亞洲成為零售業龍頭,接著劍指歐美,抄國際零售業巨頭的老巢。

淺水灣海灘邊,南易抓著南若琪的左手左右搖擺,嘴裡輕哼著歌曲:“我們一起來搖呀搖太陽,不要錯過那好時光,心兒隨著晨風在藍天上飛翔,太陽下是故鄉。

紅紅的蝴蝶結,一首天真遠去的歌謠,採一束野菊送給你,只為能夠把你瞧一瞧,小辨上的蝴蝶結呀,好呀好讓我來心跳。”

南易的串燒式唱法讓趙詩賢不滿,“能不能好好把一首歌唱完?”

“不能,整首不會唱。”

南易把南若琪的小手放下,在她的臉上親了好幾口。

“你有沒有想過嘉彤長大後應該幹什麼?”

“我家若琪將來要幹什麼,當然是她自己說了算,只要不是躺著吃老本,她想幹什麼都行。”

趙詩賢撇嘴道:“不到1億美元,算什麼老本。”

南若琪之前的雪山信託分紅都發到了趙詩賢的手裡,趙詩賢自然清楚有多少。

“現在少,將來會變多的。”南易逗弄著南若琪的口水袋,“再說,若琪還有你這個媽咪,趙富婆,你現在有多少錢?”

“不知道,我沒數過。”

“嚯,你這個藉口清新脫俗,別做金融行業了,調你去養豬好不好?”

“痴線。”

“跟你說了,不要在女兒面前說粗口。”南易責怪一聲,衝著從遠處走過來的阮志平招了招手,然後又對趙詩賢說道:“若琪的安保小隊準備好了,兩支,你來命名。”

趙詩賢想了一下,說道:“一支叫三合會,另一支叫O記。”

“認真點。”

趙詩賢揶揄道:“我很認真,比娘娘腔、媽媽桑、燒烤、漢堡認真。”

“志平,聽到了?”南易對阮志平無奈地說道。

阮志平點點頭,在一份檔案上寫了點什麼,然後交給趙詩賢簽字。

趙詩賢簽完字,阮志平便帶著檔案離開。

“安保有了,什麼時候給嘉彤買飛機?”

“急什麼,緩緩,若琪還小,等她會走路再說。”

“你把錢給我,到時候我來買。”

“沒聽見緩緩嗎?”南易很光棍地說道:“現在沒錢,讓我的錢包先恢復一下元氣。”

“我要從南走到北,還要從北走到黑,你曾經問個不休,我何時跟你走,可你兜裡只有三十三塊,口袋裡沒錢,名堂倒是挺多。”

“趙小姐,罵人不揭短。”

“哈哈。”

“哈個屁,若琪要睡了,回去。”南易抱著南若琪往別墅的方向走去。

“哈哈,不要說粗口。”

時間繼續流逝,南易的日子繼續平澹,每天不是手洗尿片就是洗床單,為了保護自己女兒的小屁屁,尿片都是拿他和趙詩賢的舊棉質內衣改的。

12月的一天,趙詩賢讓南易聯絡AB,詢問一下恰帕斯州帕薩塔主義者的戰火波及到哪裡了,南易知道這個訊息很重要,沒有趁機嘲笑她之前的短視,及時幫她問到戰火已經波及到周邊幾個州,政府軍對帕薩塔主義者圍剿失敗。

得知訊息,趙詩賢兌換比索的動作進一步加大,每天不設上限,能兌換多少就兌換多少,儘快逃出墨西哥。

對金融上的事情,南易沒有過多關心,PY證券都已經遍地開花,斯嘉麗金融就更加了,早兩年已經洗白上岸,只做一些可以在聚光燈下展示、光鮮亮麗的價值投資,其他好說不好聽的交給扶持起來的基金去做,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

南氏的金融體系不說穩如磐石,也是已經具備很強的抗風險能力,一次兩次失敗不會傷筋動骨。

實際上,南氏金融在金融上的投機,成功率還不足50%,輸多贏少,只不過,贏了就是大贏,輸了會及時止損,並沒有不能輸的強迫症,贏的次數雖然比輸少,但是具體到數字上,贏一兩次就足以彌補整年損失的數字,剩下的全是利潤。

12月19日,墨西哥政府宣佈:比索貶值15%,同時保留4%的浮動區間,事實上,比索的貶值的幅度最高達到17%。

訊息一出,整個市場為之震動。

儘管市場普遍認為墨西哥比索的幣值偏高,不足以維持1美元兌換3.46比索的匯率,但鑑於墨西哥股市欣欣向榮,加上墨西哥有著高達200多億美元的外匯儲備,有不少人想不通比索會在這個節點主動貶值。

市場觀察者的普遍觀點是,墨西哥政府會逐步放開比索貶值的幅度,逐漸讓比索貶值到均衡的價格。

不只是那些市場觀察家,就連部分宏觀策略的對沖基金們也沒想到。

善於發現市場漏洞的對沖基金雖然判斷比索幣值偏高,但由於墨西哥國內市場有著大量的美元資本,而這些資金是以短期債券的形式存在,因此有些對沖基金雖然也聽聞墨西哥有主動讓比索貶值的傳聞,但他們並沒有去佈局做空比索,白白喪失了一次提前建倉的機會,甚至有些還淪為被收割的物件。

但是,現在做空比索還有機會,趕個晚集多少也能吃一點,紐約中央公園附近的住宅裡,一個個對沖基金的大鱷從床上騰空而起,紛紛打出電話在市場上借比索,然後伺機賣出。

當趙詩賢松了口氣,暗歎大局已定的時候,南易的手猶如帕金森患者一般,抖若篩糠,艱難地在一份檔案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還有五天就是聖誕,還有十天就是元旦,年終獎、明年加薪的報告都會在這個時間節點彙總上來,南易每籤一個字,就會有一大筆錢從南氏的賬戶裡消失。

雖然南氏的福利、薪酬體系都是在他地點頭下制定的,但是真到了要給錢的那一刻,心痛的感覺還是會瀰漫全身。

唰唰唰,為了少痛苦一會,南易簽字的速度開始加快,也逼著自己儘快遺忘檔案上的數字,可惜每個數字猶如印在他腦子裡一般,不但記憶清晰,還會自動相加,籤一份,腦子裡的數字就會變動一次。

簽完所有檔案,臉已經變成南青天的南易站到窗前,異常痛苦的開始調整自己的情緒。

明年整個南氏薪資開支預算增加8.792億美元,人均增加2100美元左右,有史以來最高的一次,都要怪該死的通貨膨脹,除了每年的薪資增加之外,還要補貼一部分,保證職工的生活水準不下降。

相比薪資開支增加,今年11.54億美元的年終獎倒沒有讓南易太過心疼,年終獎越多,說明效益越好,南易巴不得一年能發掉上百億的年終獎。

隨著南易辦公桌上的檔案被拿走,華爾街某個辦公室裡,脖子上的領帶被鬆開,臀左右搖擺,有癲狂的鬆開頭髮,手探進領口提出一個二筒,拿在手裡甩呀甩。

蒙大拿、阿肯色州、得克薩斯州、堪薩斯州,農場的職工們在雪地裡把的盧牌的農機開的飛快,兩兩交錯的時候,互相來幾句問候,“我們老闆傻逼,你們老闆傻不傻?”

澳洲的牧場裡,牛仔開著直升機,一會排成S,一會排成B,通話器響個不停,不斷在C老闆、F老闆。

燕尾蝶。

噓噓噓,冬,冬,渾身一抖,甩了甩手指,興奮地轉頭,“聽說了嗎?年終獎已經批了,1月份和工資一起發。”

“用你說,我都划算好怎麼花了。”

日本。

銀座、歌舞伎町、居酒屋、情人旅館,撞見熟人的機率一下子勐增了二十幾個百分點。

香塂。

一根縫衣針帶著棉線從鹹鴨蛋中心穿過,一拉棉線,一條舌頭在棉線上一舔,然後聽到呲熘一聲,一杯散白灌進了肚子,杯子放下,一個沒有商標的礦泉水瓶裡倒出液體流入杯子。

自從幸福水在杭市建廠以後,南陳酒就默默地推出了買一送二,買一瓶南陳酒,送兩瓶幸福水,倒掉幸福水,正好可以裝下一瓶南陳酒。

經過一年的發酵,“今年飯局不喝酒,要喝就喝幸福水”的順口熘,在一個很窄的圈子裡流傳開來。

剛給南若琪把過屎哄睡著,金黃色的香蕉便,南易心裡甚是暢快,這不,趁著難得的閒暇喝上兩口。

“南陳酒業科技公司,車仲平。”

“沃拉岡汽車集團,弗裡·德里希。”

深甽,某酒店的房間裡,兩隻大手握在一起。

互相介紹後,弗裡·德里希就拿出一沓檔案和幾個硬碟,“沃拉岡S-Ormosia發動機的所有技術資料都在硬碟裡,70%的技術外部引入,30%的技術自研,已經繞開專利,如果要改變設計方案,請自行研究專利,以免造成侵權。

檔案包括專利持有檔案和授權檔案,Mr.車,請驗收,沒有問題簽字。”

車仲平拿起一份檔案,掃了幾眼後,說道:“為什麼只有技術資料,我接到的指示,除了接收資料,還有專家。”

“我只是負責送資料,人員的問題我不清楚。”弗裡·德里希面無表情地說道。

“稍等。”

車仲平放下檔案,拿出電話撥了出去,“陳總,對方說只有資料,沒有專家。”

“人要和另一路對接,你交接好資料,妥善存放後飛去京城,到長城酒店找一個叫查克·貝里的人,一共七個人。”

“好的,我知道了。”車仲平掛掉電話後對弗裡·德里希說道:“德里希先生,我們繼續。”

“南易,廠裡灌了點原漿酒,給你送多少過去?”陳維宗和車仲平透過電話,又把電話打給了南易。

“斤還是瓶?”

“瓶。”

“有個10瓶就夠了,給他們兩個多送點。”

“好。”陳維宗沉默了一會,說道:“江陽市政府對南陳酒業有點想法。”

南陳酒業在落鴻縣,江陽是落鴻上面的市。

“太小,去蓉城活動活動,婆婆至少得是省這個級別。”

“股份上限?”

南易尋思了一會,說道:“開個股東會,大家一起商議。”

“好,我來安排。”

“幫我帶句話給宗慶叔,人怕出名豬怕壯,該給大家提個醒了。”南易掛掉電話,把手裡刊登著陳國文照片的報紙放到一邊,拿起酒杯啄了一口。

無須南易提醒,睿智豁達的陳宗慶已經把事情做在前面。

此時,南陳村的祠堂裡,陳宗慶正在訓被他叫回村裡的陳國文,一邊訓,一邊罰陳國文抄陳家列祖列宗留下的祖訓“和其光同其塵”。

三錢杯喝了六杯後,南易便把狼藉收了收,開啟筆記本,登入真實線上,置頂的第一條新聞就是關於墨西哥比索貶值的新聞。

點開一看,除了真實線上自己的記者撰寫的文章,還有引用自路透社、彭博社、華爾街日報、紐約時報的訊息。

一年時間過去,競爭對手已然冒出來,真實線上不可能一直原地踏步,自從今年4月收購了一家小報社,便開始組建記者團隊,如今,真實線上已經是全球最大的新聞平臺,雖然參加評選的只有三個平臺,老牌的AOL、襁褓中的雅虎。

同時,真實線上也被不少媒體評為“最有價值的網際網路公司”,雖然全球只有一家公司把自己的屬性歸入網際網路公司,但是“最有價值”卻所言非虛。

有半導體風向標之稱的首富偉業在天使輪就向真實線上融資200萬美元,這對風投來說,就是一個強烈的訊號——首富偉業非常看好真實線上。

南易看過新聞,按了一下Ctrl+P,把新聞列印出來拿去給了趙詩賢。回到位子,又看了一會新聞,他的電話又響了。

“不管你在哪,馬上給我滾回來。”

聽這口氣,電話只能是劉貞打來的,南易撇撇嘴,吐槽道:“我在哪,你會不知道?”

“麻利點,滾回來搬家。”

“往哪搬啊?”

對劉貞提出“搬家”二字,南易並不意外,年中的時候,已經有訊息劉貞快挪位子了。

“回京城。”

“知道了,我安排一下就回來。”

花了兩天時間和保姆對接好保護重寶的業務,南易飛去了滬海。

一開始,先應付劉貞的無名之火,看似無理取鬧,其實都有出處,南易心裡門清,化身順毛驢,由著劉貞順著還是反著摸。

劉貞氣順了之後,兩人就開始了有話好好說。

“哪個部門?”

劉貞:“公司業務部,副經理兼黨支部副書記。”

“你怎麼走到哪裡都有兼職。”

劉貞:“我怎麼知道。”

“什麼級別?”

劉貞:“在我們銀行,行政級別已經沒多大意義了,主要看職務。”

“哦,怎麼在年底調職?”

劉貞:“總要留點時間處理瑣事,我這邊工作交接後,正好可以留下一點搬家的時間。”

“也好,以前你都是年三十才休息,過年都是我在忙,今年我歇一歇,輪到你為這個家做點事了。”

劉貞:“有什麼好準備的,兒子不在,還過什麼年。”

“差不多就行了,無為這一茬早翻篇了。”南易說著,站起身說道:“我上去量一量,看看要買多少玻璃。”

南易不打算把南無為的東西搬走,買點玻璃做成密封框,不動南無為房間裡的陳設,直接用密封框封起來隔塵,等到哪天南無為回來,他還能看見自己的房間保持原樣。

量尺寸、買玻璃、做密封框、收拾要帶到京城的家當,一連三四天,南易都窩在方公館裡,進行著體力輸出,雖然很累,但南易並沒有找人幫忙的想法。

有些事情,在南易心裡被抬高到生孩子的高度,他喜歡親力親為,不願意藉助外力。

該收地收好,要運走的裝上車,覃象和武坤押車先一步去京城。

南易又花了兩天時間,把花園裡的花花草草料理了一遍,又去郵電局把用來上網的8條電話線給停了(組惠多網用的)。郝蒻和苗小蘭留下,南易帶著嚴度夫婦和仡濮刀飛去了京城。

到了京城又是一通收拾,等南易閒下來,一年過去了,時間來到1995年的元旦。

趙詩賢打來“匯報工作”的電話,說是做空墨西哥比索斬獲17億美元,然後不經意地說“女兒想他了”。

南易聞弦歌而知雅意,趙詩賢什麼時候主動向他彙報過工作啊,只是前段時間的女王大人讓她當得食髓知味,這是在暗示南易該回去了。趙詩賢的需求不在南易的主要考慮範圍之內,倒是女兒必須陪,於是,南易開了一場賭局,兩天飛一次香塂,賭飛機不失蹤不摔。

剛飛了三個來回,劉貞的工作交接結束了,人也來了京城,先被劉貞提熘著去丈母孃家,劉貞工作忙,回孃家的次數還不如南易多,難得有閒,回去扮了兩天好女兒——坐在院子裡陪丈母孃嘮嗑,南易給丈母孃請來砌水池的泥瓦匠當小工。

丈母孃年紀大了,被食客嫌棄過幾次後,她就變得很少去明珠宴幫忙,只有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才會過去幫忙洗碗。

也是,就算是自己家裡人,都有人嫌老人髒,飯館裡,一個老太太捧菜,有人覺得膈應可以理解。

南易一邊撿磚頭、拎砂漿,一邊尋思在哪裡給丈母孃找個輕省的活計。

人嘛,性格多樣化,有的能躺著絕不站著,有的閒不住,太清閒心裡會空落落,容易閒出病來,南易丈母孃就屬於閒不住的主,得讓她一直有點事幹。

一個兩平方米的水池,不用半天就砌好了,剩下的粉刷、貼瓷磚的活得等磚塊縫隙裡的水泥幹一幹。

泥瓦匠一走,南易就告了個假,去了他還沒去過的飛龍網咖。

飛龍網咖就開在南大街上,處於老洋房和涉外寫字樓的中間,從老洋房捧碗飯一路走著吃,走到飛龍網咖估計堪堪吃完。

南易來到飛龍網咖,一進門就看見黃三兒坐在最靠近門口的一臺電腦前,嘴裡叼著煙,眼睛被煙燻成一條線,手握著滑鼠劃來劃去,鍵盤的J、I、K都缺了一個角,有過類似經歷的南易看上一眼便知道是被煙頭燙的。

“別玩了。”

黃三兒回頭看了一眼,“南爺,等我玩了這一把,生意好,等下電腦就要被人佔了。”

“散開,我幫你存檔。”

南易把黃三兒趕到一邊,遊戲存檔,存檔檔案複製放到其他資料夾,然後把黃三兒叫到網咖外面。

“店裡沒請人?”

“請了個懂電腦的學生負責維護。”黃三兒對了對菸屁股,續上一根煙。

“我是問看店的人。”

“沒找,就我一人看著。”

南易蹙眉,“從開業,你天天在這裡窩著?”

“學校那邊沒什麼事,閒著也是閒著,在這裡玩玩電腦挺好。”

“被排擠了?”

“沒有。”

南易看黃三兒回答的有點勉強,便暗暗留意,尋思年後去找一趟俞東方。

“一把年紀了,少他媽熬夜,這個點,我看店裡只有三臺電腦閒著,生意怎麼這麼好?”

一提到生意,黃三兒就來精神了,“南爺,生意太他媽好了,只有第一天開業沒什麼生意,第二天就有大學生過來玩,到了第三天,從下午到晚上八點,電腦都不帶空的,每臺電腦後面都有人等著,一個接一個,每臺電腦一天可以做十三四個小時的生意,成本已經收回來一大半了。”

聽悶三兒這麼一說,南易納悶了,十五塊錢一個小時啊,大部分人一天賺不到這個數,生意居然這麼好?

“來玩的主要是學生?”

“一開始主要是學生,現在外面人也來了不少,上次有幾個孫子還想在店裡查架,我直接扔下一句話,電腦一萬多一臺,打壞了記得賠錢,聽到一萬多,那幾個孫子慫了。”

南易頷了頷首,“嗯,等下把櫃檯裡的煙收了,有證嘛,你就賣。”

“有啊,南爺,我跟你這麼久,這點事怎麼可能想不到。”黃三兒得瑟地說道:“剛找好店面,我就去菸草公司辦證了,我現在抽的都是批發價。”

“算你能幹,鍵盤燙壞的賬我就不跟你算了。你先待著,我去趟京大,看看能不能找兩個人過來兼職。”

南易說著,就往京大過去。

雖然大學已經放寒假,但是肯定還有學生留在學校,貧困生要是家離得遠,來回兩張半價火車票照樣是他們咬破嘴唇,依然下不定決心的存在,省下車票錢,在外面找個零工,一省一賺,還是挺實惠的。

到了京大,南易找到任霞,寒暄過後,就開始說正事。

“我在南大街開了一家網咖,就是玩電腦的地方,想找兩個學生幫我兼職看店,你看看現在有沒有人,最好是計算機專業的貧困生,店裡清閒的時候,他們也可以用店裡的電腦。男的啊,不要女的。”

“工資呢?”

“兩塊錢一個小時。”

“工資死不錯,只是你為什麼不要女的,計算機系有個女學生,家裡挺困難的……”

南易擺擺手,“困難也不行啊,店裡什麼客人都會有,女學生容易吃虧。”

任霞不死心地說道:“女學生叫唐來娣,知道這名字意義吧?”

南易錯愕道:“排行老四?”

“對。”

“弟弟是老幾啊?”

“老七、老八,雙胞胎。”

南易砸巴一下嘴,“行吧,這個唐來娣我要了,剛才說的工資改一改,三塊一個小時好了。”

“南易,就知道你會答應,我再給你找個男學生。”任霞笑了笑,拿出一本花名冊,找了一會說道:“還有一個叫吳曉雄,也是計算機系的,塊頭很大,不會吃虧。”

“現在人在嗎?要是在,我直接帶走。”

只是找人看店,南易就不上考察那一套了,最壞的情況就是把整個店裡的東西全搬走,為了二十幾萬,不值當搞得太複雜,何況,不論人品好壞,能考上京大,權衡利弊得失總會的,知道什麼該幹,什麼不該幹。

“吳曉雄應該在,唐來娣出去打工沒回來。”

“幾點能回來?”

“下午五點多。”

“給我張紙。”

南易問任霞要了張紙,在上面寫上飛龍網咖的地址,又寫上黃三兒的電話號碼,“等唐來娣回來,你讓她和吳曉雄直接去店裡,找不到地方,打上面的電話。”

“行。”

和任霞告辭,南易回到飛龍網咖,在門口看見黃三兒和一個揹著旅行包的男生聊天。

[旅行包,95—97年左右非常流行,拉鍊在包貼著背的這一邊(正中間),放不了多少東西,質量也不是太好,背包帶容易脫線,那時候的學生幾乎人手一個,價格在7—15塊之間浮動。]

南易一靠近,黃三兒就發現他,抬手拍了拍男生的肩膀說道:“南爺,他是劉大強,我管他叫大強子,馬大大三的學生,就是他負責電腦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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