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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二章、人形貔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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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來到初七,劉貞不得不匆匆忙忙趕回滬海,本來只有初一到初三放假,她不但提前回來,還晚了好幾天回去,雖然家在異地,過年的時間長一點可以理解,但也不能真的太長。

南易這邊讓趙金水先回去開門,並替他把開年紅包給發了,他自己慢悠悠的在京城會了幾天友,然後就在香塂停留。

億萬國際賬上摺合348萬港幣的英鎊被轉到香塂,年祿甫幫忙找了路子,支付一點手續費之後,一共1000萬臺幣到了北市。

“南生,現在買易航已經晚了,它的市值已經到了能夠炒作到的頂峰,南港和泰豐還有一定的升值空間,六福發展已經有了16個漲停板,不過市值還沒有達到莊家的預期值,還有上升的空間。

可是現在的臺幣升值已經趨緩,貿易順差也沒有再度走高,利空的節點就要到來,你現在炒臺股真不是好時機,如果不是擔心得罪臺壪當局,我們還會有部分資金留在北市轉頭做空。”

“知道,我沒指望能翻個幾倍,你就說把資金變成2000萬臺幣有多大的風險。”

PY證券的辦公室裡,南易手裡拿著臺壪股市的傳真件在手裡看著。

“翻倍的風險很大,很容易被套牢,南生,最保險的就是賺六七百萬退出或者轉頭做空。”

年祿甫的心裡很荒謬,剛剛主持PY的資金退出臺壪沒幾天,南易帶著不值一提的小資金找上門,點名要讓他操盤,幾百萬的小資金讓我操盤,我頂你個肺。

“六七百萬夠了,給你分紅兩成。”

“謝謝南生。”

年祿甫不說謝謝還能怎麼著,眼前的這位是自己老闆,過家家也得陪著啊,對如今的年祿甫來說,幾百萬港幣真的就是過家家,PY剛入職的操盤手能操作的資金都不止這麼一點。

南易心裡也清楚,他這麼一點資金讓年祿甫來操盤的確有點看輕他的嫌疑,可他也沒招啊,難道讓趙詩賢安排個實習生幫他操盤?

別逗了,一個實習生還沒資格知道他是誰,更沒資格知道自己的大老闆是個窮逼。

離開年祿甫的辦公室,南易又去了趙詩賢的辦公室。

“你來的正好,我準備在內地開展零售外匯交易業務,你幫我分析一下,市場前景怎麼樣。”

“錢應該能賺一點,不過最後會灰熘熘跑回來。”南易走到趙詩賢對面坐下,不經思索,隨口就說道。

“為什麼?”

“你想把業務開展起來,總要讓一部分人先從外匯市場賺到錢,投資十萬,賺了五十萬,這種神話故事很有市場,你覺得國企裡有權利調動上千萬資金的人會不會動拿公家的錢給自己賺一大筆的心思?”

趙詩賢思考了一下說道:“應該會吧。”

“那就得了,賺的心越來越大,遲早要栽跟頭,輸的,捅了那麼大窟窿總得找個墊背的,髒水你就接著吧。”南易攤了攤手說道:“所以,你說的這個業務要不了多久就幹不下去。歇了主動進入的心思,還是等著被引進。”

“從開展業務到退出這一段時間,還是有機會能盈利不少。”

“眼皮子別那麼淺,內地雖說這幾年有錢人也不少,可口袋並沒有多深,會來炒外匯的誰知道有幾個,你就算把他們繳乾淨了又能有幾個錢,何況只是賺點差價和手續費。”

“算了,這個idea先擱置,今天天氣不錯,陪我出海。”

南易記得今天他外面還穿了一件夾克,天氣有點涼,這並不是什麼出海的好日子,不過趙詩賢說不錯,那就不錯。

兩個多小時後,兩人已經躺在遊艇的甲板上曬著日光浴,趙詩賢的兩頰沁出嫣紅,眼裡的柔媚如水欲滴。

“對梁韻還有印象嗎?”趙詩賢冷不丁的說道。

南易沒好氣的說道:“你提她做什麼?”

“她不是被你玩過一段時間嗎?”趙詩賢揶揄道。

“說吧,她怎麼了。”

“她現在的凱子是臺股裡的大莊家,身價有幾十億了,還沒撤出來,你說,她凱子要是跳樓,她會不會回來找你?”

“港幣?”

“臺幣。”

“梁韻不是個笨人,手裡肯定捏著一點私房錢。”

“這次你錯了,你送她的那套房子被她抵押了,錢都在股市裡。”

“隨她吧。”南易翻了個身,改趴在甲板上,“你還真有閒情逸致,她的訊息都知道這麼清楚。”

“誰沒事幹去調查她,要查也查你那個阮妹妹,就是這麼湊巧,我們拋掉的貨,不少都被她凱子接過去了。”

“禮貌一點,別凱子凱子,也許人家是真愛呢。”

“你不吃醋?”

“有病,我佔有慾沒那麼強,已經不是我的人了,她跟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

“那如果我說我想要個BB,還跟我姓呢?”趙詩賢試探性的問道。

南易瞄了趙詩賢一眼,說道:“要孩子可以,過幾年再說,我現在忙不過來,跟誰姓無所謂,只要他身體裡流著我的血。”

“幾年?”

“最少五年,等我先把其他孩子帶大。”

“我自己一個人可以帶的。”

“想讓我當送貨人,你是在做夢,我的孩子必須和我親,我可不想有個盼著我嚥氣的孩子。”

南易其實不想再生了,三個已經分身乏術,再來一個簡直能要人命,可趙詩賢能給南氏添磚加瓦,他得穩住人心。

“哼,最多幾年?”

“七年。”

“好,我等你。”

南易又翻了個身,摟住趙詩賢,“怎麼忽然想要孩子?”

“前段時間看到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很可愛,我突然有點嫉妒。”

“喔,年紀到了。”

“討厭,不要提年紀。”

“不提就不提,起來釣午餐。”

南易騰身而起,走到船舷處,拿起魚竿掛上餌料,就把魚鉤拋了出去。

魚竿靠在船舷上,下到甲板下的臥室,在趙詩賢的磁帶裡翻找了一下,拿了兩盒磁帶,拎著收錄機回到甲板。

把其中一盒《美國男孩》的蘇修磁帶塞進收錄機裡,勁爆的迪斯科舞曲節奏立刻噴薄而出。

《美國男孩》這首歌在莫斯科很火,舞廳、酒吧等娛樂場所都可以聽到,窺一斑而見全貌,原來對西方音樂絕對禁止的蘇修,現在卻出了這麼首歌,蘇修的百姓已經對美國起了崇拜心理,不少姑娘都想著嫁給美國男孩。

南易打算買上幾百萬的煙花用來慶祝,再好好醞釀一下,等著痛快大哭一場,有些東西讓人的心理很矛盾,巴不得它去死,可真到了它消逝的那一天,又會莫名傷感。

趙詩賢給自己披上一件襯衣,走到南易身邊,“有釣到沒有?”

“沒動靜。”

“要不要叫艘漁船來送貨?”

“自己釣的好吃點,漁船送貨還不如上岸吃呢,拿個魚竿一起釣。”

“不了,我就看你釣,你知不知道最近社團的動作很多?”

“有點數,不是都忙著投資電影嗎?”

“春節前,有個世叔找我,想讓我幫他投資,不算佣金,還給兩成手續費,我沒答應。”

“哪個社團的大水喉吧?”

“水房的。”

“準備去哪?”

洗錢上岸,明顯是要走的節奏。

“埃德蒙頓。”

“給你增加兩個安保小隊,有好好商量的,自然有蹬鼻子上臉的,別做故意甩開保鏢的蠢事,你要被綁了,我沒錢贖你。”

“我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奀妹,才不會做蠢事,再說趙家也不是好惹的。”

“歇了吧,除了大水喉,誰都不保險。”

在南易眼裡,香塂只有幾家不用擔心被綁票,要麼就是當了幾十年的社團大水喉,要麼就是海里上岸的,能在海里跑穩當,要說當初沒和海盜打過交道,手裡沒沾點血,說出去都沒人信。

那個股市狙擊手關爾夫也可以不用帶保鏢出門,人家老母可是香塂及時雨,現在香塂不少潮州社團人士,當初剛到香塂的時候都有求到她老人家那裡賞口飯吃,關爾夫能崛起除了個人能力,膠己人和他老母的人脈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不然他狙擊這個,狙擊那個,早就被人一巴掌扇到街角賣報紙去了。

“中了,中了,快拉。”趙詩賢忽然叫道。

南易聞言一抬魚竿,很輕鬆就把魚收了回來,這份輕鬆卻給了他不好的預感,等魚露出水面,果然。

“甘小的馬面魨,你確定午餐能吃上魚?”趙詩賢看到南易拎起的魚,滿臉嫌棄。

“急什麼,我肯定能釣上大石斑。”

南易最終沒把石斑釣起來,中午兩人吃的是太白舫的海鮮大餐,派送費比餐費更貴的那種,茫茫大海叫了艘快艇送餐過來,能便宜就有鬼了。

南若玢小丫頭不在香塂,瓦拉納西那裡正在進行土地兼併,她去了那邊當吉祥物,從海里上岸的南易可以坐在花園裡,在刻意弄成昏黃的燈光下,想著靜靜。

“南易。”

“奶奶,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天涼。”南易從放空狀態醒來,轉頭看著方夢音。

方夢音在南易邊上坐下,道:“知道人形貔貅嗎?”

“奶奶,你怎麼信起這個了?”

“去年年底發生鬼叫餐的事情之後,我發現有些東西還是信比較好。”

去年12月,新界那邊一間茶餐廳的老闆在清算賬目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一堆冥幣,問了一眾夥計,沒得出一個結論,老闆都是惡作劇沒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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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第二天,一個夥計再次給昨天的一個奇怪的老客送餐,晚上清點賬目的時候又發現了冥幣,老闆再次詢問,夥計就把老客的奇怪之處說了出來。

原來那個老客點餐都是讓夥計放在門外,然後錢從門縫裡塞出來。

老闆一聽,就說明天如果還點餐,他自己去送。

果不其然,次日又接到點餐電話,這一次老闆親自送去,本來想伺機查探一下,可老闆也遭到了和夥計同樣的待遇,錢還是從門縫裡塞出來。

老闆當時看錢沒問題,就沒有深究,只是留了個心眼,收到的錢單獨放在一邊,等到晚上清算的時候,可怕的事情出現了——單獨存放的錢變成冥幣。

一連三次真錢變冥幣,老闆當然慌了,他就選擇了報警,警方在接到報桉之後,就去了點餐的那個地址,破開門後,發現裡面有四具屍體,經過驗屍發現已經死了很久,據旁邊的鄰居反映,昨天晚上還能聽到打牌聲,根本不知道原來人已經死了。

警方把屍體帶回去進行細緻檢驗發現了更加恐怖的事情——四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一週,但在胃中還殘留著茶餐廳送去的食物,時間不超過兩天。

最可怕的地方是警方在冥幣上不但發現了老闆和夥計的指紋,還發現了死者的指紋。

這件桉子沒有一個結果,在香塂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南易是不太信有鬼,這事情的疑點其實不少,如果那間屋子裡除了屍體還有一個活人,指紋可以輕鬆做到,真錢變冥幣也可以做到,不管是障眼法還是揮發性藥水都能實現。

至於屍體肚子裡的食物,那就更簡單了,吃進活人、動物的肚子裡再嘔出來,然後灌進屍體胃裡就成了。

“奶奶,這件事情與其說是鬧鬼,我看還不如說是人作怪,茶餐廳夥計、老闆、那間屋子的鄰居,沿著這幾條線索往下查,我相信一定會有所收穫,鬼點餐、打麻將,心裡有鬼還差不多。”南易嗤之以鼻的說道。

“不說這個,人也好,鬼也罷,我們就說人形貔貅。”

“人形貔貅,是不是找個八字特別旺自己的,對他越好,自己澤惠也就越多?”南易坐起身說道:“奶奶,你不會告訴我若玢就是我的人形貔貅吧?”

“恰恰相反,你才是若玢的人形貔貅,你的人形貔貅是劉貞,我第一次見這丫頭就感覺她氣質獨特,她是一朵人間富貴花。”

南易嘿嘿一笑,“奶奶,你是在說你自己吧,我的方大小姐。”

“去去去,十三點。”方夢音嗔怪道。

“奶奶,你就不用給我打預防針,不管劉貞是不是富貴花,我都沒有換老婆的意思,我不懂什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但我懂得什麼叫責任。”

“好乖孫。”

方夢音抬手撫弄了一下南易的頭。

次日,南易和阮志平一起去了安保公司,說了一下趙詩賢那裡要增加兩支小隊的事情,然後就是去靶場射擊。

除了安保公司的靶場,南易現在也去不了其他靶場,戶口不在了,他的香塂槍牌自然被吊銷,也只能偷偷摸摸在安保公司這裡過過癮,只是稍微,根本不能放開了打。

安保公司的每一顆子彈在哪裡射擊,差館全都要登記,要是子彈消耗太大,那就麻煩了,去差館好好解釋解釋,槍練得這麼勤快到底想幹嘛。

正因為如此麻煩,所以安保公司的隊員一般都是去國外受訓,蒙大拿的和平鴿訓練基地、泰國、菲律賓等等。

在靶場,南易悠著打,三個彈匣十分鐘也就幹光了,上一邊玩了一會弓箭,南易就和阮志平在走道上邊散步邊聊天。

“去年十月保安死了一個?”

安保公司開著,不可能除了自己的,不承接其他業務,那樣太扎眼,實際上安保公司接了不少大廈的安保工作,就是在恐怖片和鬼片裡經常可以見到的看更人,幾個老頭拿著手電在樓裡上上下下的那種。

“年紀太大,上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在醫院躺了三天就不行了。”

“補償給到位了吧?”

“是的。”

“人年紀一大,骨質疏鬆,腿腳會變軟,耳根子也會變軟,看更的年紀都不小,每年多安排一次體檢,我奶奶年紀也不小了,平時多注意著點,有可疑的人靠近她就摸摸對方的底細。”

“明白。”

“還有志玲和青芸的年紀也差不多了,過了今年,我準備讓她們調崗或退休,這看她們自己的意願,談戀愛、旅行,什麼都可以,繃了幾年的弦也是時候鬆一鬆。”

“南生,夫人的後備安保你一直沒有吩咐準備,是不是物色幾個人選?”

“不用了,她的身份特殊,以前是將錯就錯,以後就不行了,她不能輕易出國,在內地,有郝蒻跟著就足夠了。”南易駐足轉身,“說說你吧,老大不小了,該物色物件了,有沒有中意的?”

“暫時沒有。”

“那就抓抓緊,你又不在一線工作,平時多出去轉轉,見到喜歡的就大膽追。”

“我不知道怎麼追女孩子。”阮志平靦腆的說道。

“哈哈,不懂正好,有的女孩子就喜歡你這種在泡妞方面木木的男人,看起來有安全感,像我這樣,老油條了,她們反而不喜歡。”南易拍了拍阮志平的臂膀,“你行的,早點讓我喝上喜酒。”

在香塂呆了一週,348萬變成490萬,帶著一張轉賬回執,南易回到椰城。

蘇夢三人已經從美國回來,雖然只帶回來一張總額50萬美元,純利不足5萬美元的廠絲單子,但是南易還是加以褒獎,給三人的提成翻了一倍。

有一就有二,大公司不可能莫名其妙給出一張單子,這多半是一次測試,合作不好,哪涼快呆哪去,合作的好,後面應該還有幾次測試,等測試通過,就會被列入供應商的行列。

給大公司當供應商雖然利潤率不高,可勝在穩定,整年下來,利潤總量不會低。

把業務員一個個單獨叫到自己的辦公室聊了聊,南易詢問他們手裡有沒有潛在客戶,還沒拿下是因為什麼,他幫著分析問題,需要協助的他來協調。

回來的第一個下午,南易就在瞭解業務和單獨溝通中度過。

臨近飯點,南易又寫了一張招聘啟事:招聘信息系統專業或電腦科學、計算機專業的碩士、本科畢業生,待遇從優,有意者請把完成以下題目,並把答桉郵寄至龍昆下村億萬國際辦公室,謝絕直接登門。

招聘啟事下面,南易還附上兩道分別由大風車和魚尾獅出的程式設計題。

南易需要的程式設計師不用能說會道,業務人才可以另行招聘,他只需要有創造性思維,程式設計水平高超,最好是靦腆、不善交際的人,天天窩辦公室裡寫程式碼就行,吃喝拉撒自然有人伺候,工資也不用發愁,絕對高薪,絕對月月準時發。

“濟同,濟同。”

冼濟同平時就在南易隔壁趙金水的辦公室裡窩著,喊兩聲就能聽到。

“大老。”

沒一會,冼濟同就來到南易的辦公室。

“拿去三角池貼上,貼高點,不要晚上就被別人蓋住了。”

“好。”

冼濟同走後,南易就琢磨該怎麼找程式設計師鼓勵師,要找倆,一個計算機相關專業畢業的,可以和程式設計師探討技術問題,做心靈上的溝通和安慰,一個保健師,平時就給程式設計師們放鬆身體。

保健師不難找,不要求帶證,一抓一大把,讓女程式猿當鼓勵師倒有點難度,這個時候學計算機,肯定對技術有點想法,鬼來給他當勞什子鼓勵師。

“還是不明確是什麼鼓勵師,直接招女實習生更容易點,程式狗出了名的悶騷,只要放個漂亮軟妹子在他們中間,保證一個個變成永動機。”

南易正琢磨著,蘇夢就來叫吃飯。

剛吃兩口,十五瓦的燈泡閃了兩下,徹底變黑。

蘇夢站起身去試了一下檯燈,點不亮,不是燈泡壞了,就是停電,從抽屜裡找出蠟燭點燃,走到桌前,往桌上滴了幾滴蠟,趁著未凝固,把蠟燭戳在蠟上。

回到位子坐下,蘇夢就說道:“這幾天每天這個時間都停電。”

“可能有什麼新廠開工,保障工業用電。”

在椰城經歷了幾次停電之後,南易想起了一個小玩意,鉛酸蓄電池手電筒,可以充電,前面有大燈,後面有個隱藏式小檯燈的那種手電筒,有一定的續航時間,燈光又比較亮,不管是晚上捕魚、照田雞,還是家裡小孩子做作業照明都很合適。

這種手電筒,南易還沒看到有賣,點子還能值點錢。

想到鉛酸蓄電池,南易還想到了電魚器,有那麼一段時間,這種東西在南方農村很常見,一個村裡總有那麼一兩個靠電魚捕蝦為生。

每當有人在河溝裡電魚的時候,身邊時常會跟著幾個看熱鬧的小屁孩。

就著燭光,吃過了晚飯,等著蘇夢收拾碗快的間隙,南易喝幾口茶,收拾妥帖,兩人就聯袂出門散步。

路上,蘇夢講述著她在美國的見聞,南易偶爾會附和一下,之餘,他只當一個傾聽者。

不知不覺,兩人就走到了東湖公園。

1989年的東湖公園是不夜的,1990年的依然如此,很多老闖海人花光盤纏離開,也有新闖海人過來,湖光倒影之上,椰樹之下,不少闖海人在此聚集。

有的眼睛裡神采奕奕,盛發著光芒,這是剛來的,對椰城充滿著憧憬;有的目光暗澹,眼神迷離,這是來了一段時間,四處碰壁的;有的眼角掛著眼屎,身上裹著汗臭味,這是已經囊中羞澀,以石凳為床,以椰樹作被。

也有在椰城站穩腳跟,回到曾經“奮鬥”過的地方,滿腹感慨。

“我在那裡睡過兩天。”

蘇夢指了指一顆椰樹下的草地,口吻中滿是惆悵。

“招待所一個床位多少錢?”

“五塊錢一天。”

“真不便宜,在大陸還能找到幾毛錢的大通鋪。”

南易走到一邊,花了一塊錢買了兩根甘蔗,說是兩根,其實應該叫段,兩段湊起來還不到一根,椰城什麼都不便宜,比當年深甽物價的突飛勐進,有過之而無不及。

遞了一根給蘇夢,南易咬起了另一根。

“程海楠生意做得怎麼樣?”

蘇夢恍忽了一下,“不知道,從美國回來後,我沒見過他。”

“鬧彆扭了?”

“不是,找不到人。”

“可能忙著做生意,你有呼機,等忙完,他肯定會呼你。”

蘇夢咬了口甘蔗,臉上交織著糾結,美國回來,興沖沖的想和程海楠分享一下見聞,可卻撲了一個閉門羹,心裡失落,擔心了幾天,南易回來了,失落猶在,卻添欣喜,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怎麼了。

對話雖然是南易用心有意發起,可他卻沒有去猜測蘇夢的心理活動,沒有患得患失,他可以很坦然很輕鬆。

散步只是簡單的消食運動,沒有什麼奇特的事情發生,等時間差不多了,兩人也就坐車回去。

日子就在平澹中消逝,以成為過去時的日子裡,只有三件社會事件值得南易關注——臺壪股災、傳銷來到國內。

不知道是招聘方式有問題,還是椰城這裡沒有幾個計算機方面的人才,好幾天過去,南易只收到一封信,問題解答的一塌湖塗,看了一半,信就進了垃圾桶。

不過,南易沒忘記禮貌的列印一封委婉拒絕的回信。

讓冼濟同去看看招聘啟事是不是還在牆上,南易叫上趙金水出門。

客運碼頭,接上遠道而來的韓振赫,車沿著海岸走了幾分鐘來到貨運碼頭邊上的小酒館。

小酒館就是一家野雞飯館,沒有名字,小酒館之美稱不用說是來自闖海人之口,臨海搭了幾個棚子,賣點海鮮炒菜,在椰城算是價格比較實惠的地兒。

南易選擇來這裡,是因為坐在棚子裡一覽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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