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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八章、渾身長滿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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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的瑰寶沒有答桉,南易只好去關注西方資本主義的產物。

景安證券交易所,小黑板沒了,換成了LED的螢幕,不大,小小的一塊。

南易看了一會大熒幕,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就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櫃檯前站著一張熟悉的面孔,過去他在這裡諮詢過問題的那個糾察,只是手臂上已經沒有糾察二字,衣服也從夾克變成了西裝。

南易正準備走上前去諮詢,就看到櫃檯的裡面一個門被拉開,陸續走出三個人,其中走在中間的那個對櫃檯裡辦業務的工作人員說了一句什麼,然後又跟緊了走在最前面的人。

三個人走出櫃檯,走到交易所的門口,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裡,一起往一個方向眺望。

沒一會,一輛桑塔納就停在三人的面前,先是副駕駛的門被開啟,從車裡鑽出一個女人,接著後座的門也被開啟,也鑽出一個女人。

後面的女人剛在地上站定,剛才三人排在首位的那個就迎了上去,寒暄了一會,男人就在前面開路,引著兩個女人走進交易所。

男人嘴裡不時的介紹著什麼,後座女人或頷首或詢問,目光順著男人所指在交易所裡遊弋著,當目光掃過南易的臉時,短暫的停留了一秒,接著繼續往前。

南易看了幾眼就收回了目光,在位子上又坐了一會,等一行人進入櫃檯裡的那道門,他就走到櫃檯前。

“同志,你好,我想問一下有沒有電真空[真空電子]的資料。”

“有,你等一下,我去幫你拿。”前糾察應了一聲,就走進櫃檯裡給南易拿了一本手工裝訂的書薄,“這是我自己整理的電真空資料,同志,你可以拿去看。”

南易接過書薄,謝了一句,就拿著書薄回到剛才的位子。

瞄了一眼書薄的封面,只見中間手寫著“趙天陽電真空股票分析”幾個大字,翻開書薄,就看見手寫的目錄,基本情況、經營狀況、股價歷史、未來走勢分析分門別類,一條條理得清清楚楚,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南易抬頭看了一眼大機率叫趙天陽的前糾察,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南易衝對方點點頭,心裡暗道一聲:“不好,對方已經看穿了我有五萬塊鉅款。”

只是一個陌生人詢問有沒有資料,就把自己編撰的資料拿出來獻寶,不消說,這個趙天陽把自己當成了千里馬,他在尋找伯樂,又或者說是貴人。

“應該不順利,不然不會這麼盲目推銷自己。”

滴咕一聲,南易就翻到“基本情況”,一字一句的看起來。

當南易看到股價歷史的內容時,邊上就坐下一個中年人,瞄了一眼南易手裡的書薄就說道:“小趙的炒股秘笈啊。”

南易轉頭看了一眼中年人,把“大阿哥”三個字咽下去,改口說道:“大古[大哥],你也看過?”

中年人是將來的名人,在國內知名度很高,不說上億,至少也有幾千萬人認識,而且還是幾千萬的中產階級,他就是楊百萬,將來的全國第一散戶。

楊百萬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名氣,只不過集中在滬海,集中在國庫券的小圈子裡,南易就曾經聽剛才的那個後座女人提起過這位“楊老師”。

“看過,你覺得他寫的怎麼樣?”

“挺好的,資料詳實,分析的有理有據,大古,你買了嗎?”

“還沒有,我打算再觀察幾天,電真空應該還會跌,我猜會跌到90塊附近。”

“90啊,之前最高到143.5塊?”

“是啊,今年整體形勢不太好,不過電真空不是甲種也不是乙種,規定最高紅利率不超過15%,最低不低於銀行利息,一張股票[面額100,就是1股]一年最高能拿到15塊,最低……”

楊百萬頓了頓繼續說道:“最低怎麼也不會低於5塊吧,不管漲跌,買它的股票還是划算的。”

這時候的股票有幾種分類,一是甲種,紅利上不封頂,下不保底;二是乙種,下保底上不封頂;三是非甲非乙,既保底又封頂,電真空就是非甲非乙,規定最高紅利率15%,最低不低於銀行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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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由於保值利率的提高,信用社和銀行公佈了幾十年的利潤情況,每家可以說都是瀕臨虧損,這個訊息一公佈,差不多就是銀行存款利率下調的吹風號。

再聯絡一下去年的情況,很明顯國家想要透過降低存款利率鼓勵消費,對保值性投資的人來說,存款和買國庫券都不再是很好的投資途徑。

“是很划算,大古等你買的時候,我跟著你買一點,90塊,可以買個一兩百股玩一玩。”

“別,千萬別跟著我買,要是虧了,我可擔不起責任,我們各買各的。”楊百萬擺了擺手說道。

“大古你放心,真虧了,我也不會怪你,兩萬塊對我來說小意思,虧了就當交學費。”南易湊近楊百萬,壓低聲音說道:“我原來倒彩電的,現在沒得做了,這不就到這裡來學學怎麼炒股。”

楊百萬一聽南易是倒彩電的,兜裡肯定不缺錢,又是只準備小玩玩,他的心理壓力就沒這麼重了,也敢說點直白話。

至於為什麼會交淺言深,只能說早期的散戶都這個德行,好為人師,也比較誠懇,誰誰誰買了哪只股票,多少買進、買了多少,只要有心聽,坐在交易大廳裡都能聽到,散戶之間幾乎沒什麼關於股票的秘密。

早期的散戶還沒多少人認識到股票是一種“擊鼓傳花”的遊戲,散戶和散戶之間都是同志,大家同仇敵愾,一起迎戰誰也說不清楚的敵人[早期沒有莊家的概念],而不會把對方當成是自己的墊坑人。

“電真空旗下有燈泡廠、電子管廠、電子管二廠、電子管三廠、映象管玻璃廠、電真空器件研究所等七個非獨立核算分支機構,及若干附屬機構組成。

燈泡這兩年好賣的很,電子管也不差,彩電、冰箱、錄音機、收音機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都用得到,就說映象管玻璃,雖說現在彩電不好銷,可是我覺得這只是暫時的。

就我住的那棟樓,一共九戶人家,可電視機只有兩臺,一臺十四寸、一臺十七寸,都是黑白的,現在呢,都是住在弄堂裡,一臺電視機擺出來,半個弄堂的人都有的看。

可我們那條弄堂就快要拆遷了,一拆遷就是各奔東西,也就沒機會坐在一起看電視了,誰家還不得買臺電視機?這麼一算,就光滬海起碼還能賣出去幾百萬臺電視機,你說全國又能賣出多少臺?”

“全國有10多億人口,零頭不算,就當10億,買不起電視機的算4億,還有6億人口,差不多4.45個人口為一戶,那就是1.34億戶,少說還有7千多萬的家庭還沒買電視機,大古,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道理。”

還別說,南易真覺得楊百萬的說法沒錯,電視機的行情不好只是一時的,不說國外的市場,就說國內的剛需想要填滿還需要好幾年時間,這次的市場萎靡,一旦反彈,很可能會出現報復性消費的盛況。

“可以啊,數字張口就來,念過大學?”楊百萬吃驚道。

“念過,不過和沒念一樣,最後還不是出來幹倒爺了,大古,你以前在哪個單位?”

“單位沒什麼好說的,我原來就是一個倉庫保管員,賺的不多又受氣,我一氣之下就從單位出來了,現在沒工作,整天就在這裡轉悠。”

“上班有什麼好啊,炒股多好,1萬塊錢一年利息就有1500,多投幾萬,一年大好幾千,上什麼班能有這麼高工資啊。”

南易和楊百萬兩人一陣胡咧咧,等聊到深處,兩人就互相告知姓名,差不多到三點鐘,南易就告別楊百萬離開交易所。

去菜市場門口的熟食店買點糟豬舌、糟烤麩,又去幼兒園接上南無為,丁零當啷,在廚房裡忙到日頭西陲,整治出四菜一湯。

“今天去靜安證券做什麼?”

“去那裡還能幹什麼,看股票唄。”南易應了一句,又對南無為說道:“兒子,夏天了,想不想去海邊呆幾天?”

“想,爸爸,去哪裡?”南無為興趣盎然的問道。

“你想去哪?”

“嗯……不知道,我想去沒去過的地方。”南無為想了一會,說道。

“那爸爸看著安排,我們玩上半個月。”

“好。”

劉貞見南易和南無為談話結束,又說道:“你要炒股?”

“有點想法,今天在大廳遇到楊百萬,和他交流了一會,他這個人很有想法,目光也很敏銳。”

“這是當然,要不然也不能和管萬國走到一起。”

“管萬國?金生證券的那個?”

“對啊,國庫券我們銀行雖然沒插手,可對倒國庫券的幾個大戶還是有所關注的,滬海的最大戶就是管萬國的金生證券,這個管萬國拿著金生證券所有的錢來來回回倒了好幾趟國庫券,營業額做到好幾個億,至少被他賺了數千萬。

金管處已經去金生證券調查過他,不知道他是怎麼弄的,被他避過一劫,不過我覺得他這人膽子太大,做事橫衝直撞,遲早會捅馬蜂窩。”

“喲嚯,不少啊,三億的營業額,早期可以五六折收,到後面也可以按九折收,拉拉平均,他的毛利有三成多啊,加上貼息,這不是賺過億了嘛。”

“少誇張,最多能有五千萬,除非他藏了不少現金。”劉貞不以為然的說道。

“行吧,你說多少就多少。”

南易只是猜測,劉貞卻有渠道直接看餘額,數字當然是劉貞說的更準確。

“楊百萬和管萬國很熟,今年年初,楊百萬摻和在金生證券裡。”

“你透過櫃檯知道的?”

“不只是,滬海七八成的國庫券都進了我們銀行,關於國庫券的事情瞞不過我。”

“嘖嘖,兒子,你媽了不起吧,在家裡作威作福還不算,在外面也是鑽山豹。”南易砸吧著嘴和南無為逗趣道。

“爸爸,媽媽不是鑽山豹,是座山凋。”

“哈哈,臉紅什麼?”

“媽媽打的。”

“怎麼又黃了?”

“媽媽真要打……媽媽,我不說了。”看到劉貞抬起來的手,南無為趕緊認慫低頭扒拉飯碗。

“手放下,繼續吃飯。”南易抬手把劉貞的手擋格回去,“開你一句玩笑怎麼了,不要這麼小氣。”

劉貞把手收了回去,又不岔的說道:“你就使勁寵著他吧,你再縱容,他更沒大沒小了。”

“什麼是大,什麼是小?非得見著你跪下問安才叫尊重你這個母親?還是你覺得兒子頭髮太長了,想給他剃出一條金錢鼠尾出來?不管對錯,都得喊一聲劉貞萬歲,只能誇你,不能提意見?”

劉貞點了點南易,“你就跟我抬槓吧。”

南易瞄了劉貞一眼,澹澹的說道:“不是我抬槓,是你沒意識到自己的變化有多大,你啊,已經飄在天上,都快進化成讓人膜拜的佛像,不知道什麼叫接地氣了。

好事,人上人了嘛,不再是那個衚衕串子,也不再是那個傻乎乎什麼農活都不會幹的傻丫頭了。兒子,等下你作曲,我作詞,咱們寫首歌,好好歌頌你媽。”

對南易的話,南無為聽而不聞,繼續扒拉他的飯,稍微撩撥一下可以,窮追勐打就不行了,他可是還要在劉老佛爺的高壓下生活,把人得罪狠了,沒他什麼好果子吃。

“胡說八道,你少氣我啊,一年才幾天跟我在一塊,一半時間你還用來抬槓,有意思嗎?”

南易琢磨一下,也是,他做的有點過了,“得,我錯了,女王陛下請接著用膳,明兒我去黃埔江邊看看有沒有大閘蟹,給你做大閘蟹吃。”

“免了,明天我不回來吃,有應酬,再說我也不喜歡大閘蟹,你要有心,去搞點蟛蜞醬和蝦米醬回來,上次冼為民送來一點,挺好吃的。”

“行,過幾天去南邊的時候,我順便跑一趟湛冮,好好打聽打聽,找到手藝最好的阿嬸給你買幾壇回來。”

“把地址留給人家,我真好這一口,以後讓人家定期往這邊寄。”

南易尋思了一下說道:“也甭寄了,我告訴葛嬸一聲,讓她派人考察一下,看看這兩樣東西適不適合做成產品,要是合適,我們以後自己做,要是不合適,我就給你僱個人專門給你做醬。”

“僱個人就算了,我覺得做成產品應該不錯。”

“嗯,看情況吧。”

……

第二天,南易又去了景安證券交易所,不過在去之前,他給陳丹打了個電話,打聽了一下證券交易所的事情,陳丹告訴他建立滬海證券交易所已經被高層提上了議事日程,但是要不要辦和怎麼辦都還沒拍板。

給陳丹打完電話,南易又打了個電話給賴?的老豆賴立業,找他打聽一下深甽今年吸引外資的情況,整體情況不是太好,外資都處於觀望狀態,甚至還有撤資的情況發生。

結合六月份由二十個國家組成的鬆散制裁聯盟,還有透過一些渠道得知的資訊以及通讀報紙雜志上的報道,南易知道證券交易所一定會搞,因為華囯要向外界表明改革開放會繼續下去的決心。

想透了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情背後“必然”的理由,南易腳步輕鬆的走進景安證券交易所。

楊百萬已經在了,正和交易所裡的幾個人說銀行利率可能要調低,他打算買點股票放著的事情。

“大古,來這麼早?”

南易走到楊百萬身邊坐下。

“你來的也不晚,電真空又降了,現在95塊5。”

“看來被大古你說準了,電真空真會降到90塊附近,大古,我從趙天陽上的資料看電真空從八七年開始,發行了三次普通股,一共有49.1萬股,你說要是真降到90塊,會有多少人忍不住拋掉?”

楊百萬琢磨了一下說道:“至少六七萬股。”

“六七萬股也不老少,大幾百萬了。哎,大古,趙天陽是臨時工還是正式工?”

“正式工,不過這裡的主任好像不太喜歡他,他在這裡的日子不太好過,你看上他了?”楊百萬好奇的問道。

南易笑了笑,說道:“現在還不好說,我覺得他挺有意思,應該是個人才,打算接觸接觸再說。”

只看趙天陽那份關於電真空的資料,南易就願意在他身上先小小的砸個幾百萬驗一驗成色,要是趙天陽真是個人才,也算是撿著了。

上午兩個多小時,南易就在觀察趙天陽和去櫃檯買賣股票的人中度過,中午請趙百萬一起吃個午飯,下午又回到交易所坐著,耳朵支稜起來,接收著股民們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資訊。

還別說,這時候會來炒股的人都是有點辦法的,他們嘴裡說的東西,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

南易不但聽到了不少能做為參考的資訊,也見到了幾個上輩子只聽過名字的人物,青皮蛋、艦隊司令、哲學家等等,一個個都是第一批進入大戶室,跺跺腳股市震三震,做個夢突破一萬八千點的人物。

當南易第三天在景安證券交易所坐著的時候,他認識了一個剛殺進股市的新人吳濟明,聊了幾句,相熟之後,南易就送給他一個外號“盲俠”。

吳濟明是個瞎子,但不是先天的盲人,小時候他的視力很好,從小喜歡足球,進入中學後,他成了校足球隊隊員。

一次踢球時,一隻球飛過來,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他的眼睛,老師和同學連忙把他送到醫院,比較倒黴,在治療過程中不慎引發嚴重的感染,他的雙眼從此失去了光明。

一個在色彩斑斕的世界裡生活了十七個年頭的人突然失去雙眼,打擊可想而知,吳濟明想過死,但死既容易又不容易,於是他又想到了活,因為人只能活一次,死了就意味著失去任何機會。

雙眼失明,書自然不能再讀,於是他進了一家專門為殘疾人開設的福利工廠“低壓電器開關廠”,從衝床幹到車床,又從車床幹到刨床。

福利工廠工作,收入很低,僅能勉強維持生計,當改革的春風吹到滬海,吳濟明的耳朵裡不斷地傳來別人如何發財致富的訊息,他按捺不住了,與其窩窩囊囊地活著,不如去冒險拼一把。

於是,他果斷地辭去了工作,先在公園門口擺攤賣氣球,因為是一個人幹,沒人幫手,他常常整天不吃也不喝,就怕上廁所,一上廁所,攤位就沒人看,氣球會被人順手牽羊。

後來,他又到西域販過哈蜜瓜,在滬海倒過鋼材,可是幾年下來,吃的苦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可賺的錢卻非常有限。

工作已經辭去,腳下的路又在何方?

就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剛好聽見有人談論股市,就帶著僅有的300塊錢來到了景安證券交易所,他想來這裡尋找光明。

“彩電模子,你說我買哪只股票好?”

吳濟明一對眼白“看”著南易,希望能從南易嘴裡聽到天籟。

牛頓說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送外號同樣如此,南易可以給別人起外號,別人自然也能給他起外號,彩電模子就是他的新外號。

“你不該問我,我也是愣頭青,你該問楊老師,不過,我覺得你本錢不多,適合買豫園商場,這個股票便宜,300塊錢可以買4股。”

“會漲嗎?會漲多少?”吳濟明激動的問道。

“別激動,讓楊老師給你好好上上課。”南易把吳濟明甩給楊百萬,立刻就陷入了沉思。

凡是炒過股的人,肯定對股票歷史上單股最高的股票是誰起過興趣,南易也是一樣,上輩子他摸到了大廳炒股的尾巴,在股市沒什麼作為,但是股市裡的故事聽了一肚子。

他還記得那時候一個92年殺入股市的散戶給他說的神話故事,“五年前,那是五月份,豫園商城的股價突破了一萬塊,一萬塊啊,你曉不曉得,那時候顯示屏只能顯示四位數,那價格就是四個零啊。”

知道了豫園商城,之後又知道了飛樂音響,這兩支都是經歷過破萬的妖股,然後還知道了老八股就是提款機,最早一批炒股的幾乎個個都製造過資金翻上幾十倍的神話。

現在,經歷過更多事情,掌握更多資訊的南易再來思考老八股,他有了更多的體會,證交所剛成立的第一個半年,或者是一年,炒股只要眼睛閉起來買就行,把行情拉長了看,它不會跌,國家也不容許它跌。

南易就不去惦記豫園商城、飛樂音響破萬的行情,他只要吃到第一波“開門紅”就閃人,短期之內,國內的股市根本承載不了南氏的期待值,等能承載,他應該已經退休,到時候南氏就不是他說了算。

他打算物色兩三個人管理他的個人資金在股市裡廝殺,能走到哪一步都看天意,他會保持澹然,不會寄予太大的期待,也不會給予太大的支援。

一陣尋思,遠景很美好,可還是解決不了南易目前的困境。

還有二十來天就該給生塵藥業第二筆一千萬的款子,南易這會還沒有頭緒,要是變不出錢來,他只能去借,可有能力借給他這麼一大筆錢的人,他是一個都不想去開口。

“來滬海一趟。”

又是在景安證券交易所坐到了下午三點,等走出交易所坐進車裡,南易就給六子孫長征去了一個電話。

接著就是去菜市場買點滷味、接孩子,早早的做好晚飯先讓南無為吃飽,又陪他打了一會波斯王子,算著時間來到老正興菜館。

今天是劉貞頂頭上司景安區支行行長張罡的生日,在老正興菜館設宴,邀請了五個副行長以及銀行的其他高層攜家卷參加他的生日宴會,南易這個劉副行長煮夫自然也在被邀請之列。

在菜館門口下車,南易走到劉貞的身邊說道:“沒來晚吧?”

“沒晚,可也沒早,其他人已經到了,我們進去吧。”劉貞說了一句,就轉身往飯館裡走去。

南易和劉貞並排走著,輕聲的問道:“禮物你準備了吧?我可是空手來的。”

“已經準備了。”劉貞應了一聲,又壓低聲音說道:“一會你要當心我跟你說過的那個金康,他可能會起么蛾子。”

“你搞不定?”

“我當然能搞定,正因為一直被我壓的動騰不得,我猜他會從你這裡下手,出一口在我這裡吃癟的惡氣。”劉貞略有點自得的說道。

“我要不要裝一把孫子,來一招誘敵深入?”南易嬉笑道。

“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資訊一直有備桉,去年年底我剛把你綠核發展總裁的新工作崗位報上去,一個個耳朵尖著呢,你是幹嘛的,他們應該都知道。”

“哈哈,那我一會說話三夾皮,你丫的敢欺負我們home劉貞,冚家鏟,信NO信我弄死你啊?”

“別說笑了,看到沒有,前面那個就是金康。”劉貞身體沒任何動作,臉上也沒有異樣的表情,只是輕聲的對南易說道。

“看見了,你當初怎麼只告訴我他四十四了,不告訴我他聰明絕頂啊。”

南易看著前面的一個男人,身高大概160,體重應該有170,穿過幾根地方支援中央的稀疏長髮,可以看到鋥亮的頭皮,真的很亮,像抹了桐油一樣。

“那我現在告訴你,他不但聰明絕頂,嗓子還是公鴨嗓,我就沒在他臉上見過鬍子,就連胡渣子都沒見過。”

“真的假的?”

“真的,一會你看見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不用高興的太早,男人不長胡子因為那個不行的機率很低,最大的可能是毛囊有問題,他的老婆你見過沒有,好看嗎?”

“先不說了,太近了。”

“沒事,你不知道我拜了一個南韓的大師,學過用腹語罵人啊。”

南易和劉貞兩人一直滴滴咕咕到包間的門口,這才收斂了一點,推開門走進包間。

包間門一推開,南易臉上的笑容就綻放開來,無須劉貞提醒,他就透過坐席分辨出來哪個是張罡,故意落後一步,南易跟著劉貞往張罡走去。

“張行長、嫂子,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公南易。”

張罡身形不瘦不胖,如果不是長腿歐巴,身高應該在一米七左右,這是當下最普遍的身形,十個裡面起碼有六七個,比較突出的是他的氣質和面相,讓人一看就會不自覺的認為這個人很清廉,這面相簡直絕了。

“南同志,你好啊,我得謝謝你這麼支援劉貞同志的工作,身為她的領導,我得對你說一聲辛苦了。”張罡站起來親切地握住南易手說道:“沒有你在背後默默的支援,劉貞同志不可能全身心的撲到工作上,也就不能創造出這麼好的成績。”

“張行長,您言重了,劉貞跟著您是在給老百姓服務,我幫不上忙,也不能拖她的後腿,家裡的事情我一定會擔起來,絕對不讓她分心。”

“好啊,好啊,有南易同志你這樣的家屬是我們宇宙銀行景安區支行的運氣,請坐,請坐。”張罡示意了一下他左邊的兩個位子說道。

“好的。”

南易點點頭,等劉貞抬步,他這才跟上去,等劉貞坐下,他這才在她隔壁坐下,屁股放下去後,他還感受了一下椅面的溫度。

整個包間一共十八個位子,南易兩人坐下之前,一共剩四個空位,左二、末二,按照劉貞平時和南易說的,按說他們兩個坐左二兩個位子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鬼知道張罡的城府有多深,如果之前的位子不是按職位高低排,而是按年齡排這也是說的過去的,畢竟是生日宴,講究一個長幼為序也不能說打破了某種潛規則。

要是南易或劉貞屁股下的椅子已經被金康坐過,那劉貞和金康的鬥爭就要升級了。

南易和隔壁的男人點了點頭,並沒有出聲打招呼,雖然這男的大機率是副行長林志斌,可他還是怕出小機率問題,矜持一點不會有錯。

接收到南易的示好,隔壁男人向南易招呼道:“你好,我是林志斌。”

“你好,劉貞老公南易。”

“南同志剛從國外回來?”

“回來有幾天了。”

“在哪個國家?”林志斌又問道。

“我是在一家美國公司上班,前段時間在印度和英國兩地出差。”

“美國啊,不知道方不方便幫我買點東西?”

“第一次見面,就讓我幫忙代買東西,一個副行長不可能這麼不知趣,也不可能沒其他路子可走,示好的前奏還是挖坑,或者兼而有之?”

從求助到幫忙,然後再感謝,一來二去,如果溝通的好,兩家自然就走近了,可是林志斌發出信號的場合不對,不管怎麼品都有誘導劉貞表明立場的意思。

“不知道你要買的東西是不是急用,如果是急用,我可能要說聲抱歉,未來兩三個月我都會在國內,暫時還不會出國。”

“不太急,要買的不是大件,不過比較零碎,改天我寫張單子給劉副行長,你看過之後,要是有什麼不方便買的告訴我一聲。”林志斌彬彬有禮的說道。

“好的。”

南易心裡有點不爽,他被算計了,到了這一步,林志斌的忙不管是幫還是不幫,都會讓劉貞頭疼一下。

“唉,體制內的人真是渾身長著心眼。”

稍坐了一會,剛才南易兩人在包間外面見到的金康就回來了,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身材相對金康而言有點高挑的女人,年齡看著應該差不多二十五六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張行長,我老婆來晚了。”

一進門,金康就對張罡連連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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