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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猴子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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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池田研修生派遣的南易,過來處理你們事情的後續。”

“南同志,你好你好,俺是邱光嶽,他是邱大奎,他是邱石頭。”邱光嶽從地上掙扎著坐起來,給南易介紹了一下他們三個人。

“你們好。”

南易和三個人分別握了一下手,幾人又寒暄了一會。

“南同志,這個,單位不會把俺們送回國吧?”邱光嶽擔憂的問道。

“這個你無須擔心,你們三個只還了一期的錢,還有十一期沒有還,會社不可能就這麼放你們離開。你們就在這裡安心養傷,等傷好了以後,會社會重新給你們安排工作。

只是……

肯幫人是好的,這點值得肯定。

但是也要量力而行,大家到這裡都是來賺錢的,在東京你們只要不主動惹事,但凡被欺負,會社自然會給你們討回公道。”

“單位是挺好的,俺們看病的錢,還是單位給墊上的呢。”

“這都是應該的,你們的180萬円,絕對不會讓你們白花。也不知道你們愛吃點什麼,我也就沒買。”南易說著,從兜裡掏出三個信封,發給三個人,“你們一人一份,想吃什麼就自己買點,千萬不要省著。

這身體就是革命的本錢,吃好喝好,身體好得也快,也能快點接著掙錢。

上班好好幹活,有空去語言學校學學日語,這日語好了,就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安安淡淡,哪天要是覺得掙夠了就回去,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走到一起。”

南易都有點苦口婆心,就像是交代自己的晚輩一樣。

如今在東京已經誕生了兩支和國人扯得上關係的黑社會團伙,一個是怒羅權[意思就是龍的傳人],主要成員就是這幾年從華國回來的戰後遺孤二代、三代。

怒羅權一開始是一個自發性的互助組織,但在特定社會環境和文化衝突中,這個互助性組織正在逐漸演變成一個犯罪集團。

因為不融於日夲社會,受到其他日夲人的歧視,再加上成員都是在國內長大,和國人就比較親近,也會吸收國人成為成員。

另外一支就是胡青幫,全名叫胡建青年互幫互助聯合會,一開始立意很好,就是老鄉之間互幫互助的一個組織,胡建人之間互幫互助,先來的幫助後來的。

可到了後來性質就變了,成了神憎鬼厭的一個暴力團伙。再加上成員主要來自胡清,胡青幫也就被人叫成胡清幫。

南易不想他送出來的人被這些團伙坑,更不想看到有人加入這些團伙,他開辦池田研修生派遣是為了賺錢之餘捎帶著幫一批人,可不是為了讓他們過來當天天被人詛咒的短命鬼。

“南同志,俺們就是看這裡錢好掙才過來的,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們不會去幹。”

“這就好,你們好好養傷,我就不多呆了。”

邱光嶽掙扎了一下要站起來,南易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坐著,“別送了,好好休息。”

……

瓦格納·曼託瓦尼喘著粗氣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上午的十點。

他一身冷汗的從床上下來,走到旁邊的盥洗室裡捧了兩捧冷水洗了把臉,這才讓神志清醒了不少。

方才在夢裡,他又回到聖保羅那片擁擠骯髒的莫里奧貧民窟,又變成那個成天穿行在悶熱潮溼的下水道裡,一個月只拿幾美金工資的水管工。

在噩夢的最後,他被一隻巨大的猩紅眼睛的老鼠追殺,在下水道裡亡命狂奔,終於在被咬死的最後一刻驚醒過來。

瓦格納·曼託瓦尼是武藤瓦格納的原名,曼託瓦尼這個姓氏,算是他那個桑巴裔賭鬼父親留給他和他姐的唯一遺產。

不過現在的武藤壓根就不願意聽到有人再稱呼他曼託瓦尼,就像他連做夢都不願意再回憶曾經在莫里奧的貧困生活一般。

今年已經二十五歲的武藤是四年前和姐姐蕾莎一起來到東京,他那個已故的日裔母親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就是在聖保羅的日夲人醫院裡生下了他和姐姐,出生記錄上記錄了他母親的國籍。

就是靠著這份記錄,他和姐姐才有機會來到東京。

整個八十年代是日夲的黃金十年,高速發展的經濟造成日夲國內勞動力的極度缺乏。

而同時,南美幾個國家正處於動盪之中,那些早年移民桑巴、智利等國的日裔移民中,難以維持生計的中下層群體,都紛紛選擇回到日夲求生存。

急需勞動力的日夲內閣給予這些人極大的方便,甚至鼓勵他們回日夲來工作,武藤姐弟就是趕上了這股風潮的順風車。

從聖保羅莫里奧貧民窟那個地獄來到東京這個大都市,武藤姐弟當時的感覺就彷如到了天堂。對於願意接受他們,將他們拯救出苦海的日夲內閣從心底裡充滿了孺幕和感恩。

可那是大的環境,在小的層面,這些國外回來的混血自然會受到排斥,太好的工作也和他們無緣,武藤能在北松食品加工廠作威作福,這和她姐姐有幾分姿色,勾搭上了北松的高層不無關系。

武藤在浴室裡發了一會兒呆,這才把被冷汗浸溼的睡衣脫掉,隨意在衣櫃裡扯了件衣服套上,便趿拉著帆布鞋走到樓下的廚房。

廚房裡沒人,外面的餐桌上倒是整齊的擺放著白飯、味噌湯和兩條小煎魚,武藤看到這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拉開立在一旁的冰箱門,在裡頭翻找了一氣,冰箱裡除了牛奶啤酒,只有未加工的蔬菜和肉類,並沒有可以直接食用的。

有些煩躁的將冰箱門重重的關上,武藤正好看見姐姐蕾莎抱著一隻空盆從後院進來,登時不滿意的衝她嚷道:“為什麼又是這狗屎的味噌湯?你知道我最討厭吃這個。”

蕾莎走到廚房的一側,將空盆塞進洗衣機上方的收納櫃裡,頭也沒回的說道:“我們要融入日夲社會,當然要適應這裡的食物,早餐吃米飯和味噌湯有什麼不對?”

“我們為什麼要適應日夲的食物?那些日夲人並不歡迎我們,他們把我們當成狗屎。”武藤義憤填膺,振臂反駁道。

武藤蕾莎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你這兩天又和巴亞諾那夥人混在一起了吧?瓦格納我警告你,少和那幫人來往,他們都是些危險分子,會把你給毀了。”

她抓著武藤的肩膀,把他強行按坐在餐桌邊的椅子上。

“明天你給我老實的去廠裡上班,不要再跟巴亞諾那幫人接觸了!”她想了想,又道:“上週你又讓三浦幫你開除了三個華國人?

瓦格納,你以後在廠裡要收斂點,那幫華國人真要把事情鬧到高層那裡,我也沒辦法幫你說話。畢竟工廠不是三浦的,他上面也有人管著。”

“蕾莎,我的姐姐,這一點你就儘管放心吧。那幫黃皮猴子是這個世界上最老實,最軟弱的生物。

只要我沒過分到讓他們活不下去,他們就是最好的奴隸和現金奶牛,難怪當年會被一個小小的日夲征服了大半個國家。”

他端起碗,屏住呼吸如喝藥一般的喝掉那碗味噌湯,苦著臉砸吧了兩下嘴,繼續道:“姐姐,你知道三浦那老東西是不可能娶你的,他也沒對你迷戀到可以大把為你花錢的地步。

甚至連這套房子都是租借給你住的,只不過收房租的方式不一樣而已。”他諷刺的笑了笑,又道:“我們不能把希望都放在那個老頭子的善心和大方上,我們得自己找到撈錢的路子。

蕾莎,你知道麼?

工廠裡那群黃皮猴子,恩,還要加上那群東南亞的野猴子。”

說到這裡,武藤似乎對自己想出野猴子的比喻十分得意,他有些神經質的咯咯笑了兩聲,這才繼續對著蕾莎說道:“從這幫猴子身上我每週能賺到100萬円,一個月就是400萬。

蕾莎,這就是1.6萬美金,你明白麼,1.6萬,可成本呢?不過是每個月花幾十萬日円養著保利尼奧那幾個混混而已。

至於說麻煩,蕾莎你完全不用擔心。

你沒跟這幫猴子打過交道,所以你永遠也估計不到他們容忍的底線有多低。

你知道麼,上一回,有一個猴子的女人來廠裡找他,被保利尼奧那個混蛋遇到,就把那個女人綁到倉庫裡面讓大家爽了一把。”

說到這裡,彷彿是在回味,武藤舔了舔嘴角繼續說道:“你一定想不到,後來那只公猴子來找麻煩,被我們打了一頓後,我承諾免掉他一個月的份子錢,他居然就老實得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你說,就這樣的人,能給我們帶來什麼麻煩?”

蕾莎驚訝中摻雜著厭惡睖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想說點什麼,咂咂嘴,最終保持了沉默,起身脫掉自己的圍裙,走到玄關處換上皮鞋,轉身對武藤道:“我要出門了,三浦約了我,我晚上就不回來了,明天記得去上班。”

武藤自然不可能一個人老實的在家待上一天,蕾莎走後,他便打電話約上保利尼奧等幾個跟著他混的小弟,一齊殺去了新宿的鬧市。

一天下來,保齡球、吃飯、卡拉OK,再加上晚上去歌舞伎町一番街的風俗店裡消費了一下。

開心之餘,他兜裡的福澤諭吉也少去了幾十張。

不過武藤對此並不在意。反正對他來說錢來得很容易,偶爾花銷一點開心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他們在風俗店裡和公關小姐一直鬧到打烊,這才東倒西歪的互相攙扶著走出歌舞伎町。給小弟一人發了一張萬円大鈔,把小弟們給打發走,武藤沉悶的抽著煙,站在路口等著計程車。

方才他看中的那個公關小姐最終都沒有答應陪他去情人旅館,這讓他十分不爽。

不過他心裡倒也很明白,這裡是新宿,不是那個他能作威作福的北松肉食加工廠。所以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小妞嬌笑著和一群同伴消失在風俗店的大門,而他卻只能孤身一人打車回家。

計程車到地方後,昏昏欲睡的他是被司機給叫醒的。付了車費下車,半夜的冷風吹得他打了個寒顫,倒是清醒了不少。

摸索著走到自家的大門前,從口袋裡摸出鑰匙,藉著外面街道上的路燈光搗鼓了好幾次,才算是把鑰匙插^進了鑰匙孔。

開門進屋,他摸著牆上的開關開啟玄關和客廳的燈,喉嚨被酒精燒的有點發乾,把鞋子一踢,武藤就去廚房找冰水喝。

不料,就在他從玄關處剛拐進客廳時,眼前就閃過一片黑影,緊接著,一隻手就捏住了他的後頸,一個大拇指在他的耳下一按,他的雙眼發黑,人立即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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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武藤在貧民窟有充分的遇襲經驗,可那只是光憑一股狠勁的普通人,不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殺人機器,面對殺人機器,他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何況,他已經喝的五迷三道。

不知道何時,武藤才從昏迷中醒來,他甩甩頭讓自己恢復一點清明,然後四處看了看,發現自己就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他迷糊了,明明自己被襲擊了,怎麼又會躺在床上呢?

把渾身上下都檢查了一個遍,也沒有發現任何一點細微的傷口,奇了怪了,誰這麼仁慈,只是把他給弄暈,卻不在他身上留點紀念品?

想不明白,他也就暫時不再多想,自己沒出事,就是最大的萬幸,得想辦法把自己打暈的人給找出來。

武藤恨恨的走進了盥洗室,洗把臉準備去上班。

洗完臉,走下樓,今天蕾莎不在,他也就不用吃噁心的味噌湯,可以上街買點自己想吃的,在玄關處穿好鞋子,鎖好門走出院子,來到外面的馬路。

正伸手準備攔住一輛計程車,他的心臟就是一陣絞痛,攔車的手收了回來,按住自己的心口,臉色唰的一聲泛白,噗通,雙腿一軟就往地上跪去。

接著,啪,上身直挺挺的撞向地面,不省人事。

計程車司機看見這個情況,趕緊走過來檢視,在武藤鼻尖探了探,馬上就一個哆嗦,踉踉蹌蹌的去找電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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