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不管玩家們怎麼要求，博米就是無動於衷，跟當年仙劍奇俠傳有得一拼。
對於曹陽和奈緒蘑菇來說，這個前傳的劇本真的是十分優秀，它不是單純的為了虐而虐，而在其中有很多的哲理部分，加上最後的情節昇華，作為前傳來說，它已經非常優異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所以他們覺得沒有必要改。
事實上，雖然是這樣一個【不那麼盡如人意】的結局，還是讓《王者榮耀·前傳》大獲成功。
甚至取得了高於王者榮耀3的銷量。
03年的時候，玩家其實對於【虐】的接受度挺高的，不然也不會在04年誕生出ad這樣的神作。
對比起來，王者前傳的虐心效果根本比不上ad，那才是真正的催淚神器。
【被感動】其實也是一種很重要的體驗，關鍵是這種體驗島國人還蠻喜歡的，能夠真正催淚的神作，不會因為虐心而被玩家詬病，相反，它會擁有一批死忠粉，並且將它捧上神壇。
前傳的虐是另外一種方式，從精神層面上的虐。
在其中加入了許多哲理，比如電車難題，還有人物無法擺脫的宿命感……
這些東西會讓玩家們每每想起來就覺得內心一痛，可是卻又有那麼一絲發人深省。
這也是為什麼前世的fate那麼火，卻只有fate/zero，也就是作為fate/stay night的前傳才被稱為神作。
前世fate/zero沒有進行過遊戲化，而是直接搬上了大熒幕，玩家在觀看的過程中著實體會到了其中蘊含的精神深度，哲學意味，還有人物糾纏的宿命，正是因為早就已經設定好了每個人的性格成因，所以到最後，這大概是唯一的結局。
過了一段時間以後，差不多到9月下旬，《王者榮耀·前傳》的口碑發生了反轉。
【仔細琢磨一下，我發現這個結局雖然有些虐心，可它有可能是唯一結局。因為人物的性格和當時的環境，以及作為前傳來說，它要銜接《王者榮耀》初代，所以結局是已經註定了的。
我覺得博米公司這樣處理並沒有什麼毛病，而且正是因為這裡面的人物實在是塑造得太好，所以我們才會如此痛惜。】
【是啊，我後來也想通了這一點。既然王者榮耀初代已經欽定好了結局，必然是衛司要帶著衛峰在一起生活，可是這中間發生的過程得讓人物性格完美符合轉變，然後走向既定的結局，其實是非常考驗製作者功底的。】
【對對，這遊戲我玩下來的感受也是這樣，一開始各種不理解，感到憤怒失望和難受，不過回去睡覺的時候發現，不知道為什麼夢裡面夢到這個遊戲，有一種非常神奇的力量。
好像一切就該如此，我們沒有更好的辦法去詮釋和改變裡面的人物。
結局是已經註定好的，博米公司能夠做到這種程度是真的很了不起。】
【厲害了，還真是這樣，一般人操刀根本不可能讓人物處理得這麼好，而且其中蘊藏的哲理又讓你回頭反思。
總體來說，這款遊戲有著其他遊戲所不具備的厚重感。是一種真正的人生的厚重，讓你玩了以後整個精神世界都變得不同了。】
……
口碑逆轉之後，《王者榮耀·前傳》的策劃妹紙賴雨玲整個人受寵若驚。
“這……這怎麼可能？原來玩家的接受度這麼高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口碑反轉以後，是這麼的開心。
原來這就是成功的喜悅嗎？
“對啊，”曹陽眉也不抬，“你之前不是覺得這個遊戲不行，太虐心了，肯定會滑鐵盧的嗎？”
“哎呀我……”賴雨玲眼珠子轉了幾轉，“我是存在這個擔心而已，但是我後來重新解構了一番，我發現這裡面運用了太多喜劇手法，故事情節有張力，人物完全是性格驅動，矛盾劇化，從節奏感上來說，是一步步被推高的過程，然後在最後被點燃爆發，這簡直是一部非常偉大的視覺電影啊！
怎麼可能不成功呢？”
賴雨玲自己是編導專業的，放下第一感受，回頭再分析，確實這部作品的劇情很了不起，尤其是群像的塑造，已經相當厲害了。
曹老闆翻了翻白眼，“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賴雨玲嘖嘖嘴唇，感覺頗為苦澀。
不該質疑自己的專業性啊。
更不該質疑老闆的專業性。
“老闆，我錯了，我太小看您了，你簡直就是遊戲界的黑澤明，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一定堅決聽您的。”
曹陽默默笑著沒有說話。
艾小米的這個同學好像逐漸有了【艾化】的趨勢。
都不知道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
就在《王者榮耀·前傳》口碑逆轉之後不久，在東島的遊戲市場上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2003年9月25號，這一天，Nitro+發售了一款名為《沙耶之歌》的galgame。
Nitro+即N+，是Nitroplus的簡稱，成立於2000年的一家GALGAME公司。
沙耶之歌一經發售，立刻引發了玩家群體地震。
這款遊戲本身製作上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畫面也很好，劇本的腦洞夠大，用的是克蘇魯體系。
可是寫指令碼的人有問題，這個人的名字叫做【虛淵玄】
也就是前世被稱為愛的戰士的可怕劇作家。
《沙耶之歌》算是虛淵玄的非常經典的一部作品。
大致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男主角鬱紀在經歷一場車禍後大腦產生了異變，正常人眼中的世界在他看來全都是腐爛的肉塊和臟器，而正常人眼中令人作嘔的腐肉卻成了男主角眼中美味。
只有腐肉在男主眼中是正常的物體。
就在鬱紀為自己身體產生的變化而苦惱時，一位美麗的小蘿莉出現了——她就是沙耶。
可是，男主很快發現——
他眼中的少女正是正常人眼中世界的異物，沙耶經常吃一些透明的果凍狀食品，其實是人的腐肉……
沙耶本身是個類似克蘇魯的怪物，只不過在男主的眼中是個美少女的形象、
之後發生了許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這是一部獵奇向純愛作品，作者虛淵玄的腦洞開得相當的大，而且在這部作品當中丟擲了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在你的眼中，一切都變得不再正常的時候，你是相信周圍人的眼光，還是相信自己？
這是每一個玩《沙耶之歌》的玩家必須做出的選擇，因為你的選擇將會影響最終的結局走向。
但是……
最終你會發現，你的選擇並無卵用。
【愛的戰士】虛淵玄用實力告訴你什麼叫做愛。
遊戲只有三個結局，可以說是Bad Eeding、不那麼壞的Bad Eeding和超級壞的Bad Eeding。
是的，這一款遊戲非常經典地體現了老虛的風格，不管你怎麼選擇，最後一定會是個Bad Eeding，只不過是哪一個更壞的區別罷了。
結局一：男主迴歸正常生活，感官都恢復了正常，可是沙耶卻跟他是兩個世界的生物，彼此無法在一起，最後一次通話結束之後，沙耶徹底地消失了。
結局二：為了尋找奧涯失蹤真相的匂坂鬱紀主治醫生——丹保涼子發現了奧涯的研究筆記，鬱紀原來的好友耕司對沙耶和鬱紀發起最終決戰。
鬱紀與耕司纏鬥在一起，沙耶衝過來幫助鬱紀。涼子趁機用液氮冷凍劑加霰彈槍重創了沙耶，雖然涼子被憤怒的鬱紀用利斧劈死，但沙耶卻永遠離他而去。絕望的鬱紀揮斧自盡。
殘存一口氣的沙耶即使在耕司的毆打之下也在慢慢的爬過去在體液噴湧中伸出觸手，像是安撫死去的鬱紀一樣與他攜手死去。
雙死結局，可以說是三個裡面最悲慘的。
結局三：殺死了鬱紀的朋友戶尾耕司之後，沙耶本來可以和鬱紀悄悄地活下去了。
然而，成熟期的沙耶在汲取了足夠的鬱紀的基因後不可避免地開始繁育後代，盛開的沙耶放出了無數的孢子，播撒到世界各處，為鬱紀創造了一個能讓鬱紀感覺到幸福的世界。
人類集體被同化為沙耶的同族，同時感官被扭曲，擁有無限的學習和改進自己基因和其他生物基因的能力，慢慢被轉化的匂坂鬱紀主治醫師——丹保涼子自嘲的記錄了人類最終的結局。
人類滅亡……
看起來要比前面兩個好那麼一丟丟，畢竟男主可以跟沙耶生活在一起，可是由於沙耶種導致了人類滅亡，男主註定也要悲慘死去。
……
因為《沙耶之歌》的騷操作，博米再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豈可修！今年的遊戲編劇都是怎麼了？為什麼N+的新遊戲繼承了博米王者榮耀·前傳的BAD EDNING傳統？】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一款《王者榮耀·前傳》虐得還不夠嗎？我本來是衝著《沙耶之歌》這麼好看的封面去的啊，誰知道結局一個比一個虐心。
已經無法直視這個世界的galgame了。】
【記住這個遊戲的指令碼編劇，他叫做虛淵玄，這個人之前就搞出過這種事情，你們還記得去年N+的《鬼哭街》嗎？
最後男主角和他的好朋友同歸於盡了。
然後妹妹把自己的靈魂和哥哥的靈魂融合了。
幕後黑手其實就是男主角的妹妹。
我當時玩到這裡，整個人都崩潰了，三觀碎了一地，氣得想要砸電腦。
現在又搞出了這個，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都怪博米，今年要不是他們開的頭，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虛淵玄也真的是的，好的不學，學博米的虐人結局幹嘛呀？】
【但是，你不得不承認，人家虛淵玄確實掌握了博米的精髓，這遊戲不但虐你，關鍵是腦洞還大，除了結局之外，其他的地方堪稱完美。】
【不然呢？如果其他的地方渣的話，也不至於引起玩家的公憤啊！】
【都怪博米！都怪曹老闆！】
……
當看到了型月那邊截圖翻譯過來的島國玩家評論時，曹陽整個人一愣。
“淦啊！這關我什麼事？怎麼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呢？”
而且這些玩家說反了啊，明明是我抄的人家。
是啊，王者榮耀·前傳，用的是老虛的劇本，這能不像嗎？
骨子裡面都是一個人。
同一個靈魂，當然會給玩家差不多的感覺。
不過嘛……
老虛雖然被玩家罵得多，同時也被捧得多，這個人簡直是一個奇才。
他總能戳中你的內心，推出的各種神作讓你為之著迷，同時又會在你不經意的時候給你捅刀子。
所謂的【一定會幸福的】【愛終將戰勝一切】你就反過來看看就好了。
……
時間會淡化一切，同時時間會成就一切。
隨著時間的發酵，王者榮耀·前傳的口碑獲得了極大的成功。
隨著時間的發酵，《山海經》的專案進度也在快速推進著。
博米這邊真的是為了這款遊戲下了血本。
剛剛結束開發的王者團隊，除了繼續維護《勁舞團》和研發王者續作之外，其他空閒的人員也被調撥了過來。
這些都還不是最狠的。
按照博米員工的話來說，博米老闆親自坐鎮擔任《山海經》的主美，這才說明了這款遊戲的與眾不同。
要知道除了第一款王者遊戲曹老闆有親自做原畫之外，後面的遊戲他基本上就沒怎麼管過具體過程。
可以說曹老闆對《山海經》是極度重視，這要放在古代的話，可以用【御駕親征】來形容。
……
“老闆的繪畫技術能行嗎？”
從西山居挖來的新美術同事小棍對此產生了深刻的懷疑。
他之前還沒有聽說過哪家遊戲公司的老闆親自擔任主美的。
而且很多遊戲公司的老闆要麼是程式猿出身，要麼就是什麼都不懂，只懂得喝酒陪客的那種。
曹陽之前在業內的名聲，必然不是來自於他的美術專業性，不論是從王者系列，到三國online，再到勁舞團……
曹老闆給人的感覺是，這個人的策劃功底非常了得，有非常前瞻性的創造力和設計能力，同時對市場的把握非常精準，嗅覺超級靈敏，就好像能夠預知未來一樣。
所以之前不管是哪個公司，他們最佩服曹陽的就是他的預見性和設計能力。
曹陽被奉為國內第一製作人，而這個製作人來自於人們對他策劃能力的肯定。
所以如果說曹陽是個厲害的策劃，小棍肯定是非常認同的，要說他是個美術的話，那真的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你也太小看老闆了，”李嵐雲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棍是之前他在西山居的時候帶的小弟，本身繪畫能力非常突出，也算是元老級的人物了，像之前劍俠情緣1和劍俠情緣2的很多角色原畫都是小棍畫的。
所以他本身的繪畫功底非常強。
正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專業有足夠的信心，所以才會對老闆擔任主美這件事情存疑。
“這樣子，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帶你去看看美術那邊老闆畫的原畫你就懂了。”
今天是小棍第一天來上班，他連工位都還沒有準備好。
聽到李嵐雲這麼一說，他當然是欣然應允，屁顛屁顛地跟在李嵐雲的後面。
今天老闆不在中關村的《山海經》項目組，他在朝陽區那邊的博米老辦公室處理一些事情，所以應該見不到曹陽。
去到美術組，小棍驚訝地發現，幾乎整個一層全部都是美術人員。
現在的山海經項目組，可以說是人才濟濟，而且大部分都是美術。
每個人看起來都非常忙碌，對於小棍的到來大家都沒有什麼反應。
走到主美馬浩的身邊，馬浩微微一愣，“你是今天報道嗎？我都沒太留意，工作實在太忙了。”
雖然小棍是李嵐雲介紹，不過他以後歸到美術組，肯定得讓馬浩把關。
所以之前的面試當中，馬浩跟小棍已經有過一面之緣，兩個人聊得挺投機的。
本來今天新人入職，應該部門老大去接人，馬浩確實事情太多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不過關系不大，李嵐雲作為專案製作人，他帶著新員工過來也是一樣的。
“老馬，能看看老闆畫的原畫嗎？”李嵐雲笑著說。
“可以啊，”馬浩瞥了一眼新來的小棍，大概能夠猜到年輕人在想什麼。
“老闆的原畫真的厲害了。”
馬浩調出一個資料夾，然後找到按字母順序堆放的一個原畫檔案，將其中一張名為白澤的原畫圖開啟。
只看了一眼，小棍眼睛都看直了。
只見在畫面中出現一隻通體雪白的巨獸，麒麟身姿，頭生兩角，長著山羊鬍子，身後一雙大翅膀張開，顯得威武霸氣，隱隱有王者之姿。
因為為了方便之後的3D模型製作，所以這裡的原畫是一個靜態站立的樣子。
這張畫，用筆極其簡約，可是每一筆都是恰到好處，如同機械一般精細。
上色也是非常了得，簡單的配色就呈現出了非常炫目大氣的效果。
彷彿這只白澤活了一樣。
“妙啊，妙，真妙！老闆這麼厲害的嗎？”小棍發出一聲感嘆。
只有美術專業的同學才會懂得，在面數沒有辦法做到那麼多的時候，原畫能夠在面數限制的前提下，畫到令人驚豔的程度，得有多難。
這種功底，放眼全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
“山海經什麼時候出原畫集？我想收藏一本。”小棍摸著螢幕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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