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號。
《遊戲新時代》半月刊的記者來到博米公司，進行了【例行採訪】
說是例行採訪，只是因為大家都是老熟人了。
採訪的記者依然是之前的張雅文。
基本上，幾乎每次博米這邊有新的遊戲發售，或者是新的動向，遊戲新時代都會過來進行採訪。
曹陽給他們帶來了不少的銷量，之前的幾次採訪結束之後，只要是跟博米有關的報道基本上都能在銷量上翻一倍。
上一次報道還是三國online的時候，距離現在已經有快5個月的時間了。
在網絡遊戲火爆的今天，遊戲新時代還推出了一個附屬雜誌，叫做《遊戲攻略大全》，其中會刊登許多遊戲當中的選單，攻略和玩法，以及玩家們的留言版塊，很得玩家喜歡。
特別是高中生和大學生，基本上人手一冊。
他們沒事就喜歡窩在宿舍裡面研究上面的攻略，比如石器時代當中哪個寶寶最值得培養，三國online即將推出什麼樣的新副本……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網遊的興盛，也帶動了相應的雜誌報刊的興起，只是這個黃金時代來得快也去得快，曹陽估摸著，再有一兩年，紙媒可能就要被電子媒體給取代了。
……
見面以後，兩個老熟人相視一笑。
“曹總，好久不見，我又來了。”
“歡迎歡迎。”曹陽邀請她在會議室裡面坐下。
還是熟悉的地方，還是熟悉的人。
包括攝像師那一嘴茂密的鬍鬚，彷彿這一兩年都不曾發生過變化。
張雅文從衣兜裡面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雙手遞交給曹陽，“恭喜曹總，聽說您上個月結婚了，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旁邊站著的小秘書聽到張雅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到了一絲酸楚。
再看看張雅文望著曹總的眼神，真的是五味雜陳。
“謝謝，謝謝。”
曹陽也沒有拒絕，接過紅包，然後輕描淡寫地交給自己的助理。
他也沒有在乎紅包到底有多大。
反正沒有我的大。
莊羽柔接過紅包，走到攝像機拍不到的位置，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用兩跟手指撐開看了一眼。
不是很多，500塊錢。
不過在01年的時候，這個紅包已經算是普通人能包出來的極限了。
莊羽柔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將紅包收了起來。
兩個人在椅子上坐好，張雅文將左腿搭在右腿上面，對曹陽開始了採訪。
現在是12月的天氣，在帝都已經是零下4度左右。
張雅文穿著肉色的褲襪，踩著一雙長靴，將好身材展露得一覽無餘。
也是曹陽這種有了礦小姐之後對美色有了免疫的男人，沒怎麼在乎，換成了其他男人，恐怕要被張雅文的惹火身材看得血脈賁張。
張雅文清了清嗓子，問到，“這一次博米的王者榮耀2發售，創造了一個奇蹟，在網絡遊戲興起的今天，單機遊戲市場的佔有率被擠壓得可憐，這種情況下，王者榮耀2還能夠在首周賣出20萬張的成績，請問曹總，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嗯……這是個好問題，不過我覺得是這樣，”曹陽斟酌著說辭，“首先得感謝我的員工們，這一次的好成績跟他們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就拿遊戲本身來說，你也知道，我們原本計劃是在7月份就發售的，結果我們的製作團隊，認為還有改進的空間，所以本著精益求精的精神和對玩家的認真負責，我們非常痛心而且非常難受地釋出了公告，宣佈延遲發售。”
在旁邊聽到這一切的艾小米簡直嚇得目瞪口呆。（她本來是作為今天的受邀採訪物件之一，在這裡候命的，卻沒有想到能聽到這麼令人憤慨的一幕。）
天吶！
老闆你居然能如此撒謊還面不改色心不跳！
你是個人嗎你？
如果不是老闆要求的話，艾小米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跳票啊。
現在曹陽這簡直是次果果的踢皮球行為。
“嗯嗯，”張雅文認真地點點頭，“是的，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真的不容易。”
“是啊，”曹陽臉上顯露出痛心之情，“我們真的很難，你也知道，在宣佈延遲發售之前，我們遊戲已經投入了很多廣告，人力物力……這些都浪費了，而且還要面臨強大的市場壓力，這種東西就跟開餐廳一樣，你的菜沒有及時上來，一定會被玩家抱怨。”
曹陽適時地伸出手來，捏了捏眉心，裝作頭痛的模樣，“那段時間，我們遭受了多少網路暴力，甚至我的家人每天都要被憤怒的玩家們辱罵300遍。”
“哦……”
張雅文看到他痛苦不堪的樣子，也感受到了那份壓力，她有些共情地皺眉說，“哎，這真的太不容易了。”
小秘書和艾小米看得目瞪口呆。
哇哦草……老闆這個演技簡直神了。
奧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吧？
“但是，從結果來看，我覺得是值得的。”曹陽笑了笑，“我也很理解玩家們的心情，他們也是愛之深責之切，因為喜歡博米的遊戲，喜歡王者榮耀1，才會對王者榮耀2充滿了期待，所以我無權也無意要責怪他們。
這一次其實是一次很好的回報，我們用更高品質的遊戲回報了一直以來支援我們的玩家，我們可愛的玩家們也透過他們的購買行動，對我們進行了大力的支援。
如果真的要說為什麼我們這一次能取得不俗的成績的話，我想用一句話來說是——
不互相辜負吧。”
曹陽的厚顏無恥，讓小秘書和艾小米深深震撼著，很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曹老闆肯定不可能開地圖炮轟擊玩家對博米進行了辱罵，之所以提這件事情，只是為了後面的反轉做鋪墊，最後還是要落到【感謝玩家】【玩家真是一群可愛的人】上面來。
雖然曾經被問候過全家，但是曹陽表示可以理解，也希望玩家們能理性發聲，不要動用網路暴力。
一方面給玩家臺階下，同時也體現出了自身品質的高貴，然後讓那些曾經辱罵過博米的玩家們自慚形穢，最後，在行業內豎立一個悲情卻又負重前行的遊戲人形象。
曹總的這一番發言，可以說是行業內發言的教科書。
艾小米在旁邊是敬佩得五體投地，只差當場跪下來給他磕頭說瑞思拜了。
張雅文都被曹陽的這一番表演所打動了，有些共情地說到，“曹總你說得真好，因為有愛，所以不互相辜負，我覺得，有你們這樣為玩家著想的遊戲製作團隊，同時你們也擁有一群熱愛你們的玩家，以後博米的遊戲成績會越來越好的。”
“謝謝謝謝，”曹陽笑了起來，“擁有這樣具有工匠精神的員工和這樣熱愛遊戲的玩家，真的是非常的幸福。”
“是的是的。”張雅文也配合著笑了起來。
……
這一次採訪持續的時間有點長，聊了大概十多分鍾之後，張雅文詢問起了關於未來博米開拓海外市場的事情。
“是這樣的曹總，我們聽說博米最近有出海的計劃，據說再過一段時間王者榮耀2將在東島進行發售，是真的嗎？”
“對，”曹陽絲毫沒有半點掩飾的意思，“我們跟那邊一家很好的公司，叫做型月的遊戲開發商達成了合作協議，這一次將在島國進行王者榮耀2的發售。
當然，兩邊版本在內容上除了文字不同之外，並不會有內容上的差別。這樣做對國內玩家和島國玩家都是非常公平的。”
“嗯嗯，曹總想得真周到。”張雅文點點頭。
有些國內的廠商，為了提高自己在國際上的影響力和銷量，就會把國外的東西做得更好，甚至加料，要不然就是國外賣得比國內還便宜。
比如某想的電腦，雖然說國外發售不需要徵收關稅，可是國外的配置高，定價低，這讓很多國人感到非常不爽。
你明明工廠在國內，自己也是個中國廠商，憑什麼要歧視國人。
今天採訪之前，張雅文還有過一丟丟的擔心，怕博米也是這樣，為了取悅島國人，甚至會更改日版的某些故事情節和設定，那樣就真的太槽蛋了。
好在結果很好，張雅文對曹陽的回答非常滿意。
不愧是她曾經仰慕過的男人。
唯一遺憾的是這麼優秀的男人已經結婚了。
“我們比東島那邊提前上架一個月，國內的玩家應該是全世界最早玩到王者榮耀2的人。”曹陽笑了笑。
按照他的想法，不但這一次國內的玩家要享受優先待遇，未來只要是博米製作發售的遊戲，肯定還是以國內市場為優先。
而且，這次王者榮耀2算是中國文化的一種輸出，看起來設定挺中二的，不過故事內涵卻是【以人民群眾為力量】，這個核心簡直了不得。
曹陽只是抿嘴笑了笑，並不打算將這一點點出來。
“對了，那我再追問一個問題，”張雅文繼續做採訪問到，“之前王者榮耀1發售後不久，就開發了十八上版本，那麼這一次王者榮耀2有十八上版本的開發計劃嗎？”
還沒等曹陽回答，張雅文繼續說，“如果有開發計劃的話，那麼國內發售的十八上版本和東島的十八上版本會有差別嗎？”
“emmm……”
曹陽仔細思考著，“會有的，我們這次王者榮耀2是延續上一代的故事和框架，新的男女主開始新的征程，除了聖戰繼續之外，在感情線上依然有不少的恩怨糾葛，跟初代差不多，跟哪個女孩子走到最後，取決於玩家的選擇，所以本質上，王者榮耀2也是一款galgame遊戲，美少女戀愛是必不可少的部分。”
曹陽說，“這樣的遊戲，不出十八上版本確實有些可惜。不過……”
他有些犯難地皺了皺眉頭。
張雅文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追問到，“可是什麼？”
“你也知道，國內和國外的標準和尺度不太一樣，在內容和劇情上我們肯定是要保證國內版本和日文版本的一致性，可是島國的十八上版本尺度比國內要大得多……”
“唔……”
聽到這裡，張雅文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她也做了好幾年的遊戲記者了，特別是東島那邊的主流遊戲她還是有所瞭解的。
很多人喜歡把GalGame跟Hgame混為一談，最重要的原因就在於很多galgame同時也是十八上版本，有很多不太適合的內容。
如果你想在島國發售十八上版本，肯定得按照那邊的標準來。
那這樣就沒有辦法保證國內玩家跟外國玩家的體驗一致了。
曹總應該糾結的是這個部分吧？
“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吧……”張雅文皺眉說，“國情不同，想要保持一致確實很難。我相信玩家能理解的。”
“希望如此吧。”曹陽笑了笑。
曹陽想表述的事實是——
並非博米想這麼做，只是國情使然。
……
在採訪完曹陽之後，張雅文又採訪了王者榮耀2的主策劃兼製作人艾小米，最後在公司內拍攝了一些圖片素材，帶著攝影師離開了這裡。
張雅文走後，曹陽立刻一臉嚴肅地把艾小米叫到了辦公室裡面。
“怎麼了老闆？”艾小米有些發慌，她還從來沒有看過曹陽臉上這麼可怕嚴肅的表情，好像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
難不成是剛才採訪的時候我說錯了什麼嗎？
會對公司形象造成損害嗎？
會帶來不可預估的損失影響嗎？
我是不是要被開掉了啊？
種種念頭在艾小米的大腦中一閃而過。
曹陽瞥了她一眼，“你幹嘛這麼怕我？”
“沒……”艾小米帶著哭腔說。
“是這樣的，”曹陽讓艾小米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她的對面，“你馬上聯絡型月那邊，讓他們在發售王者榮耀2之前，先發售王者榮耀1.”
“欸？！”艾小米非常疑惑，“為什麼呢？我們這次王者榮耀2才是最新的，如果要先發售王者榮耀1的話，時間上會不會有點太趕啊？”
“再趕也得這麼做。”
在今天採訪的過程當中，曹陽經過張雅文的提醒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因為阿珂這個角色是王者榮耀當中的人氣角色，作為兩代遊戲當中新舊男主的英靈出場，那麼發售的順序就非常重要。
如果在島國先發的是王者榮耀2，那麼玩家就會天然認為阿珂是新男主夏澤的專屬英靈，再回頭玩王者榮耀1的話，男主變成了衛峰，就會有一種被牛頭人的感覺。
可是國內玩家的體驗則是反過來的，所以在王者榮耀2當中，博米這邊進行了非常謹慎的處理——
夏澤跟阿珂沒有感情線。
那麼，為了維持玩家的統一感受，就必須得讓島國那邊先發售王者榮耀1才行。
……
艾小米兩個眼睛瞪得像銅鈴。
臥槽！
老闆，你又臨時改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