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1月11號。
這一天是曹陽大喜的日子。
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兩家人忙前忙後的。
當然，主要是岳父岳母在操持。
婚禮是在湖北十堰舉行的，礦老闆直接包下了一個酒店一層。
空曠的大廳當中，少說也有三四十桌酒席，前來參加婚禮的，基本上都是當地的名人。
其中有不少也是做礦石生意的大老闆，然後是當地的領導，一些明星……
總之，能來到這裡的，至少都是有些身份，要不然就是跟著裴家沾點親戚關係的人。
婚宴現場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這一次裴松源請了當地最好的婚慶公司，所以所有的行程都是由婚慶公司來安排，除了最好的司儀之外，還有一些從湖北走出去的明星們在舞臺上進行表演。
……
對比起來，男方這邊就顯得冷清多了。
曹陽父母離世，自己孤家寡人一個，想找個遠房親戚還有點難度。
好在他有不少同事們作為支援——
艾小米還主動擔任伴娘，雖然曹陽很嫌棄劉光然的顏值，不過他最後還是同意讓劉光然來當伴郎。
只要沒有結過婚的單身男女，就具備伴娘伴郎的資格。
婚禮開始前半個小時，李嵐雲帶著小弟們趕來捧場。
因為公司的事務繁忙，許多東西都需要有人在旁邊運轉，特別是幾款線上遊戲，更是離不開人，未來還要出資料片，還要做新的研發，所以來的人也不是很多。
不過來得少，至少比不來要好。
雖然沒有男方的家屬，可是這些兄弟們就是自己的家屬。
所以曹陽其實是非常高興的。
……
婚禮還沒有開始，曹陽站在門外迎賓。
李嵐雲帶著一群小弟們過來，跟他一一擁抱了一下。
“恭喜恭喜。”
“恭喜老闆，老闆新婚快樂。”
小弟們齊聲喊到。
曹陽開心得合不攏嘴，“加油啊你們。男的趕緊找個媳婦，女的趕緊找個老公，結婚了的趕緊生個娃兒，有娃兒的可以要個二胎。”
“哎，不行不行。”李嵐雲擺著手，“上面不允許，違法的。”
“哈哈哈哈……”
曹陽尷尬地笑了笑。
差點兒忘記了現在還是2001年。
“那你和嫂子保養好身體，指不定過個十幾年就開放了呢？”曹陽笑著說。
“保養身體是要的，不過到那個時候即使開放了，我們估計也不行了。”李嵐雲笑得特別豁達。
“那行，你們快進去吧，我給你們安排好了桌子，你們就坐在男方家屬區那邊。”曹陽抬手指了指裡面。
眾人微微一愣。
“好的好的。”
李嵐雲帶著一眾小弟們走了進去。
曹陽站在門口，隱隱約約聽到裡面傳來聲音：
“臥槽，老闆也太重感情了吧？居然把我們當做家人，我真的差點兒沒感動哭了。”
“是啊，這個年頭，還是哪個老闆能像曹總這樣呢？能把自己的員工們當兄弟，當家人，真的很難得了。”
“全天下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曹陽聽到這些話，鼻頭也有點發酸。
只有人間清醒小秘書悠悠地說到，“你們難道就沒有發覺，還有一種可能性嗎？——
老闆沒有家屬撐場子，所以我們就是他的家屬呢。”
臥槽……
曹陽臉色微變。
小秘書真的是，年終獎看來是拿太多了。
“臥槽，莊姐，你可真是太清醒了。”一個小弟讚歎到。
……
進門之後，裴家這邊安排了人員在門口收禮和登記。
在這個年代，還沒有那麼多死規定說結婚不能收禮。
其中執筆的是那天去火車站接曹陽和裴思清的司機，張叔。
張叔見到幾張陌生面孔，一看就知道是曹陽這邊的人，立刻站起身來熱情地迎接。
“歡迎歡迎，歡迎來到十堰。”
張叔說著蹩腳的普通話，好在李嵐雲他們勉強能夠聽懂。
“你好你好，我們是曹總的員工，這次曹總大婚，我們是過來吃喜酒的。這是我們的禮錢。”
李嵐雲帶頭，將一個紅包拿了出來。
張叔清點了一下，在禮金簿上寫下他的名字和金額。
“李嵐雲，2000塊。”
然後是一眾小弟們。
“王德江、李浩……眾籌5000元。”
說起來也很有意思，小弟們自己商量了一下，大家都是二十出頭的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手上也沒有多少閒錢，同時對禮數上認知也不夠清晰。
大家都不知道該送多少好，所以不如一起湊一湊，每個人湊個500塊，合在一起變成5000元。
雖然有點囧，可是張叔還是如實寫下眾人的名字和禮金。
期間，王德江在登記的時候瞥了一眼禮金簿，整個魂都嚇掉了。
他趕緊將眾人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臥槽，你們知道嗎？我發現我們送的禮是最少的。”
“嗯？”
其他人不相信，“不少了吧？我在老家那邊都是送200塊的，現在眾籌5000，已經很多了。”
“我特麼，我也以為我看錯了，”王德江恨不得給他們一人一巴掌，“但是我看到，剛才登記的那一頁上面，除了我們之外，其他人最少送的金額是2萬。”
“臥槽！”
“不是吧？”李嵐雲湊過來，剛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眾人面面相覷，彼此之間都感到有些為難。
“那我們豈不是丟了老闆的面子？！”
……
事實上確實如此，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礦老闆的朋友大多數都是老闆，除了領導以外，哪個不是幾千萬上億的身家？
今天的禮金錢，估計就能有上千萬了。
不過裴松源一點也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是人有沒有來。
看到曹陽這邊來了不少人，裴松源還是很欣慰的。
他趕緊找人招呼著李嵐雲他們，將這些人安排到了離臺子最近的家屬區位置。
不然的話，就顯得曹陽這邊太冷清了。
……
曹陽見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去往現場。
正在這個時候，一條綠裙跑了過來。
“老闆，老闆，”艾小米驚慌失措地喊到，“你快去看看新娘子吧。”
“怎麼了？”
曹陽心裡一緊，看到艾小米一臉驚惶，他也有些犯怵。
聯想到礦小姐已經是有身孕的人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臥槽，可千萬別嚇老子啊。
我們曹家有個孩子容易嗎？
艾小米拽住曹陽的衣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裴思清，她，她……”
“她怎麼了？”
曹陽捉急得恨不能把這個人打一頓。
“她的妝化得不滿意，所以礦小姐在更衣室裡面偷偷抹眼淚呢。”
“哈？！”
……
按照當地的習俗，新娘出嫁當天，要化一個新娘妝。
為裴思清化妝的大媽，大概有50來歲的年紀，用的化妝手段也是非常的古老。
所以當曹陽去到休息室的時候，發現礦小姐因為不滿意自己今天的模樣，坐在椅子上偷偷抹眼淚。
“幹嘛呀？誰惹我老婆傷心了？”
曹陽的聲音響起，裴思清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趕緊躲開。
她不想讓曹陽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只是匆匆一瞥，曹陽差點兒沒笑出聲兒來——
裴思清的臉上掛著兩坨腮紅，紅得像猴屁股一樣。
不止如此，眉毛也被描得很粗，嘴巴被口紅塗得大大的。
可以用濃妝豔抹，烈焰紅唇來形容。
曹陽一進來，幾個伴娘立刻知趣地離開了房間。
曹陽和裴思清都是清大畢業的，大家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所以也沒有那麼多避諱和講究。
關上門以後，曹陽走到裴思清的邊上蹲了下來。
這才好大點兒事啊？
艾小米弄得人緊張兮兮的。
而且裴思清沒有懷孕之前，根本就不會在乎自己什麼樣，怎麼今天反而這麼較真兒呢？
“沒事沒事，”曹陽握著礦小姐的手，安慰到，“你轉過來我看看。”
“不，不要……”
裴思清躲著他，不想讓曹陽看見。
不過曹陽伸出手去捧住了她的臉。
“幹嘛呀？”裴思清抬起婆娑淚眼，“人家這麼醜。”
“才不會呢。”
曹陽抹了抹她臉上的淚痕，“我老婆是天下第一漂亮。”
“胡說……”裴思清低著頭，臉頰緋紅。
“化妝師真的很有問題啊，明明我老婆素顏都能稱霸全國的，還非得上妝。”
曹陽笑著抽出一張紙巾，“我幫你擦掉吧。”
裴思清噗嗤一笑，“得了吧，你又不懂。要卸妝油才能擦的。”
曹陽笑了笑，捧著她的臉，“反正我的老婆，不管化什麼妝都很好看。”
“才不是……”
裴思清嘟著嘴巴。
……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婚禮即將開始。
曹陽匆匆離開了休息室。
賓客們都到得差不多了，現場熱鬧非常。
婚禮司儀開始主持起來：
“各位親朋，各位好友，各位領導，各位來賓……”
“我們齊聚一堂，共同見證今天這對新人的婚禮。
感謝各位。”
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眾人將目光聚焦到了舞臺上面。
“現在，我們有請今天的新郎，曹陽！”
在眾人的掌聲當中，曹陽走上了舞臺中央。
周圍的燈光對準了他，將曹陽的面容照得發白。
裴家這邊的賓客，還是第一次見到曹陽。
“哇哦，這個小夥子不錯啊。”
“是啊是啊，剛才迎賓的時候我不就說了嗎，裴家的這個女婿真的是長得一表人才。”
“哎，要是我的女兒能遇到這樣的人就好了。”
“哈哈哈，算了算了，我聽說曹陽這個小夥子沒什麼家庭背景，除了長得好看之外，其他挺一般的。”
“誰說不是呢，搞不好他只是入贅裴家，以後可以分一分裴家的家產……”
“噓……別亂說。”
這番話落在旁邊李嵐雲和小秘書的耳朵裡面，挺不是滋味的。
小秘書冷哼兩聲，“哎，你們知不知道今年公司年終獎，曹老闆準備拿多少錢出來發啊？”
李嵐雲立刻會意過來，提高了一些音量，“老闆這次賺了不少錢吧？是多少來著？有沒有3個億啊？”
財務經理王晴放下手裡的瓜子，笑吟吟地說到，“不多不多，也就20來億吧，我覺得今年年終獎啊，老闆至少得發出一個億出來。
不然就太對不起我們了，是不是？”
王晴這句話其實是個雙關，我們這麼給老闆面子，怎麼說也要發一兩個億獎勵一下吧？
聽在隔壁桌，所有人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眼神。
大家狐疑地交換了一下目光，都沒有說話。
“臥槽……裴家這個女婿這麼厲害的嗎？”
“總不能這個小夥子也是開礦的吧？”
“那不能，我聽說他好像是做遊戲的吧……但是現在年輕人好像挺喜歡遊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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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戈幾，遊戲這麼掙錢的話，我以後也去投遊戲好了。”
……
婚禮繼續進行，宴會現場燈光突然一黯。
所有人疑惑地回過頭來。
只見一道白光打在了門口進入的地方。
緊跟著出現了幾個伴娘。
艾小米穿著一條水綠色的長裙，手中捧著鮮花，跟劉光然肩並肩走在最前面。
“好漂亮啊。”
“那就是裴家小姐嗎？”
來到現場的，還有很多只是生意上往來的朋友，他們沒有見過裴思清的。
艾小米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別人原來是在誇她。
“你們看錯了，這只是伴娘而已。”
“啊？哦哦，伴娘。哎，老了老了，都不懂新式的婚禮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次裴家請的伴娘都挺好看的。”
除了艾小米之外，還有裴思清的閨蜜竹霄真。
這兩個人都是美女。
而竹霄真的男朋友也擔任了這次的伴郎，跟她一起走在艾小米的後面。
“旁邊那個伴郎有點磕磣啊。怎麼腦門兒那麼亮？”
眾人說的是劉光然。
程式大佬劉光然頗有點不好意思。
給曹陽丟人了。
臥槽，也不帶這麼人身攻擊好不好？
老子雖然長得不是十分俊俏，不過勝在腦子靈光啊！
就在這時，眾人發出一聲驚呼。
“哇哦，快看，快看，新娘來了。”
“天吶，那就是裴思清嗎？好漂亮啊！”
“我以前以為長得漂亮的心思不在學習上，能考上清大的都是一些醜女呢，沒想到原來真的有這麼完美的新娘？”
艾小米和竹霄真在前面開路，引領著身後的裴思清。
剩下的伴娘們緩步跟在裴思清的後面。
即使沒有那身潔白的婚紗，裴思清依然是眾人當中最耀眼的那顆明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