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生來就是打擊人的，我們可以叫他妖孽，也可稱之為怪物。
在陪伴葉歡練功的第一天起，趙七腦海中閃過這一句話。
同時趙七想起了當年被師父用一隻雞腿誆騙，拜他為師的往事。
他用了一個月，靠著得天獨厚的的先天身體素質加上師父喪盡天良的百般虐待，終於煉出了一身銅皮鐵骨，有了第一縷氣血之力。
師父得知之後，笑得鬍子都揪掉了三撮，直誇他：
“小七，你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頓時覺得這一個月，捱過的打，吃過的苦，流過的淚，飈過的血，都是值得了。
沒錯，我是個天才。
趙七無比確信這一個事實。
可跟葉歡比起來，趙七只有無語凝噎，師父，你錯了，我不是天才，他才是。
修煉的第一天。
趙七早早來到練功場。
葉歡比他還早，已在那站著了。
只見葉歡沐浴在清晨陽光之下，表情猙獰地囫圇生吞下一顆金燦燦的果子。
然後就見葉歡渾身上下氣血升騰，骨頭嘎嘎作響，肌肉繃緊，一塊塊鼓起又恢復，就好像一隻小耗子在他體內亂鑽。
不知是不是錯覺，趙七從小耗子的路線圖中模糊地看到了一尊佛陀。
接著金光大放，葉歡的皮膚變成淡金之色，一縷淡紅色的血氣在他掌心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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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七默默收起了自己熬夜準備了一宿的外功修煉注意事項和各種提高鍛體效果的小竅門。
我真傻，真的。
同日，葉歡一日入武者後天之境。
趙七再沒敢提去指導葉歡練功的事，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守在一旁，在葉歡修煉結束之後送上一句六六六。
我真沒用，一點也沒有後天極限武者，鎮優秀教習的樣子，我成了一條只會喊六六六的鹹魚，不！這不是我！
趙七無數次在心中發出要翻身的吶喊。
但，只是吶喊。
每一次被葉歡打擊之後，趙七都會這樣對自己加油鼓勁，然後轉身繼續喊六六六。
這是打破趙七三觀的一個月。
葉歡煉出第一縷血氣之後，便保持了很穩定的突破速度，三天一小段，不多不少。
第四天，後天初期。
第七天，後天中期。
第十天，後天後期。
第十三天，後天大圓滿。
第二十天，後天極限。
葉歡不急不緩，不慌不忙，凝練著自己的氣血，打磨著自己的肉體，感應著天地之間的精純靈氣。
還不夠啊！
這靈氣濃度比他剛重生那會高了一成左右，但要配合外功突破的法門，卻是遠遠不夠的。
葉歡感應著肚子裡才被煉化了一小半的菩提金剛果，默默計算。
再加上它剩下的藥力，應該足夠了。
三百年份的果子，就是這麼牛！
葉歡不著急，趙七急了。
他眼睜睜看著葉歡一個境界一個境界突破，眼看一個奇蹟就要誕生。
可葉歡卻突然剎車了，他在後天極限已經足足停留了十天。
趙七此刻的感受，就好像他老婆生孩子，穩婆告訴他，看見嬰兒的頭了，快了，快了，額……身子卡住了。
除了一句‘臥槽’，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但這句話，趙七是萬萬不敢說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最近火氣偏大，青春痘都憋出來了。
……
第三十天。
葉歡說的一月之期的最後一天。
紫霞山下起了小雨，雨勢綿長。
夏日裡難得的一場雨，洗去了塵埃，將天地溼潤，也安撫了趙七心中的焦躁。
熟悉的練功場，雨已經停了，地面還有些溼漉漉的。
葉歡赤裸著上身，露出一塊塊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肌肉。
他披散著長髮，不瘋魔不成活，要練功便拼盡全力去練，一點點的浪費都是極大的罪惡。
自正式練功之日起，他放棄了一切娛樂休息時間，連頭髮都很久沒有打理了，如今已經快垂至肩後。
他的腳踩在淺淺的水面上，只泛起了一圈漣漪，就再沒了動靜，他的穩定性和控制力在此刻得到淋漓盡致地體現。
雖然突破迅速，但有著前世的境界優勢，加上一小段時間的磨合，葉歡已經將現在這具軀體掌控完美，一點沒有虛浮之感。
“趙師傅。”葉歡突然開口。
“哦哦……在！”葉歡的聲音叫醒了走神的趙七。
葉歡笑著說：“趙師傅，我說過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便能外功破先天，今日便是我兌現諾言之時。”
“一月前，我同你說外功的核心，不知趙師傅可有所得？”
趙七自然不可能一個月除了當鹹魚什麼都沒幹，他觀看葉歡修煉也是頗有所得，特別是那一尊佛陀，在他眼中是越發清晰。
趙七斟酌著說道，“上次葉公子曾與我說，無數先人倒在了最後一步，還說了三個字，凝氣血。我想這先天之秘便在這個凝字之上吧。
同時這外功之道的核心也應在這血氣二字，我們追求身軀的延伸，讓身體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堅硬，讓血氣成為了身體的附庸，恐怕是本末倒置了。
血氣的運用才是外功的核心。但此事又豈會沒有先輩想過，只是血氣凝滯於體內，不聽調動，只能靠身體帶動，完全不能像真氣那樣能夠隨意使喚。”
葉歡暗自點頭，趙師傅在外功一道頗有天份，可外功瓶頸是天地所限，不是單靠人力就可以突破的。
人力終究不敵天數！
即便是他，有著前世金身強者的武道經驗和各種遠超現階段的奇功妙法。
可沒有近些年的靈氣緩慢復甦，沒有還在他肚子裡的那枚靈力和藥力充盈的菩提金剛果，也是不可能有一絲機會突破的。
其實以趙七的天資，只需再等十個月左右，藉著靈氣爆發的那一刻，也能強行度過這道阻攔了無數外功武者千百年的天塹。
可趙七不知道啊。
藉著資訊的不對等，讓葉歡在他面前豎起了怪物的名號，同時被葉歡打擊得懷疑人生，對於一個人來說，有什麼事是比在他最擅長的地方擊敗他來得慘烈呢。
“趙師傅，你說得不錯，武者煉體，血氣為本。”
葉歡陡然一聲高喝。
“今日，且看我踏破天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