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殺聲仍在繼續,血腥氣在空中飄蕩,還有那前赴後繼衝殺過來的江湖刺客。
他們的眼神,即便是在夜色當中,也閃著光。
這一戰,不死便成名。
屠龍之戰,又豈是一般人能想象得了的。
姬楚則是給自己製造了一個大大的難題。
處於大橋之上,橋頭橋尾都被人圍住,他若是想逃,便只有兩條路。
一是強行突圍出去,二是跳水逃生。
可水下難道就是安全的嗎?
在姬楚的靈覺中,水底下潛伏的危機不比陸上的少了分毫,只是隱而不發,似乎就是在等著他們。
“戰,那便來戰!”
姬楚一抽身上外袍,便露出一身輕甲覆體,黑色的鱗甲如同鱗片一樣,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這是天工部的心血之作黑鱗甲。
黑鱗甲足以抵抗先天大圓滿的攻擊而絲毫不損,也就是說一個普通人只要穿上這身鱗甲,只要不被攻擊到腦袋這要害處,便絲毫不懼一個先天大圓滿的武者。
這種技藝,讓人心驚。
只是黑鱗甲造價昂貴,材料難尋,天工部至今也不過造成三副,否則這三百暗龍衛每人穿上黑鱗甲,便是十倍於他們的人手,他們也絲毫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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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是萬金之軀,怎麼可以跟這些泥土瓦罐相撞,不若再等等,微臣與府下已經約定好了,只要半個時辰沒有收到微臣的訊號,他們便會派人過來。”
剛才受了姬楚一巴掌的壯漢,再不敢提什麼逃跑的事,只是見姬楚想要親自下場,還是不敢。
姬楚受了傷,他便是有功也變成過了。
何況,現在他已經算是戴罪之身,壞了陛下的計劃,讓人滲透進了巡天府,以致於暗探都被人掐斷。
“馬肅,你覺得還有援兵嗎?朕倒是沒料到,他們的謀劃比朕想的還要深,到底是誰?出賣了朕?讓他們可以如此準確地阻擊到每一路兵馬?”
姬楚感應著不到五十裡外的城內正在爆發的戰鬥,有一道氣息他很熟悉,正是他最信任的大內第一供奉五雷道人。
所以供奉們可能是過不來了。
在他的計劃中,大內供奉、繡衣衛、巡天府、左右二軍,這四方勢力只要來了任一一方,這些在身旁肆虐的江湖刺客便不足為據。
可有人就是將他們全擋住了。
……
繡衣衛指揮使衙門。
“楚南,你可知道今日所做是滅九族的大罪,你前途遠大,本官有意推舉你成為下一任的指揮使,只要你今日隨本官前去救援陛下,我便對你今日所為既往不咎。”
繡衣衛指揮使齊修文倒在椅子上,面色發青,嘴唇發紫,但還是顫抖著勸著他面前一個容貌俊秀,身材高挺的青年男子。
男子穿著一身繡衣衛的黑色魚龍服,腰間掛著繡衣衛的制式長刀,此刻聞言,卻是不緊不慢地在齊修文的對面坐下。
“大人,陛下倒行逆施,我等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大不違之事既然我等已經做下,便沒想過再停下了。
今夜,便是陛下的歸天之時!”
“枉本官如此信任你,將你從一個小旗一路提拔到南鎮撫司的位置,你便是這麼來回報我的嗎?”
齊修文感覺體內氣血衝湧,可就是無法控制,這是繡衣衛專門來炮製江湖人士的固功散,本想到自己也用上了。
“大人。”楚南笑吟吟道,“這些年我幫你做了多少髒活,你心中也是知道的。”
“現在我不想當狗了,混入繡衣衛這麼多年,連我差點都忘了自己是誰了。”
“現在重新認識一下,天劍閣,楚昭南,送大人上路。”
繡衣刀出鞘,齊修文驚駭的表情凝固在臉上,腦袋就骨碌碌地滾落下來,血如泉水一般噴湧出來。
他以為楚南是受到哪位大臣甚至哪位皇子的蠱惑,沒想到楚南一開始便是江湖宗派的人。
若如此,宗派的勢力比他們想象得還要深。
楚昭南神情淡淡地收起繡衣刀,走出房門,而後關上,對著身後已經等待了許久的繡衣衛們道:
“演習結束,大人累了,大夥回去吧。”
“演習?”
眾人面面相覷,為了隱瞞訊息,連召喚他們前來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有幾個齊修文的心腹感覺有些不對勁。
雖然大人沒有跟他們明言,可事情不是這樣的,這絕不是一次演習。
“楚大人,我等想求見大人。”其中一個人對著楚昭南行禮道。
楚昭南目光一冷,“我說了,大人累了,不想見客,還是你們覺得我在騙你!
現在我再說一遍,演習結束,都散了!”
想到楚南在繡衣衛內部的赫赫兇名,大家不敢再問,只是神情疑惑地退了下去。
楚昭南望向遠方,神情出現一絲迷茫,嘴裡喃喃道:
“你們可一定要成功啊!否則小爺可就虧大了!”
……
巡天府駐地。
“不能再等了。府主不在,離開之時說過,一切交給馬大人指揮。
現在馬大人已經跟我們失去聯絡,按照他離開之時交代的,立刻集合人馬,隨我前去!”
一個粗麵大漢一拍桌子,大聲嚷嚷道。
“稍安勿躁,馬大人可能被什麼事情耽誤了,現在才一炷香的時間,離馬大人說的半個時辰還早著呢。”
另一個八字鬍的男子抿了抿茶,出聲道。
“好!那我便再等一炷香。”粗麵大漢有些忌憚地看了一眼八字鬍男子,甕聲甕氣道。
“我聽說城西花河那邊打起來了,相柳口似乎離那就不遠,你們說,是不是馬大人他們?”
一個身材乾癟,臉上還有一塊刀疤的女子輕聲道。
“打架那是府衙管的,咱們可不要管閒事,難道各位忘了劉大人告的狀了嗎?”
他們說的劉大人是盛京城郡守大人,劉秋圖。
因為巡天府跟府衙的職能有些重合,辦案時跟府衙會產生衝突,所以劉大人隔三差五就上朝搞巡天府一狀。
弄到現在,巡天府有些事看到了也不會管。
“那就算了,再等一炷香,還是沒有訊息,咱們就帶人去相柳口。”
“嗯。”
“好。”
幾位巡天府的統領商議完畢。
大廳內一時陷入了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