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高手不多，連個氣海境的武者都沒有，被葉歡幹掉的那七八個先天高手就是李家的最高戰力了。
或許還有幾個先天武者在外，但顯然此刻是沒用了。
至於李家那些護衛、供奉還有一些李家的小高手，衝得比較靠前的人光是葉歡的真氣餘波就不是他們承受得了的。
一揮手，一跺腳，真氣激發，一片武者就像割稻子一樣倒了下去。
若是再過個七八年，當御空境和如今的氣海境一樣真正走入人們視線當中，他們就會知道人海戰術對於真正的高段武者來說，作用是微乎其微的。
除非能像軍隊那樣，結成軍陣，以眾人之力合為一體，才有可能和高段武者對抗。
但現在，他們的衝鋒只是無畏的送死。
當活生生的人命一片片地消逝，留在李世勇身後的人都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眼露迷茫和惶恐，那個惡魔一樣的人真的可以被人戰勝嗎？
此刻，李世勇孤零零地向葉歡衝去的背影竟顯得格外悲壯……
但葉歡並沒有過多關注這個被他攝魂術所迷導致李家覆滅的男人，只是輕輕一彈指，一道真氣就如刀一樣穿過他的身子。
李世勇衝鋒的身影就這樣生生地倒了下來。
任他智慧再高，任他權謀再厲害，在絕對的武功面前，一切都成了笑談。
這就是未來的大勢。
心機和智慧只會在平等的武力下出現作用，當差距過大，那些都是不必要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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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鄧禹帶著人來到李家之時，看到的只是一片哀鴻。
葉歡站在血淋淋的庭院中間，除了他腳下三尺之地，其他的地方已經被鮮血覆蓋，旁邊還有一群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李家眾人，正在瑟瑟發抖，還有壓抑的嗚咽聲。
當血性男兒慨然赴死，剩下的便是這群貪生怕死之輩。
“鄧禹。”葉歡轉身。
“……在，在！”
鄧禹回過神來，不禁又掃了一眼地上的慘象，咽了一口唾沫道。
“將這些人收押，然後去……離這最近的是哪家？”葉歡問道。
“是蘇家，蘇家跟李家是姻親，他們的二小姐蘇素便是李家大公子李世勇的未婚妻。”
鄧禹本能地回道，然後一驚，忍不住退後了幾步，看著葉歡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少掌門，你還想滅了蘇家？！”
“一個李家可還不夠，再多一個，他們大概就能認清楚現實了。再等半個時辰，讓他們多準備準備，九大家族，太多了！”
葉歡淡淡道。
鄧禹卻是心底忍不住一寒，好大的殺性啊！
難道就是因為在城門口的一個下馬威？
鄧禹是知道葉歡的部分計劃的，甚至一些關於九大家族的內應也是他親自聯絡的。
但他沒想到葉歡根本就沒有按照計劃來，只是按照現在這樣的粗暴處理，就算真的收服了九大家族，又如何保證他們是真心的，難保以後他們不會在背後捅刀子。
鄧禹想勸一勸葉歡，他小心地組織著措詞。
“少掌門，紫霞宮畢竟是名門正派，妄造殺孽恐怕會遭人詬病，李家派人封門，得罪了您，滅其滿門已經稍顯過分，若是再牽連蘇家一門，恐怕江湖人都會說我們紫霞宮是邪魔外道了。”
“你是在質疑我的決定？”
葉歡的表情讓人分不清他是喜是怒。
鄧禹心中一個咯噔，本就喪氣的臉上變得更喪了，忙回道。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為紫霞宮的百年名譽考慮，絕沒有其他的意思！”
“哦？”
葉歡語氣飄忽，似是在自言自語。
“人是善於遺忘的動物，恐懼比善意更能讓人牢記，我就是讓他們記住，不聽話是要死人的。
紫霞宮的百年名譽靠的是刀劍拼殺出來的，只要紫霞宮的刀劍夠鋒利，我們說誰是正，誰就是正，我們說誰是邪，誰就是邪！
所以我說李家是邪，他們就是邪。殺他們就是替天行道！”
鄧禹已經忍不住一退再退，他只覺得自己跟這位少掌門的理念相差得十萬八千裡。
若江湖上人人都是想少掌門這麼想……
那公平何在？正道又何在？那他們從小接受的行俠仗義的理念又有什麼意義？不若全都用拳頭來說話好了。
鄧禹神色掙扎，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極大的漩渦之中，身不由己，下一句話就決定了他的命運走向。
“少掌門，若是你執意要滅蘇家，屬下恕難從命！”
鄧禹單膝跪在地上，卻是抬頭看著葉歡，眼神絲毫不退。
他也有他的堅持，即便他被發配到了蒼梧郡之後，已經算是半放棄了自己的人生。
但人有所為，有所不為，葉歡所做之事就是他所不為的。
不分青紅皂白地滅門，那就是邪魔，是他所不恥的。
“不尊上令，你是想讓我清理門戶？”葉歡眼露怒意。
“少掌門即便殺了我，我的意志也不會有絲毫更改。”
鄧禹的眼睛都在發光，他從未覺得自己像此刻一樣清醒，認真。
“好。那我就送你一程。”葉歡揚起了手。
鄧禹閉上了眼，他知道自己不是葉歡的對手，反抗也是一點用都沒有的。在做出選擇之後，他就預料到了這個最壞的結果。
“起來吧。”
本已經準備赴死的鄧禹感覺一股柔和的氣力又將他託了起來，然後睜開眼就看到葉歡苦笑的面孔。
“鄧師兄啊鄧師兄，你可真是叫我為難啊！”
“我讓你暗中攛掇九大家族自相殘殺，你可以辦到，為什麼我親自出手，你又不能接受呢？
二者的結果又有何不同，我只不過讓過程加快了些罷了。”
“可那是不同的，我是為了……”
話還沒說完，生死之間的轉換，鄧禹忽有了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竟在此刻福至心靈，體內磨鍊到極致的罡氣開始蛻變，一股淡紫色的真氣在他手中生成。
然後一股柔和的氣勢包圍了他，就聽到葉歡親近的話語。
“我在此地為鄧師兄護法，鄧師兄儘管突破。”
鄧禹心中一定，又合上了雙眸，感覺天地從未如此親近，似乎人與自然已經一體，腹下丹田處在發熱，氣海也開始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