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這裡的書你都可以看。
書房，傅霖丟下這話，就開始辦公，查閱賬本，葉池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
傅霖的書房很大，藏書量驚人，一圈的書架上都放滿了書。各類書籍都有，用來打發時間最合適不過。
葉池起身走到書架邊上，最先是被各種歷史書吸引，後來看到了一堆全英文書籍。
一直到書架最角落，葉池看到一本人體結構解析，有些感興趣，拿了下來翻閱。
這本一看就是傅霖經常翻的書。
作為一個畫家，又喜歡畫人物，那麼人體結構是一定需要研究的，尤其是從國外歸國的傅霖。
畫裡一看就帶著西方油畫的影子，所以研究人體結構勢在必行。
翻開第一頁，就是人體的解析，應該是醫學方面的書，葉池竟然在上面看到了筆記。
是用英文做的筆記，葉池看得不太懂，因為有一些專用名詞，但是看得出來十分認真。
偶爾葉池也能看到用中文標出來的筆記，應該是新的筆記，因為看起來是新寫上去不久的。
斜方肌、中斜角肌、前斜角肌、胸鎖乳突肌……
這些都被中文標註，然後葉池就看到下一章，在這些脖子上，用紅色的筆，打了一個叉叉。
葉池認識這裡，是前面講的胸鎖乳突肌，轉頭時從耳後到胸骨的一條肌肉。
只是這個叉叉標註的地方，卻是……大動脈。
鮮紅的紅色筆在那個打了一個叉，任誰看到都會嚇一跳。尤其葉池覺得這個筆記是很新的……
葉池血液開始發涼，突然腦海裡就冒出可怕的想法。
傅霖難道是個變態……？？？
殺人魔？
殺人分屍……
虐待狂？虐完殺掉？
葉池腦洞大開，開始往壞的方向想去。
葉池顫抖著指尖又翻了一頁，這次的筆記是舊的，看起來是記錄怎麼處理大出血。
葉池剛剛被嚇的渾身發冷汗的恐懼縮回去了一些，傅霖難道還學過醫？
“你在看什麼？”
傅霖放下賬本，他能敏銳感覺到葉池呼吸加速。
葉池被嚇了一跳，手上的書一劃，掉到了地方，書裡夾著的東西嘩啦一下全都掉了出來。
信件，紙條，散落一地。
葉池趕緊蹲下，手忙腳亂整理。
“抱歉，我馬上給您整理好。”葉池聽到了傅霖起身走了過來，手腳更慌亂。
“你對人體感興趣？”傅霖俯視著葉池說。
“沒有，沒有，我不過是好奇，隨便看看。”葉池把東西夾進書裡，快速放回到書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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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拿了一本詩詞來看。
只是葉池想轉身的時候，傅霖站在他身邊沒有動。
葉池是在書架的最裡面，也就是書架和牆的交界處。所以他現在背靠著牆，被傅霖擠在角落。
“怎麼……了？”葉池低著頭，抱著書，從旁邊縫隙擠出去。
“我聽說你姐姐事。”傅霖說。
葉池本來就很緊張，聽到這話，瞬間炸毛了，聲音顫抖，“你，你想做什麼？”
傅霖轉過頭，“我什麼都不會做，你覺得我會做什麼。”
葉池這才發覺他剛剛的話語氣太過。
雖然傅霖是在威逼利誘自己幫他治療失眠，但是目前還真沒有做對自己不利的事。
葉池帶著歉意說：“對不起……我、我只是有些擔心。”
傅霖沒有生氣，“你和她關係不錯。”
葉池點頭：“還可以，她一直就對我很好。”
傅霖又抽出了那本書，葉池心又被揪起來。
傅霖將書拿到了書桌前，開始翻閱。
傅霖翻書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他明白為什麼葉池會突然呼吸急促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池看著詩書卻怎麼都沒辦法讀進去。
此刻，時鐘敲響了九下。
葉池起身，撓了撓頭，“那什麼，傅先生，我困了，能不能先睡。”
或許睡著了就沒這麼尷尬。
可葉池如意算盤落空了。
傅霖合上書，起身，“一起。”
葉池：……
葉池在二樓浴池，傅霖在三樓，當葉池洗完，推門而入臥室時，傅霖正揹著他擦拭水漬。
對，什麼都沒穿，一眼就看到大長腿，和緊實的肌肉。
葉池下一秒關上門，嚇得臉色都變了，但是努力讓自己聲調平靜，“您好了再叫我。”
裡面傳來傅霖的聲音：“無妨。”
葉池：……
我有妨。
葉池等了好一會，才走進房間，這時候傅霖已經穿上睡袍。
葉池低著頭走到床邊，把艾伯特準備的牛奶喝下，爬上床，撩起被角，鑽了進去。
動作一氣呵成。
閉眼，閉眼，什麼都看不到。
但是葉池還是感覺到，身側的被褥陷了下去，傅霖躺了下來。
呼吸開始變快。
睡不著。
葉池心跳加速，滿腦子都想著旁邊躺了個人，他會不會突然做出奇怪舉動，會不會……
“你害怕我。”
冰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葉池身體一僵。
“我沒有對你做過什麼吧？”
葉池“沒、沒有。”
“您誤會了，我只是不習慣罷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睡。”
傅霖隨口反問，“是嗎？”
葉池：“嗯。”
葉池話音剛落，身邊的軀體又靠近了一些。
葉池血氣上湧：“您……您還是……”
傅霖：“嗯？”
葉池咬了咬自個的嘴唇：“傅先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葉池的背隔著睡衣碰到傅霖的胳膊肘尖，想挪開，卻發現自己已經快到了床沿。
“之前我答應您的條件，您有沒有想好。”葉池想儘快還人情。
“怎麼？”傅霖翻了一個身，似乎現在面朝葉池。
“我想還您人情，總欠著心裡不舒服。”葉池縮了縮，想離遠一點，傅霖卻告訴他再縮就掉下去了。
傅霖頓了頓，語氣有些認真，問：“你真想還？”
葉池心裡咯噔一下，總覺朝什麼不受控的方向拐去。
“嗯，要還的。”
過了良久，葉池等傅霖的答案，對方卻一直沒說話，葉池轉過身去想看看。直接撞到了傅霖深邃眼神。
“你太瘦了。”傅霖輕輕掀開一點點被子，目光從上到下打量。
葉池已經被傅霖這種目光打量過很多次，沒有太大反應，只是收緊睡袍。
這和他瘦有什麼關係？
傅霖想了想，“五天後，我讓你還我人情。”
葉池點點頭，卻沒辦法高興起來，潛意識裡覺得很危險。
“那先生，我睡了，能不能不關燈。”葉池想轉回去，但是覺得太刻意，於是躺正了身體，合上眼睛。
“你怕黑？”傅霖問。
雖然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很丟臉，但葉池點點頭：“嗯，所以先生能不能留一盞小燈給我。”
“你什麼時候變得不喜歡別人觸碰？”
留了一盞檯燈，燈光昏黃，看起來有些暖意，葉池稍稍放鬆：“記不清了。”
冰涼的軀體突然靠近，指尖尖碰到了葉池的胳膊。葉池身體一僵。
“不舒服？”
葉池搖了搖頭，想克服，“還好。”
葉池閉上眼睛，整個房間很安靜，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傅霖雖然帶給他巨大壓迫感，可現在卻覺得很安全。
一夜無夢。
一大早，張秋陽來接他，葉池穿著大衣和襯衫，把自己意戀錳迕娌簧伲獠懦雒擰
到了中立大學，葉池見到上次給他介紹工作的人，一路被帶進了大學。
這個時代的大學雖然不像葉池那個時代似得，可也相當壯觀，所有學生都穿著制服，應該是接收了西方文化，所以校服帶著歐洲風格。相當賞心悅目。
被一路帶到了藝術學院，在一間畫師停了下來。
“你在這裡等，我去通知一聲。”
不一會，對方帶著一名看起來三十四歲的老師出來，是一個女老師，看起來溫婉大方，帶著一副無邊眼睛。
她看到葉池，眼前一亮。
“葉池先生是嗎？請跟我來。”女老師說。
“這位是魏老師，就是她拜託我找模特的。”
“您好。”葉池有禮貌微微鞠躬。
“我們要求不高，每週有六天的課，都是半天，除了你之外，還有一位，所以你一週來三天即可。”
葉池點頭：“沒問題，我就住在附近。”
“那更好了。”
三人聊了一陣子，女老師對葉池似乎很滿意，讓他明日就來試畫。
走之前，葉池問了會不會畫到裸/體這件事。
女老師理解地笑：“我們這裡一般是女模特□□，男模特則會穿內褲，最近是冬天，我們也不會畫裸的。”
葉池徹底放心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葉池還說了一些形體方面的話題，女老師有些意外葉池懂這些。
葉池就說自己偶爾讀到這類的書籍。
“我們這裡是一個禮拜結算一次薪酬，一天八角，一週兩塊四角，你應該沒有問題吧？”
葉池算了算，一個月下來，差不多十元，這個活的確是輕鬆。
“當然沒問題。”
都商量好之後，葉池和中介商量，只要合同定下來，立刻給他費用。
已經到中午了，吃了一碗帶肉末的面，葉池準備出工擦皮鞋。
這幾天，葉舒就應該會來了，他要多攢點錢。
葉舒畢竟是大小姐，吃穿上一開始肯定會不習慣。
只是這還天還沒黑，葉池就聽到了壞消息。
張秋陽來接葉池，葉池正在大百貨門口擦皮鞋，上了車，兩人聊了起來。“我聽說，你姐姐葉舒快要訂婚，已經開始張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