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城的夜晚，相比於繁華的外灘，多了幾分煙火氣味。
到處可見小裙子和白花花的大長腿，手牽著手的小情侶，送外賣的黃藍小哥。
已經九月初了，魔都這個時候，夜間沒白天那麼熱，但也有個二十來度。
算是比較溫和的天氣吧。
江牧把車停在一邊，跟韓糯閒逛著大學城。
許久沒見，小妮子似乎有點‘生疏’，站在江牧面前又沒什麼表情。
這倒不是高冷，只不過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罷了。
江牧看了一眼對方身上穿著的裙子……嘖，不是上次自己給她買的麼？
江牧嘴角露出了澹澹的笑意，心想居然忘記把那個小黃鴨包包給帶出來了。
嗯，下次回蘇城的時候，一定帶上。
“軍訓累麼？”
“還好，從第三天開始就放松要求了……”韓糯搖了搖頭。
很顯然，跟江牧他們差不多，復大的軍訓無非也就是隊列訓練什麼的。
說白了就是給上頭看看樣子，等後面兩天領導都懶得來了，自然就擺爛狀態。
江牧忽的轉過頭，打量著面前的女孩，眼底含著笑意：“這條裙子確實很適合你。”
“……嗯~”
韓糯微怔，隨後耳根有點發燙，微微點了點頭。
嘴角卻忍不住微微的上揚。
兩人一路沿著大學城的街道走著，暖黃色的路燈打落在兩人的身上，顯得莫名美好。
當然了，大部分時候都是江牧在挑起話題。
韓糯這妞，顯得有點‘拘束’。
回答倒是回答的挺好的，但只要江牧一不開啟話題，她就又恢復了平時那冰冰的模樣。
說白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主動開啟話題。
看著對方這副模樣，江牧也覺得有點好笑。
就突然想起了之前抖音上的一個段子。
一對小情侶因為過年回家，一段時間沒見，結果等年後見面的時候，像是陌生人似的，互相之間特別的客氣，還有點小尷尬。
然後等過了兩三個小時熟悉了，又開始跳對方身上暴扣。
這事兒吧。
牧哥表示，得看人。
如果是姜淺淺的話……江牧估計著，那妞會抱著直接啃？
想起那妞，江牧忽的又想起來之前在金藝的時候對方說的話。
眼神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妮子，怎麼看都不覺得對方有半點符合‘間諜’的氣質。
就這種間諜？
來多少收多少好吧！
考慮到這麼閒逛著也不是事兒，江牧提議道：“要不要找個商場逛逛？”
“我沒有什麼要買的……”
這個時候，好男人教學到了。
女孩子說不要就是要。
尤其是這種有點答非所問的，畢竟牧哥又沒說要不要給對方買東西？
江牧直接帶著韓糯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商廈走了過去。
該說不說，不愧是大學城？
幾乎到處都是各種商場，只能說小年輕的錢就是好賺啊。
這個年紀的學生出來買東西，都不講價的，人家說多少就是多少。
最多問問有沒有折扣，然後人家說沒有，就付錢了……
在一樓買了兩杯奶茶，一杯金桔檸檬，一杯豆乳玉麒麟。
奶茶江牧喝著感覺有點膩，就選了果茶，至於豆乳玉麒麟？
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初跟韓糯第一次出來逛街的時候，對方就給自己選了這個吧。
想來應該是喜歡喝的。
韓糯從江牧手裡接過的時候，眼睫毛明顯的輕輕顫了顫，眼底浮現出一絲潤意。
“走吧，逛逛看，你們剛剛軍訓結束，宿舍裡應該有些小玩意還沒來得及買的吧。”
“那倒確實。”
韓糯微微點了點頭，“這次出來頭繩買少了……”
“走。”江牧直接帶著對方朝著不遠處的一家小飾品店走去。
都說逛街是開啟女人心門最簡單的方式，這句話，哪怕是落在韓糯身上，也同樣成立。
小妮子本來還有點拘謹呢，進了商場，沒一會兒就恢復了之前在蘇城的模樣。
在跟江牧說話的時候，表情多了點，會露出淺笑。
“這個感覺好像挺適合你的。”
江牧拿起一個熊貓髮卡，轉身看向韓糯道。
韓糯眨了眨眼，看著江牧，搖了搖頭：“感覺有點太可愛了……”
“我覺得很適合你。”江牧很硬氣的說道。
韓糯微微扁了扁嘴，想說什麼，但對視上江牧的目光，又默默的把話咽了下去。
“那，那我試試吧。”拗不過江牧，韓糯妥協了。
“我來幫你好了。”
江牧嘴角勾著壞笑，卻是輕輕按著對方圓潤的小肩膀，讓她轉過身去。
感受著肩膀上的那只大手，韓糯頓時感覺整個人一僵。
背後瞬間緊繃了起來，隨後一個激靈，耳根子發燙的感覺逐漸傳遞到全身。
就像是提線木偶似的，韓糯就這麼‘主動’的轉過了身去。
自從來到了魔都之後，江牧現在是真的一點都不收斂著了。
如果說之前在蘇城的時候，天天約著韓糯一起健身，但也都保持著‘紳士’的狀態。
哪怕是做一些輔助的時候，雙手也基本上都捏成拳頭。
至於現在？
江牧手指輕輕觸碰著韓糯烏黑的長髮，輕輕的撫順著。
伴隨著這樣的動作，洗髮水夾雜著一股專屬於韓糯的梔子花香飄來，讓江牧覺得很好聞。
這股香味已經不是第一次聞到了，但他始終都有些分不清到底從哪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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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希諾健身房的時候，韓糯也會用那邊的浴室。
也沒見對方帶沐浴露什麼的……都是用那邊現成的。
但每次洗完澡，都好像有，而且更加濃郁了。
而感受著穿過髮梢之間的手指，一遍一遍的上下梳動，韓糯整個人都在微微發顫。
這種感覺，有點奇妙。
而且……還挺舒服的？
就像是小貓咪被擼毛一樣，會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韓糯心裡莫名的冒出來這麼一個念頭，下一秒，又被自己嚇了一跳。
“你，你要不要快點……”回過神來，韓糯有些弱聲聲的說道。
“馬上馬上。”
江牧又深吸了兩口那股香味，給對方別上髮卡，終於是有些意猶未盡的收手了。
微微一頓，他又有些好奇的問：“你身上這股味道好好聞啊。”
“啊？”
韓糯怔了怔，隨後臉色瞬間漲紅了起來，大眼睛鎖定著江牧：“什，什麼？”
“是沐浴露的味道麼？就有點梔子花香的感覺……”
江牧沒察覺到對方的反應，而是在仔細的回味著：“你要不過來再讓我聞聞？”
說著，他還真就把臉湊過去，看上去要好好品味一下的樣子。
看著那張逐漸靠近的面龐，韓糯只感覺對方要親過來似的，心臟撲通撲通亂跳。
下意識的伸出手把對方推開。
“你，你不要……”
“？”
突然被推了這麼一下，江牧也回過神來。
表情有些狐疑，再看面前這小妮子臉色坨紅的樣子……
嘖~這是害羞了？
江牧回味了過來，眼底有些似笑非笑的模樣。
見江牧沒有湊過來，韓糯這時候也有點松了口氣。
再對視著對方的目光，韓糯頓了頓，還是小聲的解釋了一句：“那，那個我從小就有……我媽媽說的，是哪來的我也不知道。”
“從小就有？”
“嗯……小時候比較明顯，現在聞不太到了。”
韓糯抿了抿嘴，又補充了一句。
她還有一句話沒說，江牧還是這幾年唯一一個跟她說起這件事的人。
哪怕是她的好閨蜜，也都沒有提起來過。
“可能我的嗅覺比較敏銳吧。”江牧呵呵笑道。
聽說好像有一種說法？
人其實都是氣味的，那是荷爾蒙的味道。
一般來說是聞不到的，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會體會的比較明顯。
這叫做被‘基因’選中的人。
雖然不知道這種說法有幾分科學性，但並不妨礙著江牧他感到心情愉悅。
一時間，感覺逛街也不是那麼難熬了，江牧主動道：“走吧，再逛逛，感覺你宿舍裡小鏡子應該也缺吧？”
韓糯本來想拒絕的，但想了想，好像確實缺個小鏡子哎……
“那，那好吧。”韓糯說出這話的時候，江牧已經去貨架那邊挑選了。
顯然，這傢伙壓根就沒打算徵求韓糯的意見。
一時間，那雙美眸中又浮現出了幾分嗔怪。
外加些許的甜蜜。
帶著韓糯簡單的逛了逛，倒也沒逛什麼高奢品牌。
一個是目前兩個人的關係還不到那種地步，去逛這種地方對方根本不可能接受。
其次，逛街也壓根不在於買什麼，而在於跟誰在一起。
至少對於韓糯是這樣的，她只是覺得跟江牧一起逛街，就覺得很開心了。
而且跟在蘇城的感覺還不一樣……
這邊，沒有人認識他們，只有他們互相瞭解，知道對方的名字，性格，等等。
就像是被置身於異國他鄉，只有他們兩個會說華夏語的，自然而然的就會使得互相之間的關係被拉近。
當然了，這也離不開江牧這傢伙的‘放肆’。
從一開始的幫她帶髮卡，到後來更加過分，還說要喝她的奶茶。
“感覺比較好喝的樣子，還沒喝過。”江牧一臉正兒八經的模樣。
韓糯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奶茶，吸管上面一端印著淺淺的顏色。
其實這段時間來了復大之後，她都沒畫過妝。
也就是今天，傍晚的時候洗了個澡，得到江牧的訊息，在之前出門的時候，她特意畫了個淺妝……
見對方一臉遲疑的模樣，江牧故意道：“不是吧？一口奶茶都捨不得？”
韓糯還以為江牧是不開心了，趕忙微微舉起奶茶杯，解釋道：“沾，沾著口紅。”
“那沒事，感覺更好喝了。”
江牧說著，乾脆直接低頭咬住了吸管，然後滋熘的吸了一口奶。
“！”
明明對方含住的是吸管，但不知道怎麼回事，韓糯感覺整個人都莫名的一緊繃。
尤其是感受著對方咬著吸管往他那邊，輕輕的力道從杯子傳遞到她的手上……
一剎那，她都有點想要把奶茶杯給鬆開了。
但江牧這傢伙也有點壞，就這麼探頭過來喝，也不知道伸手來接一下。
於是，韓糯就只能這麼雙手捧著奶茶，小臉上滿是無辜可憐的神色，大眼睛還眨巴眨巴的。
江牧狠狠地吸了兩口，頓時感覺口腔間奶香四溢。
“嘖……好像有點豆漿的味道。”江牧砸吧著嘴，還回味似的給了個點評。
韓糯眼神有些嬌嗔的看了他一眼，手裡奶茶杯晃了晃，本來還有大半杯呢，現在感覺輕飄飄的。
聽杯子裡的水聲，感覺就剩三分之一不到了。
“……好像喝得有點多？”察覺到對方那有些小幽怨的眼神，江牧也是回過神來。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小妮子好像有點吃貨屬性的？
真不能怪江牧忘了。
主要是這妮子的外表實在是不像是小吃貨啊……
又是反差！
韓糯看著江牧這滿臉無辜的模樣，卻是又扁了扁嘴，小聲的道：“沒事。”
江牧遞出了自己的那杯：“要不你嚐嚐我的？”
韓糯微微低垂著眼皮，看了一眼，那液麵都已經有點看不到了。
底下的水果都露出來了。
“呃，好像我喝的有點快？”江牧也有點不好意思。
畢竟男孩子嘛，不像是女孩子，逛商場買個奶茶大機率就是當個裝飾品。
而且嘴巴也小，喝起來小口小口的，一杯能喝一個下午……
像是江牧，一杯金桔檸檬，剛戳開，就直接喝了幾大口，半杯沒了。
“沒關係的。”韓糯微微搖了搖頭。
低頭看著那口紅印澹了點的吸管口，心裡又莫名有點奇異的感受。
這樣……他們算不算間接接吻了？
“感覺還是那種1000cc的超大杯比較適合我。”
江牧沒有女孩子心思細膩，他帶著韓糯繼續逛街，還在說著剛剛的話題。
韓糯似乎是在聽他說話，聽著聽著，眼神又不自覺的瞟到了那根吸管上。
鬼使神差的低下頭。
“滋熘~”
……
晚上八點四十多，江牧把韓糯放在了復大的校門口。
復大管的挺嚴的，尤其是對剛入學的新生，晚上還要查宵禁。
“我就不送你進去了啊，明天還要軍訓。”江牧朝著對方招了招手。
“嗯，早點休息。”韓糯抿了抿嘴唇，大眼睛定定的看了他兩秒。
“等我軍訓差不多結束了，我們一起去圖書館學習吧？”
對視著對方的眸光，江牧有點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
“好。”韓糯同樣是點了點頭，這才回過神來，轉身朝著校門口裡走。
等對方進去了，江牧這才看了看時間。
嚯。
都快九點鐘了。
也不知道這妮子來不來得及趕回宿舍？
江牧搖頭失笑，轉身回到了車子上，直接返回了上財。
這個點了，大學城依舊是一副不夜城的模樣。
校門口聚集著不少小年輕，還有年輕漂亮的小姐姐，估計是跟男朋友去網咖打遊戲的？
江牧不知道，也不敢問。
另一邊。
韓糯回到了宿舍。
剛剛開啟宿舍門，就有三道目光齊齊的往門口看了過去。
韓糯腳步頓時一頓，看著三個舍友的目光，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
“冬鼕鼕~”
一個留著波波頭髮型的女孩子從床上迅速的爬了起來，然後冬鼕鼕的下了床。
站在韓糯的面前，她那雙圓熘熘的大眼睛中滿是曖昧與好奇的神色。
“怎……怎麼了？”韓糯看著對方的表情，默默的退後了一步。
雖然軍訓已經結束，跟這幾個舍友相處半個月了，但韓糯對面前這個舍友還是有點‘生理性恐懼’。
站在她面前的這位叫寧萌萌，別看名字好像挺文靜，挺可愛的。
這個女孩子，怎麼說呢……有點社交牛逼症？
不對，應該說是社交恐怖分子。
至少在韓糯看來是這樣的。
說起這個，還得提一提當初她剛來復大的時候。
本來經過江牧這一個暑假的調教，韓糯的性格已經不像是之前那麼冷冰冰的了。
因而，對於未來即將相處四年的舍友，也是想要主動交流的。
但是吧……人生就是一場時刻充滿意外的旅途。
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跟一開始所準備的一樣發展。
哪怕她在來的路上，想了好幾個進宿舍之後的版本，但在踏進宿舍遇到寧萌萌的時候……
好吧，全都作廢了。
按照韓糯的記憶，當時的寧萌萌是先發出一聲驚叫，然後就冬鼕鼕的跑到門口，睜著眼睛盯著她瞅。
講道理，當時的韓糯有一種強烈的潛意識，自己走錯宿舍了，趕緊轉身走人。
當時也確實是這麼做的，結果寧萌萌一個飛撲就把她抱住了。
後來吧，確認了自己確實是沒走錯宿舍，寧萌萌也有點歉意的表示，當時覺得韓糯太漂亮了，所以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
見她轉身就走，下意識的想要留住她，結果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飛撲了過去？
總之，這個理由韓糯是接受了，但潛意識中對這個舍友還是有點恐懼。
“糯糯，你剛剛去哪了？”寧萌萌卻是一臉笑眯眯的看著韓糯，眼神中有點調侃的意味。
韓糯：“……”
“我，我去買了點生活用品。”韓糯回想起了江牧，耳根有點發燙，小聲的說道。
“一個人？”
“嗯……”
“好了，萌萌，你就別嚇糯糯了。”床上的兩個舍友也是有點看不下去了。
張雅也從床上爬了下來，笑呵呵的拉著韓糯坐在自己的凳子上。
另一個舍友叫趙慧玥，她也下了床，看著韓糯，解釋了一句：“剛剛我們也出去買了點生活用品，然後看到你了。”
“？？”
韓糯頓時愣住了，就像是被戳穿了謊言的小朋友似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慌張，耳根都有點發燙。
再看向面前站著的三個舍友，韓糯眨著大眼睛。
這……
怎麼莫名有種三堂會審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