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一通無名火，李緣也感覺到自己的情緒不太對勁。身邊的事實在太多，太幾把亂了。
考慮了一會兒，李緣就吩咐道：“我有件事和你們說……”
“滴滴滴……”
話音未落，BP機的聲音嚇了一跳。陳剛掃了一眼：“緣子哥，那臺機器是你的。”
“我的？”李緣內心吐槽，特麼的連我都不知道這個BP機號碼，外面居然就有人能找來了嗎？
“緣子哥，電話在這裡哩。”武永安很狗腿的指了指電話的方向。
有了電話倒是方便了許多。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有了利用價值，別人才會主動幫你的忙。
正因為“港商”願意過來投資，雲科長才會殷勤的拉了一門分機過來。
這就像老家魚頭坳村，有了野山清泉和酒廠的投資，縣裡就主動為村裡修路、通電，比上輩子的歷史都要早了好幾年。而且根本就不需要李緣提什麼要求。
“喂？”
“緣子，是我，喜子。我剛拿到了你的BP機號碼，就試著打一個。”
原來是張喜。李緣順口問道：“魔都那裡咋樣？”
“還能咋樣？忙不完的生意，人又不太夠了。我讓耗子和秦廠長再支援20人。”
由於酒廠的合併重組，現在富餘人員還有1000多人，全部都在酒廠的後勤部養著呢。甚至連新招聘的100多員工，大部分依然在統一培訓，以後將分配給水廠和酒廠，還有正在建設中的野山薈萃。
反而魔都那裡的麗緣在迅速擴張，分流掉不少人員。
李緣就叮囑道：“別都用老家那裡的人。喜歡離鄉背井的畢竟不多，以後也要招聘一些本地人。”
張喜笑著答應：“知道了。今年不是計劃招聘200多學生嗎？就等著他們畢業了。”
“那就好！沒事掛了。別浪費長途費。”
“誒誒！”
“臥槽！就知道你憋著壞呢。有屁快放！”
“哈哈！我覺得，麗緣應該在京城也開家分公司。別看魔都這裡的生意還算不錯，我們要帝都魔都兩翼齊飛，保持清醒頭腦，居安思危！哈哈哈……”
“靠！你這文盲都會用成語了？”李緣笑罵，“特麼的給我說重點。”
“咳咳。緣子，聽說你這裡在拍電影？我能不能過來幫忙？”
李緣心中一聲臥槽無法吐出口，電影就那麼有魅力嗎？
“喜子，你魔都那裡就不管了嗎？”
“呵呵，有露西娜呢。她管的挺好，連魔都話都會說了。”
這一刻，李緣真想把張喜臭罵一通。你看看，你那黑媳婦有多麼的上進？你居然還想著拍電影玩？
然而就在這時，李緣突然發現角落裡垂頭喪氣的顧國輝。他眼珠一轉：“呃……也不是不行。可是我有其他事要忙啊？”
一聽有戲，張喜立刻精神振奮：“緣子，我幫你啊？你放心，我保證不耽擱京城分公司的事，義務勞動咋樣？兄弟我服從你的指揮。只要讓我看看電影怎麼拍？還有還有，能不能和明星合個影？哈哈。”
李緣差點兒沒有笑噴。這裡居然還有自帶乾糧的沙凋？
“事倒是不大，就是要往全國各地跑。”李緣“不情不願”的透露道，“就是和各地方的電視臺聯絡好，以後播放我們的野泉影院。你是知道的，電影的上映有兩個渠道，一個就是電影院，另一個就是電視臺。所以小同志，你的任務很重要！也許就能決定這個專案的成敗？祖國人民都在看著你啊——！”
“首長！交給我吧！保證完成任務！”張喜大喜過望，他胸脯拍的“噼啪”響。
“那就這樣吧！我讓小輝哥和你一起。他是我媳婦的二哥。”
“放一萬個心！兄弟我出馬，保證踏平全國電視臺！哈哈哈……”
“……”
……
掛上電話，不想再理睬那個文青病已經中毒的沙凋。對著正在偷聽的顧國輝眨眨眼：“小輝哥，給你安排個人，讓他帶著你一起跑。不過說好了，提成要分他一半？”
“那太好了。應該的應該的。”顧國輝喜笑顏開，連忙答應下來。一個人衝在前面當然害怕，但跟著別人跑就沒什麼問題。
李緣同樣搖頭無語。這個二舅哥同樣是個沙凋。以後他就會知道，那筆提成是多麼龐大的一筆錢。竟然還要分給張喜一半？呵呵。
“二郎，我剛才說到哪兒了？”
武永安莫名其妙的左右看了看：“你剛才還沒說呢，喜子哥就打來電話？”
大笑聲中，李緣說道：“對對。那麼我們繼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招兵買馬。先招兩個人。打掃衛生、做飯、跑腿啥的。一男一女吧！身體健康，年齡沒有要求。剛子，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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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哪兒去找？”陳剛一頭霧水。
李緣的耐心都快要被耗盡了：“剛子，你不會去找於大媽嗎？讓她介紹，她不是居委會的嗎？”
剛住下沒幾天，這位於大媽就已經跑過來好幾趟，差點兒把李緣他們盤問個底朝天？
MMP！朝陽的大媽覺悟就是高！
“明白了，就是打雜的。”陳剛點頭答應。
“對！就是打雜的。首先要把我們照顧好。我特麼的算是看明白了，還是地主老財會過日子啊！操！”
“……”
……
隔天的時候，李緣正在指揮一群工人，往房間裡搬運買來的傢俱、床鋪、家電，還有安裝空調、液化氣等等，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小李你在家啊？人我給你們帶來了。”
來的那位正是於大媽，就見她身後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女的倒是普普通通，男的把李緣嚇了一跳。這位金髮碧眼、身高馬大，標準的西方人模樣？
李緣忍不住樂了：“於大媽，這位是少民同志嗎？”
還沒等於大媽開口，那人就一口的京片子：“領導，我可是根紅苗正的老京城。”
(⊙?⊙)(⊙?⊙)(⊙?⊙)……
“那……行吧！”現在人多眼雜，李緣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這位於大媽的動作倒是挺快，“快裡面請，這裡比較亂。”
“你們就先忙。”於大媽笑道，“小李，我是按照你的吩咐找來的人。他們倆都是京城本地人，原先都是廠裡的職工，現在都下崗了。都是有家有口有根底的。是不是你說的那樣，每月300工資？臨時工？”
“什麼臨時工？”李緣一頭霧水。自己好像沒這樣的安排吧？
看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陳剛連忙解釋說：“緣子哥，我就說了300工資，沒說臨時工啊？”
於大媽立刻不樂意了：“清潔、做飯、跑腿當然就是臨時工。臨時工起碼需要做滿一年，打零工可不幹啊？”
“不是不是，於大媽您誤會了。”李緣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裡。原來他們認為，臨時工雖然不如正式工，但起碼還有一丁點的保障。比如說，起碼要給一年的合同？
李緣笑道：“大媽，別急，先聽我說完。我這裡沒有什麼臨時工。或者說，直接就是正式工。一個月的試用期，雙方看看滿不滿意。滿意的話，直接三年合同。第二份合同十年，第三份就是終身。所有的險金都會繳納，包括退休金、醫保、公積金等等。所有的福利待遇都能享受，包括國家法定休假，還有加班費、高溫費等等。原則上我們不會辭退人。除非公司倒閉，或者職工嚴重違法違紀。這應該你們都懂的吧？”
於大媽和那一男一女面面相窺，他們眼中滿是喜氣，還有這樣的好事？
於大媽哈哈一樂：“那你們自己先聊，我先走了。”
“您老等等。剛子，給於大媽拿些土特產。多拿些。”
“甭客氣甭客氣。那多不好意思……”
“……”
給那一男一女倒了茶水，李緣就簡單的瞭解了一下他們的情況。
那女的名叫張雪。她四十左右，原先在廠車間工作。聽她自我介紹，倒是燒了一手好菜。
不過李緣感興趣的倒是那個男的。他名叫言慶，原先就是個廠門衛，確實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
“領導，我原先名叫言國慶，生日和共和國成立同一天，我爸媽在街上撿回來的。後來國慶這名字太特麼的多了，我讀小學時候就有三個，就改成了慶……”
聽完言慶的自我介紹，李緣這才恍然大悟。應該是建國的時候，他親生父母逃到國外，直接就把言慶給遺棄了。於是撿到的養父母把他撫養長大。
一旁的陳剛相當好奇，他還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洋鬼子：“老言，你長的這副外國人模樣，就沒覺得不方便嗎？”
“沒感覺啊？我特麼的是漢族。戶口本上都是這麼寫的。”笑聲中，言慶敬了一圈生產牌，“真的沒啥不習慣。家裡人對我挺好，我也有許多鐵哥們！”
張雪掩嘴笑道，他們倆應該之前就認識：“大慶倒是說的沒錯，周圍的街坊鄰居都習慣了。就是外面人看的第一眼，還以為他是外國人呢。當年他那副相貌，找對象可不容易，後來還成為了大齡青年。幸好改革開放，他能騙到一個媳婦……”
“那叫騙嗎？”言慶立刻辯解說，“不過當時我媳婦確實以為我是外國人。嘿嘿。”
“後來他媳婦還鬧到廠裡去了呢。差點兒抓進去判了流氓罪。”
“那能怪我嗎？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後來不是連孩子都有了嗎……”
“……”
好吧！咱們漢族人丁興旺。除了張喜的那個混血黑寶寶，居然還有言慶這樣的白種人？
這就是一個完全漢化的人！
除了張雪和言慶以外，張喜也很快快馬殺到，酒廠那裡同樣分流過來了十個人。
在歡迎會上，李緣回答了一些他們所關心的問題：
“李總，我們到底該幹些啥？”
“其他事都不要去管，因為分公司的證照還沒有下來，連發票都沒有。所以在等待的這一個多月內，你們儘量把野泉純生和野泉精釀在全京城鋪貨。”
在邀請了外面的資深釀酒師後，再參考了李緣給出的建議，野泉啤酒主打野泉純生和野泉精釀這兩種品牌。
野泉純生就是普通的工業啤酒，也就是新增了不少添加劑的那種。就是老百姓常喝的那些。口味嘛……也就那樣。解饞可以，但說不上特別好喝。
而野泉純生在工業啤酒中，口味算是中等偏上。價格當然也是中等偏上。不過工業啤酒也有其優點——價格便宜，易儲存運輸，銷量比較大。
另一種就是野泉精釀。就是用麥芽、酵母、啤酒花和水這四大原料，其他的什麼都不會新增。當然，價格要比工業啤酒高好幾倍。
不過李緣就借用了後來精釀啤酒的概念，突出了高酒精度，更突出了啤酒苦味。
也不期望能賣出去多少，因為根本不適合此時的國內國情。一個超高價，就能擋住了絕大多數的消費者。還不如索性突出自己的特點，要給外界一個印象深刻。
說不定就有這樣的豬頭三，就是喜歡那種苦澀的味道呢？
“李總，那別人不收該咋辦？咱們是代銷嗎？”
“一開始是代銷。還有促銷的一些贈品，每十箱送兩箱。放寬心，別人會收的，我們很快就會在京臺打廣告。”
“那我們的工資哪裡去領？”
“還是老問題——分公司還沒有在工商註冊成功。我們很快會招聘會計和出納。不過你們放心，不會少了你們的工資。還有，你們每個人都有銷售提成。具體的銷售激勵計劃，很快就會出臺。”
底下一陣熱鬧：“李總，還有銷售提成？高不高？能拿多少？”
“保證能讓你們滿意。還有，我們從打廣告開始，包括後面的鋪貨、銷售、回款，都有一整套的模式。如果京城的模式實驗成功，我們將陸續向全國其他地區推廣。不斷的複製這種銷售模式。你們明白了嗎？你們是最早的一批銷售員。如果學會這套模式，你們完全可以自己找地方做總代理。我希望，以後你們不再為我打工，你們各個都能成為小老闆……”
“轟——！”
全場頓時沸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