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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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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雙正不知道說什麼呢,那邊楚防震領著陳秀蘭和宋有糧進來了:

"叔叔阿姨,坐!"

頭一次來這種高檔酒店吃飯的陳秀蘭和宋有糧是土生土長的鄉下人,難免對酒店金碧輝煌的佈置有些好奇。

一進包間看了看這麼大的飯桌以外,還有一排供給客人休息喝茶的沙發,當即陳秀蘭就小聲跟宋有糧低估:"這沙發只要是客人都能坐?"

"應該是的吧,你想咋著?還想吃了飯給搬走?"

小聲的低估,倒也讓等候通知上菜的服務員聽見了,不由得掩口偷笑。

"叔叔阿姨,這是我爸楚峰,爸,這位就是陳雙的父親宋有糧,這位是她母親陳秀蘭!"

楚峰趕緊站起來笑著誇讚了幾句陳雙後,幾人落座。

陳秀蘭和宋有糧看著楚峰器宇軒昂的舉止和談吐有些拘謹,不愧是有錢的大戶人家,說話都好聽。

當然,能被未來親家誇讚女兒,陳秀蘭打心眼裡高興。

陳雙卻不由得蹙眉,大哥呢?他不是開車來的嗎?他怎麼不進來?

"媽,我大哥呢?"陳雙不由得問道。

"哦,你大哥他說剛好他上司也在這地兒,把你大哥叫去了!"陳秀蘭說道。

上了菜,大家邊吃邊聊,互相瞭解了一番家庭情況,提到宋德凱的時候,楚峰不由的感興趣的說:

"這就巧了,我楚家上三代都是軍人出身。"

"呦,那可真是巧,要是照這麼算的話,當年祖輩也打過仗嘍!"陳秀蘭操著一口並不熟練的普通話,夾雜著北方慣有的口音說道。

"是啊!48年的時候,我爺爺參加過淮海戰役,去過陳雙老家那一代!"

這麼一扯,說到了當年參軍的事情上。

只是不管怎樣,雙方家長見面還是很融洽的,特別是楚峰時不時的誇讚陳雙有才華,宋有糧不好意思,也跟著誇小楚懂事脾氣又好。

可陳雙總覺得心裡有個疙瘩,到底是誰"告密"?

話說到空白時,陳秀蘭有些坐不住了,怎麼親家也不提倆孩子成家的事情,可她是女方又想給閨女撐住場面,終不能叫人看不起吧,於是,這心裡頭就有點兒不得勁。

……

此刻,宋德凱正在跟孟師長下棋,孟豔坐在宋德凱身邊,即便不會下棋她也看的津津有味。

宋德凱低垂眉梢面無表情的看著棋盤,眉心蹙成了川子紋。

孟師長時不時看看這個木頭疙瘩,他確實是說找他來下棋的,可是這話裡話外的意思,這木頭就一點都沒懂?

他主要是叫他來下棋的?再看看身邊那膩歪的女兒孟豔,他直翻白眼。

"孟豔,去泡茶!"孟師長突然下令,孟豔不情願的嘟著嘴:"讓阿姨泡嘛!"

"就你去!這是命令!"孟師長捏著一枚象棋重重的摔在棋盤上。

孟豔只能聽命。

待孟豔離開後,孟師長微微一笑身子往沙發上一靠說道:"德凱!"

"嗯?"宋德凱在想佈局,舒爾反應過來抬眸洪亮的說道:"有!"

孟師長眉頭一挑,要是他年輕時候的那個脾氣,這時候宋德凱的腦門之上就一把槍頂過去,腦袋不開竅,他就讓他宋德凱腦袋開開花順便開開竅!

可他現在就算是威風再現,在家也是個父親的角色,他脫下軍裝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閨女了,畢竟,殲滅不是可能的了,哎……算了。

"你大過年的跑京北幹什麼?"

"妹妹定親!"宋德凱言語簡單,很顯然,孟師長已經沒下棋的雅興了,可宋德凱還在盯著棋盤:"孟師長該您了!"

孟師長舒爾目光一明,那個叫陳雙的丫頭?她不是和宋德凱青梅竹馬麼?

於是,也不顧宋德凱死腦筋了,隨便走了一步棋說道:"京北人?"

"是!"宋德凱說道,又走了一步:"孟師長,您輸了!"

孟師長低頭一看,可不是?可他現在的心情複雜的無以名狀,這個宋德凱,這麼較真?

乾脆耍老小孩脾氣,他不來了總行吧,譁啦啦一聲,孟師長把棋盤抖的七零八落,宋德凱不明白,該不會孟師長又抵賴不承認自己輸吧。

這個時候,孟豔已經泡好了茶並且端了上來。

"德凱,你剛才說什麼?陳雙訂婚?"孟豔在泡茶的時候隱約聽見了,不由得問道:"這事兒,我知道……"

宋德凱面容冷峻如霜,只是心疼外人是看不見的,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只要妹妹幸福,他什麼都可以承受,誰讓自己以前那麼辜負她呢。

孟師長感興趣的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

"我今天下午逛商場的時候看見她了,和楚防震在一起"

說這話的時候,孟豔抱著膀子,看似是對父親說話,可眼睛是看著宋德凱的:就故意的,看你以後還想著她不?

這點小九九,孟師長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擺擺手說道:"豔子,你這茶泡的怎麼會有酸味?"

"怎麼可能?"孟豔才不信,拿過來抿了一口,正宗西湖龍井,甘甜可口,香氣四溢,回甘也很到位。

"要不然,德凱怎麼會不喝你泡的茶呢?"孟師長略帶深意的說道,這一點,宋德凱反應還是挺快,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晚上,留家裡吃飯吧,豔子,今兒你媽不在家,你做飯!"

孟師長宛如下命令一樣,不容宋德凱拒絕!

宋德凱看了看時間,晚上六點多了,他還想趕回去開車接父母,如果耽擱時間長,那邊就會誤事。

可細細一想,他幾乎覺得這樣也好,至少不用親眼看見自己的妹妹和別的男人訂婚的場景,也好……挺好的!

……

酒店這邊,陳秀蘭始終沒忍住說道:"親家,你說,這倆孩子也談物件得有一年多了,接下來該是咱們這做父母的費心了!"

"是啊,嫂子說的對,那……那這事兒不知道嫂子有什麼打算?我們楚家是沒什麼意見,畢竟是我楚家娶兒媳,一切規矩都順從嫂子的意思!"

楚峰表現的十分自然,讓一旁一直惴惴不安的陳雙越發的覺得這事兒蹊蹺的很。

就連楚防震給陳雙夾的她最愛吃的清蒸鱸魚,塞進嘴裡都食不知味,若不是楚防震一直在桌子底下攥著陳雙的左手不鬆開。

要不陳雙確實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她打算飯局結束問清楚!

"俺家是沒啥特殊規定,只要倆孩子在一塊兒高興,當父母的不都心安嗎!"

陳秀蘭確實沒想那麼多,只要能看到女兒成家,她什麼都好說。

"這哪成,習俗都是老祖宗留下的傳承,哪能從簡?"

楚峰這一句話讓陳秀蘭聽得是一知半解,什麼船?難道京北結婚得用船接送?

陳雙看出了母親確實聽不懂這話,不由得說道:"伯父的意思是,按照女方家嫁娶的傳統,老一輩人是怎麼嫁女兒的,咱們就怎麼辦!"

可陳雙的話音剛落,楚防震的手機響了:"叔叔阿姨我去接個電話!"

隨後,楚防震去了酒店洗手間才接了電話,話還沒開口呢,那頭就傳來楚防傑低沉的聲音:"簡訊也不回!"

"有什麼事你說!"楚防震確實沒留意簡訊,今天這飯局本就是楚防傑想的點子,其實楚防震自己也沒想到父親真的會來。

索性也沒有心思去解釋他為什麼沒有回簡訊。

"媽來了!"

"……!"楚防震一聽,頓時啞然,他本以為真的靠大哥說服了父母,可聽大哥此刻的口氣,似乎只有父親被他拐來了,母親還渾然不知:"你到底是怎麼安排的?"

"回頭再給你解釋,現在媽剛出門,應該十分鐘就抵達酒店,你看著辦!"

說完,楚防傑就掛了電話!

回到包間之前楚防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風衣和面部表情,故作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掛著看似誠摯的笑容說道:

"叔,姨,我待會兒帶你去看婚房!"

本來楚峰正在十分感興趣的聽陳秀蘭說鄉下結婚的那些習俗,畢竟,楚峰沒聽說過,而且,一個地方一個樣兒,聽上去還挺有意思。

特別是陳秀蘭說她那一輩人結婚的時候,還要穿男人的舊鞋進門,說的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意思,現在年代不同了,姑娘都講究個場面什麼的。

楚防震此話一出,有些冷場,看婚房?這麼快婚房都準備好了?

陳秀蘭夫婦自然欣喜,看來防震雖然是又見人家,可對小雙一看就知道很上心。

可陳秀蘭一想,剛才提倆孩子結婚的事情都已經是她逼不得已主動說了,這婚房的事兒,她要是再站起來,就明顯感覺自家雙兒嫁不出去了,不能那麼心急。

"這都日子沒訂呢,婚房都準備好了,你說這孩子,趕緊吃飯,不急不急!"

陳秀蘭趕緊笑著說道,可楚防震心裡急啊,他娘是個啥性質他會不知道?

此刻陳雙也意識到楚防震接了個電話好像有點不對勁:"我去下洗手間!"

陳雙笑著"告辭",順便對楚防震使了使眼色,隨後二人相繼離開包間,在洗手間門口停下了。

此刻,酒店裡已經是生意的高峰期,不少四人,二人,六人的卡座都坐滿了人。

"怎麼回事?"陳雙直接問道。

楚防震不知從何說起,她一開始安排飯局就是怕陳雙到時候因為父母的事情鬧情緒,心裡不開心,他才找楚防傑給幫忙"出謀劃策"。

誰知道他搞什麼鬼?算了,不管搞什麼鬼,只要他媽來,就準沒好事兒。

"我媽很快就到了,你也知道我媽那人,到時候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得叔叔阿姨心裡不痛快!"

楚防震以前覺得能讓陳雙多看他一眼都高興的晚上睡不著覺,那時候,他覺得,陳雙強大的內心和鋼鐵般的軀殼是他最大的"敵人"。

而現在,不是了,他有的時候真恨自己為什麼姓楚?

他也曾經嫉妒過宋德凱,為什麼他就能近水樓臺?

可眼下,他真不想把事情弄成這樣,趁著事情還沒發展到那個局面,趕緊走是最好的辦法。

"我陳雙,沒有吃過楚家一粒米,沒有喝過楚家一口水!她是你媽,她能左右你,但是沒有資格左右我!"

陳雙聽出來了,她果真是聽出來了,頓時眼眶滾燙,可她不會哭的,絕對不會!

說完,陳雙在楚防震目瞪口呆中轉身回到了包間,看見父母還一副高攀不上的樣子,奉承的口氣跟楚峰說著高興的話題,陳雙當即說道:

"爸媽,我們走,這門親事,我看不上!"

一句話擲地有聲,宛如琉璃碎地驚起滿場譁然。

楚峰臉色一更,這是怎麼回事?他本來想藉助找個機會拉攏陳雙發展他的事業。

陳秀蘭和宋有糧一臉啞然的看著陳雙。

可在陳雙眼裡,自己的父母那黑紅的皮膚,謙卑的舉止,逆來順受的說話口氣,她心疼,很疼……

"咋了小雙,跟防震說岔話鬧情緒啦?"

陳秀蘭臉色尷尬,卻語氣溫柔的問陳雙。

"年輕人鬧情緒是正常的,小雙,你別跟防震一般見識,他就是被慣壞了!"

楚峰忍不住插嘴。

"走!"陳雙啥都不想說,雙手一邊拉著母親一邊拽著父親就走!

陳旭蘭和宋有糧還一臉茫然:"雙,咋了呀,人家在這麼好的飯店招待咱們,說明心裡還是……"

"媽,別說了!"陳雙這麼一說,陳秀蘭心裡一疼,她就等著看閨女出嫁呢,可現在不明不白的就要走……

這麼一拉拉扯扯,外頭客廳裡卡座的客人無不扭頭看向這裡,與此同時,一位穿著貂皮大衣的四十多歲女人,走了進來,一邊摘下羊皮手套,一邊對旁邊的服務員說:

"在哪兒吃的飯吶!"

服務員一看,是楚家的太太,趕緊接過羊皮手套,做了個請的姿勢,直指陳雙所在的包廂門口。

隨後,楚母昂首挺胸的邁著高貴步伐朝這邊靠近。

陳秀蘭發現這個華麗的女人看的方向正是自己,不由得小聲問道:"這人是誰?她咋盯著俺看?"

陳雙從心涼到此刻,換做一臉平靜的笑容,宛如看著一攤沒有生機的爛肉。

高跟皮鞋的聲音在陳雙兩步左右的距離頓了頓,可腳步卻沒停下,她沒有正眼看陳雙一撇餘光。

這個時候,楚防震上前攔住:"媽!"

一聲媽還沒落音,啪的一聲脆響,楚母的手指頭印就鑲在了楚防震的腮幫子上。

所有人都忘記了用餐,就連服務員都一哆嗦。

"別叫我媽,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媽?也是啊……你眼裡只有陳雙那個小賤人吧!……竟然瞞著我……當我已經死了嗎?啊?"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楚母唇角一勾冷冷的哼哼,連同諷刺著陳雙的各種低賤和想要攀上枝頭當鳳凰的"計謀",詮釋著她在楚家永遠都是不可撼動的地位。

陳秀蘭這麼一聽,本想上去跟親家母打個招呼,可聽到她罵自己閨女是賤人,她當即就亂了方寸,操著一口標準的北方口音推開楚防震:

"你說誰賤呢?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穿的褲子勒著腚溝子都看的輕讓的,就怕人家不知道你長個腚!"

此話一出,楚母一愣,話語裡零零碎碎說什麼她賤?腚溝子是什麼東西?

"瞅啥啊?瞧你那副大眼珠子瞪得溜溜滴,穿著個帶毛的了不得了?俺看,沒比神鵰裡頭那大頭雕好哪兒去!好歹大雕通人呼!"

眼瞅著宋有糧扯了一把媳婦兒,可陳秀蘭就一副吃了槍藥的模樣,死活給槓上了。

更有意思的是,楚母愣在當場,說的都是什麼?反正瞧她那陣仗,絕對說不出啥好聽的話。

隨機氣得她胸口起伏,大聲吆喝:"大堂經理死哪兒去了?把她們給我轟出去,這裡是五星級酒店,豈容這樣傷風敗俗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隨便出入?還有沒有規矩了?"

此話一出,卡座上的男男女女全都愣了,就連櫃檯上等候的服務員都議論起來。

"我看著這女的還挺有氣質的,她父母一看就是鄉下的!"

"可不是嗎?剛才還說咱們飯店的沙發能不能坐呢!"

"真的?還說什麼要搬走呢!"

"是啊!"說著,忍不住笑起來。

很快,大堂經理急匆匆的出現,對觸目卑躬屈膝客氣的問道:"楚太太,請問有何……"

話沒說完,楚太太發飆了:"眼瞎?"

"哦,抱歉!"大堂經理點了點頭,隨後轉身看著陳雙等人,做個了請的姿勢,口氣委婉的說道:

"這位先生太太以及這位小姐請……"

"請什麼請?"聲音不高不低,充滿濃郁的威壓感,說是吃那時候只是短短一分鐘的時間,楚峰的聲音隨著他沉穩的腳步聲臨近。

"楚老爺!"大堂經理鞠躬,楚峰面容平靜做了個擺擺手的姿勢,大堂經理就退下了。

"老楚,你……"楚母有些不明白,陳雙和楚防震的婚事,又不是她一個人反對的,怎麼,吃錯藥了?:"你想幹什麼?"

"小雙,還有親家,別介意,是兄弟我管教無方,叫大哥大嫂笑話了!"

此話一出,就像是一把刀子直接從中間劈開,人家都這麼說了,宋有糧好歹是個男人,知道這話的分量,暗地裡扯了一把想要說話的陳秀蘭。

可是這話對於楚母來說,是炸彈。

"老楚,你現在能耐了,敢當著外人的面給我難堪?"說這話的時候,楚母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亢奮和痛苦,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滿鄙夷。

"我們的事回去再說!"楚峰面色嚴峻,說出的話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也讓人聽不出來有一絲的詢問口氣,亦或者說,這壓根就是肯定句!

"老楚,你今兒給我把話說清楚,你眼裡還有沒有我?"

楚母早就看不下去了,氣的渾身發抖,指著楚峰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問道,那架勢,好像在說,只要你楚峰敢說,我胡玲轉頭就走,絕不回頭。

此刻,扎堆的服務員都愣了,等著看好戲,當然,沒有人不注意陳雙的,就算她的父母穿著名牌衣裳,可是骨子裡透出的土氣遮不住,俗話說得好,穿上龍袍不像太子,說的就是這樣的人。

可這句話不光是楚母義憤填膺的"恐嚇",也把楚峰惹怒了:"你還知道自己姓胡?"

一旁的陳雙一直都沒有說話,可看眼下議論聲此起彼伏,她的父母自然也能聽到,她莫大的屈辱便是自己能承受,可不希望父母替她承受。

"叔叔,你們長輩之間的事兒可以回家去談,天色太晚,我怕父母著涼,就先走了!"

陳雙說著,一手拉著一位朝外頭走去。

楚峰嘆了一口氣,他從來沒有被兒女關心過冷不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裡條件太好,所以,一對兒子都覺得自己冷,會有人照顧。

一時之間,楚峰對陳雙的態度不光是那本書的原因了,而是站在一位長輩渴求晚輩的關心和溫暖罷了,而陳雙這丫頭,註定是個孝順的丫頭。

"雙!"楚防震回過神來的時候,陳雙已經準備離開了,他心裡有那麼一瞬間特別的恨母親,特別,特別的恨!

聽到楚防震叫她,陳雙駐步回頭,莞爾一笑傾城,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不快的事情一般:

"不是我配不上你,而是你們楚家,現在還沒有那個資格讓我嫁!"

陳雙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裡閃過許多個畫面,從與他初次見面,到他在杏花村,還有各種無理的挑逗,甚至後來,他為了來看自己險些丟了命,一直到眼下發生一切。

陳雙還是覺得,言情裡的那些灰姑娘登上枝頭做鳳凰的戲碼,是假的。

她為什麼可以開始擔心劉南嫁入豪門會慘遭排擠,遭遇婆家看不起,為什麼臨到自己身上,還是有那麼一絲僥倖?

或許這就是青春夢,每一個這個年紀的姑娘都曾幻想著嫁給一個怎樣怎樣的人,就好像握住了青春的籌碼,但是,你會發現第一個男人是人渣,用一塊錢一個的TT就可以奪走女人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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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吃一頓飯就可以同床共枕,而等到出嫁的時候,卻因為那張代表貞潔的一層薄膜,跟老公鬧不愉快?

站在男人的角度出發,為什麼你第一個男人可以一塊錢奪走你的一切,為什麼臨到娶親的時候,要鉅額彩禮,而且還要養活這個女人一輩子?

陳雙感覺她一定有精神分裂症,而病灶就來源於,人這輩子不可能重新來過,就算重新來過,還是一樣,只不過,換了一條路走罷了,而那條路的盡頭,你永遠不知道有什麼在等著你。

從包房出來到酒店大門,不過三十多步,可陳雙卻在走出十步不到的距離,想起了這麼多。

耳朵,好像一下子聽不到任何聲音,幸好眼睛還有視覺,她看見了不少人指指點點,說楚家在京北是什麼地位?這樣的女人和家庭也想高攀?

她看見了母親在問她什麼,看見了父親雙鬢的白髮和無言的嘆息。

她還看見了楚防震臉紅脖子粗的跟她母親理論,那雙透徹的眸子充滿焦急的看著自己,她能體會他內心,卻聽不見他說話!一切的畫面都像是無聲的電影……

她還聽到,心被撕裂的響聲……好像陰天烏雲中細膩的閃電劈開的裂縫,疼到毫無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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