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全都要打折，沃桂蘭心裡咯噔一下。
一份就要便宜六分錢，這麼多賣掉了那得便宜多少去啊？
想阻止，可又見自家閨女半點不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反倒還笑呵呵的，似乎挺滿意這樣的結果，沃桂蘭心思一轉，將心裡的不贊同壓了下去。
自家閨女腦瓜聰明，她肯定早就算明白了。
對自家閨女盲目的信任讓沃桂蘭也放下了對價格上的追求，起來幫著閨女一起忙活。
調味什麼的，她還是不太能拿得準，但是這不影響她做別的。
比如把涼皮先切好了，分別擺放在空碗裡，這樣等林晚晚拌的時候就方便多了。
楚菲菲幾個小姑娘賣力的叫賣。
一個帶著一個，一個影響一個，倒是沒人覺得不好意思，反倒覺得這樣的叫賣挺有樂趣的。
很快，就吸引來了其他學生。
不是本班的，不過都是初三。
大家見面多多少少都認識，打了招呼後，楚菲菲就立刻熱絡的開始給對方介紹這涼皮的好吃之處。
對方一聽一份才兩毛四，倒是也不算貴，便買了一份。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很快，涼皮周圍就被湊熱鬧過來的學生們給圍得嚴嚴實實。
此時的沃桂蘭什麼好意思不好意思的都顧不上了，只顧著給林晚晚切涼皮，切好了後又忙將髒碗筷拿到一旁去洗，洗乾淨了再擺在桌子上裝涼皮。
學生們湊在一起，甲和乙認識，丙和訂認識，總歸是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一邊說話一邊吃涼皮，倒是沒幾個願意打包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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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著盆裡的涼皮就要見底了，沃桂蘭不僅沒鬆口氣，反倒還變得越發著急。
“哎呀，還有那麼多學生沒買著呢，這咋就見底了？”
沃桂蘭急得忍不住嘟囔出聲。
一旁的林晚晚剛好做好一份涼皮放進碗裡，還沒等遞給客人，就突然聽到母親的這句話，直接就都被逗笑了。
“媽，咱們第一天做生意，哪裡懂的那麼多？再說了，賣完了總比剩下了好啊，你說是不是？”
說著，林晚晚又拿了一份涼皮開始忙活。
沃桂蘭聽了，想了想，點頭：“倒也是。”
正在此時，一個男人聲音從人群外圍響起，催著道：“讓讓，讓讓嘿！”
有學生一看是個成年男子往裡面擠，一個個的雖然不樂意，卻沒人說什麼，只能是撇嘴往旁邊挪了挪。
林晚晚抬頭一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小舅舅。
沃國良總算是擠到跟前了，手裡還拿著乾淨的口罩。
一見沃桂蘭竟然就這麼開始忙活，什麼遮擋都沒有，不由得意外。
再看到外甥女竟然也在忙活，更是震驚得不行。
“姐，你，你……晚晚……”
一時間，沃國良竟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
“你什麼你！”
沃桂蘭瞪了一眼自家小弟。
這傢伙買個口罩就去了這麼半天，要不是有自家閨女在，這攤位估計都沒辦法開張。
“哎呀，姐，口罩買回來了，你還戴不戴？”
沃國良也不知道現在該說點什麼好了。
沃桂蘭又瞪了一眼沃國良：“戴什……”
“戴的。”
林晚晚突然出聲，同時放下手裡的盆，將口罩接了過來，一個留給自己，一個遞給母親。
“今天咱們準備得不充分，口罩也送來晚了。不過從明天開始就不會了，咱們是做吃食生意的，口罩肯定要好好戴著。”
林晚晚的一番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讓周圍的人全都聽見。
沃桂蘭本來還想說戴什麼戴，只是話沒說完就被閨女給打斷了。
現在又聽閨女這麼說，沃桂蘭趕忙就將口罩戴好，還不忘附和道：“對對，晚晚說得太對了！咱們做吃的，那必須得乾淨衛生！”
聽著好像就是母女倆的對話，但一旁的學生們聽後卻開始議論起來。
“沒想到林晚晚不僅學習好，人也這麼懂規矩啊！”
“可不是麼！門口那家賣盒飯的就可不講究了，口罩啥的都沒有也就算了，還不洗手。有一次我看那個男的擤完鼻涕後就直接在衣服上一抹，然後就又開始打飯。我看得差點吐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吃過他家盒飯。”
“啊？還有這事啊？那我以後也不在他家買盒飯了，太噁心人了！”
學生們的聊天內容轉換得很自然，也很迅速。
就只是一個口罩的問題，很快就演變成了誰家的什麼東西好吃，誰家的東西貴，還難吃。
林晚晚笑笑，沒多說別的。
讓大家知道她家的涼皮攤位乾淨衛生就行，至於其他的，她可管不了。
這面涼皮攤位熱熱鬧鬧，躲在一棵大樹後面的杜心蕊卻恨得差點沒將手指頭扣進樹幹裡去。
那個叫涼皮的東西，那麼多人都說好吃，可她卻一口都吃不到，真是太過分了！
明明都是好朋友，怎麼就那麼小氣，因為一個背心的事不肯原諒自己？
杜心蕊氣得狠狠砸了樹幹兩拳。
突然看到林晚晚似乎朝著這面看了一眼，嚇得杜心蕊趕忙側身又躲到了大樹後面。
她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原來那麼好說話的林晚晚，怎麼生了一場感冒之後就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呢？
還想再多看一會兒，可肚子裡突然傳來的咕嚕聲讓杜心蕊難受得哼了哼，捂著肚子，轉身朝著學校走去。
今天沒有辦法再混到好吃的了，看來只能吃自己從家裡帶出來的餿饅頭。
一想到那泛著酸味的雜糧饅頭，杜心蕊的胃裡就忍不住的反酸。
自打混進林晚晚和楚菲菲她們的小圈子，就著她們給自己的零食和炒菜什麼的，搭配著吃雜麵饅頭倒也覺得還行。
可今天不行了。
甚至杜心蕊有種感覺，可能以後自己都沒有辦法再從那三個人手裡混到什麼好東西。
一想到會有這種可能，杜心蕊心中萬分不甘。
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涼皮攤，杜心蕊的視線落在了張婷那張笑得都快沒眼睛的臉上。
“既然林晚晚變了，那就換個不變的！哼！”
杜心蕊心裡有了主意，這才頭也不回的朝著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