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裡沒有人回話。
但人人都低著頭，在心中顫抖地說道。
“不欠。”
如果前一刻他們還在埋怨這少年胳膊肘往外拐。
那麼這一刻，符祖大人已經用血淋淋的事實告訴了他們——符族的一切，都來自於他！
“哎。”聖女金曦羞愧地一聲低嘆：“這就是人性吧，剛剛聖主質問之後，連我都忍不住生出了一分怨憤之意。”
可是憑什麼呢。
“我等慚愧，受盡符祖大人恩賜，不知感恩，竟當做了理所應當。”
“求符祖大人息怒。”
金曦飛掠下祭天壇來，滿面懊悔地伏拜下來。
司家家主和圖家家主，也雙雙飛掠下來，拜倒在地。
“我等慚愧，求符祖大人息怒。”
“求符祖大人息怒……”
“求符祖大人……”
同樣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
這裡面，自然有許許多多的真心羞愧之人，但也少不了因恐懼而臣服之人。
只是少年不會在意就是了。
他負著手，一語不發。
聖女金曦不由著急，眼睛一亮看向了沐夏：“沐小友，還請勸勸符祖大人，我等是真心悔過，絕不敢再對符祖大人生出半點質疑。”
話音剛落，就見少年萬古無波的眼，微微一閃，亮晶晶地望向了沐夏。
“母親大人，孩兒都聽您的。”
剛剛才一指點殺了聖主，此刻搖身一變儼然一個乖乖仔。
全場都是嘴角狂抽搐，在心頭默唸。
這貨不是符祖，這貨不是符祖……
沐夏也是嘴角一抽，哭笑不得。
心說這明明是一頭雲中龍，居然跟她裝小蚯蚓。
“咳，你符族內部的事，你自己處理就是，不過……”沐夏話鋒一轉，笑眯眯看向了聖主陣營裡，還剩下的四位大乘境。
“你醒來之前，有人想把我們血祭呢。”
“嗯，你差點就見不到我了。”秦予奪淡淡補了一槍。
四個符族大乘境齊刷刷一抖。
頓時心臟都快駭裂了。
“符祖大人饒命！”
“我等是被聖主給騙了啊！”
“大人明鑑，聖主說血祭才能喚醒符祖大人，我們要是早知如此，定不會與聖主同流合汙啊！”
他們一人一句駭破了膽，哪裡不知道秦予奪和沐夏一句，就能決定他們的生死！
但仍然是晚了。
片刻之後。
三具骸骨步了聖主後塵，化為粉末，被風捲走，無影無蹤。
“符祖大人，若可能的話，留下拓跋道友一命吧。”聖女金曦跪拜道。
“此三人同聖主已死，殺害藍道友的兇手齊齊伏誅，當日若非拓跋道友心軟，賣了我們一個漏洞，我三人也難逃聖主之手。”
“父親，母親，你們說呢？”少年收起要點向第四人的手指，繼續乖乖巧巧看沐夏。
直看的沐夏啼笑皆非：“你看著辦吧。”
“那好，便饒了他。”少年點點頭。
“多、多謝符祖大人，多謝沐小姐，金道友。”拓跋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滿頭都是冷汗。
遠方那位拓跋大人也是癱軟下來，滿臉複雜地看著沐夏和秦予奪，哪想到之前不被他放在眼裡的兩人，竟直接主導了這一場符族內戰的結果。
也一言決定了他們拓跋家族家主的命運……
……
今日之事，到此便算是告一段落了。
符族九位符聖，如今只剩下了四個人。
但這對符族來說並不算壞事，毒瘤祛除，首領者沒有了分歧，將來的符族只會更加團結，也更加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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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小友。”齊天星尊笑著躍下來。
那邊少年正和金曦四人在說著什麼。
齊天星尊便問道：“之後兩位有何打算？”
“還有符界中的人，來自各個星域，還需兩位對那符祖招呼一聲，將他們再送回去。”
身邊那些人族天尊們紛紛神色一振。
沐夏笑著道：“小事一樁，自然是沒問題。”
“我們先隨著符界回去大羅天星域，參加過莫洵和小柔的婚禮，再離開。”
“倒是有一件事，不知前輩是否知道龍域所在？”
青龍前輩的骸骨，還在她空間戒中。
“龍域？”齊天星尊驚訝道。
“龍域素來神秘，包括四聖族，極少有外人知道他們所在。不過我倒聽說過一件事。”
“哦？前輩請指教。”
“指教不敢當。”齊天星尊便笑了。
“你們兩位，將來都必是了不得的人物，若放在幾千萬年前，怕是以我的身份，都未必可與秦小友對話。”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秦予奪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萬符之祖，誕生於他。
符之一道，始於他。
這是創下了三千大道其中之一的人，直到現在，齊天星尊都不敢相信。
“前輩客氣了，來世今生而已。”秦予奪不在意地搖頭。
齊天星尊便更是慨嘆，就算是他自己，若知道自己前世是此等人物，都難免要生出竊喜之心。
秦予奪的語氣，竟是真的完完全全沒放在心上。
這等心性，將來又怎可能不重臨巔峰呢？
“說回龍族吧。”他笑著道。
“我曾聽人說過，龍族的星門上，沒有標註任何的名稱。你們若能闖過星門的話，倒是可以在星門殿裡，依此一試。”
“不過此法有些大海撈針了，而且我並不知道是真是假。”
沐夏卻和秦予奪對視了一眼，同時眼睛一亮。
他們怎麼忘了。
青龍前輩曾說過，若能破開星門，去到龍域附近，屍骨會給他們提示。
對別人來說也許大海撈針，但對他們完全不同！
“多謝了前輩。”沐夏笑眯眯道，忽然臉色微微一白，體內一股極為虛弱的感覺傳來。
“怎麼了？”秦予奪扶住她。
“可能是八門秘術的後遺症。”沐夏靠著他，想了想後搖頭。
“之前開啟第五門領悟法則時，過後也有識海刺痛的感覺，需要調息一陣。”
“剛剛開啟第二門，估計有些透支了，不算大事。”
“那我們先回去休息。”秦予奪便放下了心來。
比起八門秘術帶來的提升，有點虛弱期也算是正常。
他和沐夏一同飛下祭天壇去。
正要回去之前城西的小樓閣裡暫作休息。
卻忽然聽到後方，正和少年議事的聖女金曦，發出一聲驚呼來。
“符祖大人，您……您說什麼？！”
金曦等四位符聖，竟然是齊刷刷地跳起來。
少年眼睛一彎，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常言道，父母在，不遠遊。我找到了父親大人，自然是要在膝下盡孝的。”
“從今往後，你們四人就管理好符族，一切以金曦為首。”
“而我，父親和母親在哪裡，我就到哪裡去。”
“什、什麼？！”
無數符族人眼前一黑。
他們的符祖大人，竟然要拋下符族跑路了？！
譁啦啦！
祭天壇廣場，霎時暈倒了一大片。
“符祖大人三思……符祖大人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