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步，讓那七八個旁觀者露出了驚詫之色。
“這少女，肉身好強！”
“不錯，竟然能在元嬰中期抵擋住這一步，難得，太是難得！”
“我有些期待了，莫非還真叫她取了那世界樹幼苗？”
眾人提起了興致議論道。
上官雪的表情僵住，有些不自然。
只有乞丐尚且淡定，在心中評價了兩個字：“逞強。”
“噗嗤！噗嗤！”
密集的鮮血噴湧聲。
沐夏的全身上下，鮮血如柱，咔嚓咔嚓的脆響中，她的骨頭碎掉了至少八成，化為一個搖搖欲墜的血人。
“蜉蝣撼樹。”上官雪重新露出不屑來，淡笑著搖了搖頭。
“不能這麼說吧？”
五色小公子皺了下秀氣的眉，忍不住反唇道：“你這女人雖然漂亮，但未免好勝心太強，不討喜。”
“這是世界樹，宇宙中的至高神物之一，你能在元嬰境的時候做到嗎？”
“起碼雖敗猶榮吧！”
至少，他對自己的天賦從來自信，卻不認為，換了自己元嬰中期的時候能做到。
即便現在，也至多就是這麼一步罷了。
“呵。”上官雪同樣輕蔑地看他一眼：“區區一頭雜血小鹿，也敢指點江山。”
五色小公子臉上浮起一絲怒意，而後笑呵呵地回道：“好，你牛逼，牛逼到跟雜血小鹿一塊兒被綁在這呢，裝特麼的大瓣兒蒜。”
“你……”
上官雪的臉色頓時發青。
頓了頓，恢復了淡漠傲然之色，不再和這頭小鹿爭執。
五色小公子就翻了翻漂亮的眼睛，看向沐夏道：“喂，陰險小姑娘，可以了，你別把命搭上啊。你要是死了，黑衣大哥肯定不救人了，你千萬保重身體啊！”
沐夏即便在生不如死的劇痛中，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站在原地，緩了好一陣。
“還不能走第二步。”她低聲道，忽然退後了一步。
恐怖的阻力散掉，她在原地晃了晃，吞下了一枚丹藥，盤膝調息起來。
“放棄了。”四下裡的人搖頭，無趣地移開了目光。
能走這一步，的確厲害。
起碼肉身驚人。
不過既然放棄了，也就僅僅是如此了，讓在場的人驚訝一下而已。
“這位黑衣公子，到底怎麼樣，你才願意幫助我們離開？你開個條件吧。”他們又開始和秦予奪討價還價。
秦予奪沒說話，望著沐夏，猜到了小丫頭的用意。
果然片刻之後，沐夏睜開了眼睛。
她起身，再一次邁出一步。
噗嗤！
仍是鮮血如柱。
她變成一個血人，堅持著站了一會兒，又退後，服下了丹藥。
“這是什麼意思？”有人不解地嘀咕道：“這是還想試，結果又不太敢往前？”
“不是！”
那一直淡定的乞丐，終於露出了驚容。
他看著第三次邁出一步，變成了一個血人的沐夏，忍不住眯起了眼：“好狠的性子！好強的韌性！好大的魄力！”
一連三個好字，足以證明他的震撼。
“季先生，這是何意？”眾人紛紛問道，上官雪也露出不解之色，還有點不服氣。
季先生是渡劫境大能，距離大乘也僅止一步。
她落到此地一千多年，可從沒聽季先生對她讚揚過一句，也沒聽他贊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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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元嬰丫頭，憑什麼？
“她在煉體！”季無道深吸一口氣。
“她在利用世界樹幼苗的阻力，一次次煉體，全身的骨頭碎掉，經脈破掉，血肉毀滅，服下丹藥再癒合，就是一次新生，就比之從前更強韌一分！”
“最難得的是，她極有耐心，絕不邁出第二步！”
“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扛不住第二步，所以寧願在第一步中煉體一百次，飽嘗這種非人的痛苦，也絕不輕易冒險！”
季無道緩緩地說道，清雋的臉龐上不由動容。
短短幾句話的時間，沐夏已經來來回回地煉體數次。
她一次次化為血人，又一次次恢復，全程面無表情，顯然證明了季無道的猜測。
“好一個元嬰境！好一個仙武星域的天驕少女！”
一個來自其他星域的老者，呆怔了半晌，才搖搖頭說道：“難怪季先生給她如此讚譽。”
“此女性情，確實罕見，難得。”
“難怪她肉身這麼驚人了。”
“我不如她，怕是將來的成就，也不如她。”
有這種性情和魄力的人。
就算天賦不高，也絕對能站到高處。
更何況他們都一眼看出，沐夏的骨齡怕是年輕的不像話，天賦也是絕佳！
四下裡漸漸安靜下來。
眾人都看著沐夏，想看看她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就連上官雪都張了張嘴，幾次想反駁什麼，又不甘心地閉上了。
就在這沉寂中，沐夏煉體了足足百次。
先是痛不欲生，簡直要疼到暈過去，而後麻木。再到了後面，第一步邁出後，幾乎無法給她造成太大的傷害了。
她的肉身，更上了何止一層樓！
“可以了。”
她輕聲說道。
再一次睜開了眼睛，沐夏唇角一彎，起身，一連邁出了兩步！